望着他美得令人心醉的侧脸,陶冶在心底衡量,她难道错了吗?
不,她怎会错?
人是忠实于玉望的生物,玉望是一种本能。一旦衍生出来,便会成为无止境的贪婪。或许,这个理由太过堂皇,却也实真啊,也许她本来就是玉望和野心极强的女人,不愿甘于平凡。
长久的沉默之后,陶冶开口,"我不再纠你梁大少…你要如何打发我呢?"声音非常平静。
梁在在沉沉一笑,冷冷道:"你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呵…"陶冶似笑非笑的扬眉,"我最美好的两年韶华给了你,我的初夜也给了你,我曾经为你堕了胎,我曾经也爱你若狂…如今,红颜未老恩已断,要求些回报和补偿,不是理所当然么?"
"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字数。"
"那谢了!"话罢,陶冶翩然起身,步伐优雅地离去,"哐当"一声后,门扉还在颤动。
梁在在又点了一烟,转头望着那扇窗户出神,在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从本质上来讲,梁在在就属于万丈红尘中"坏透了"的孽障一枚。心肠难断、胆气在外、城府在内、毒由心发,浑身都裹着妖气儿。
自轻狂的青葱岁月一路走来,眼里容不下道德三观,没有底线束缚。千钟栗,黄金屋,颜良玉,宝马香车,皆是繁华盛世中的一景儿而已,他只需于世,肆意快活打发时便罢了!
"这世界本就疯狂,他疯狂而活,是顺应天意!"这是梁在在的座右铭,自创的。
王朝夜宴包房里,低沉暧昧的灯光下,清扬指尖儿夹着烟,抬眼望着梁在在,"事情解决了?"
梁在在点头。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清扬问。
梁在在笑,语气有些无奈道:"说实话,我对她真还有些束手无策。"
珞瑜吐了口烟雾,满眼同情的看着他,揶揄道:"咱们梁大少也有这时候?"
梁在在喝了口酒,"人你们也见过了,你们觉得在她面前,什么法子好使?"语气怅然。
"要我说啊,什么都不顶事儿。"曾然推了推他道:"在在,别怪哥们儿说话不好听,别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什么呢?"清扬瞪着他。
珞瑜笑起来,"曾然,你丫嘴怎么这么缺德,这不是诅咒在在吗?"
梁在在晃晃手里的高脚杯不说话,想起那双看着自己的眼,总是带笑的,里面却淡的无以言说。仰头一口喝完杯里的酒,他站起身来,"死心死心,总要撞了南墙才能死不是么?"
留下这句话,他抬步离开了包房,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吱啦…"车胎与地面剧烈擦摩,发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声音。
一辆M式最新款军用吉普车,以最狂野的姿态冲进军区总院,车轮在硬坚的水泥地面上,拉出一道嚣张的圆弧状轨迹,带着胶皮烧焦的味道,直直窜向院子里的一颗大槐树,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车会撞到树上时,却嘎然而止。
下一刻,连车门也不开,一身作训服,脸上涂着油彩的高挑女子,身姿轻盈的从摇下挡风玻璃的车窗斜斜划出,悄无声息地落到地面上。她手里拎着一支狙击步,间皮带上还倒着两支大口径手,一把军用砍刀。虽全副武装,却依然不影响她敏捷如豹的身姿。
这样的场面,落在平常人眼中,肯定是震撼的。可等在医院大门口的几个战士,却是早已见惯不惊了,一个个笑出一口白牙,看着她信步而来。
坦率的说,忽略她一脸花丽虎似的油彩,抛开她让人一看就心中发的军事技巧,无论是从外形还是气质上来说,她都是一个出色的女美兼优雅淑女。
在她的身上,他们虽然没见过柔情似水的千娇百媚,却静然浅笑的时候,绝对有世家千金的温婉秀美。可这样一个女子,却是最优秀的军官,最负责的上司,是他们一众铁血军人敬仰崇拜,最美丽的女神。
当她那双幽暗深邃,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的双眼,淡淡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时,几乎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垂目,避开她的审视。
崔志快步走过去,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军礼,"头儿!"
如一微微点头,"伤势如何?"边说边往医院大门口走。
"口中弹,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孟锐接道。
张进小心的瞄了眼那人的脸色,小声说:"头儿,您就放心吧,那小子命大着呢,要不也坚持不到医院。"
手术室外,呈赋和吴勇靠着墙,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亮着灯的"手术中"三个字。旁边的刘潜看起来,却没他们那般镇定,在手术室外的走来走去。特种部队的专用皮靴。在空的走廊里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将他此时担心害怕的情绪表现的淋漓尽致。
如一走近,二话不说,抬手照着刘潜的后脑勺就是一个爆栗,"你他妈慌个啊!"脏话也出来了。
刘潜一见如一,眼眶不争气的红了,"大柱是为了救我才中弹的。"话还未说完,眼泪刷地就滚下来了。
"哭什么哭,人还没死呢。"如一冷冷的瞟他一眼。
这一眼,生生的让刘潜把眼泪又给憋了回去。
如一卸身下上的装备,扔给离自己最近的张进和呈赋,走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吴勇,带着他们都回去。回去后全给我滚到闭室呆着,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崔志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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