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给沈美丽检查完体身后,便给她打了一针营养素,现在她的脸色比刚入院的时候红润多了,软软的长发海藻般散落在枕头上,呼吸均匀,秀眉微蹙。那个样子,似乎在梦里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陈烨伸手轻轻按在她的眉心,在头顶温柔地摸抚,希望能驱散她的噩梦。
因为不能下,她说感觉腿双有些浮肿,他便有空就帮她摩按小腿;
因为她说病房的窗帘拉起来太暗,收起来又太亮,于是他马上命人把窗帘全部换成另一种颜色;
因为她说最近老是睡得不踏实,他就把她平时放在卧室里的东西全部搬了过来,让她有家的感觉…。
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她随意说出口的一句不喜欢,他便倾尽所能地为她办妥,他不求她的感激,只希望,她的体身能够尽快康复。
而此刻的场景,这般温馨静谧,竟是像极了两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那晚,他和手下几个兄弟在城郊的海边刚刚处置了一个叛徒,此人背叛了他,在他的一个**里公然放水分,坏了他的规矩,他自然是用重刑以饲之。他平静地处理着这一切,然而一转头的刹那,却发现一个身影从他们不远的地方走过!
他讨厌做事情的事情被别人窥偷,于是,悄悄跟在她身后,却发现,原来他喝多了,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着,然后,失魂落魄地跌倒在沙滩上,嘴里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那一晚,他竟然破例收留了她,而她一整夜都在说胡话,他隐约知道了她醉酒的原因,她相恋五年的男友背叛了她。
原来,那一晚大家都经历着一场背叛,而他,可以用手段来发,而她,只能落寞孤寂地一个人喝醉。
从来不懂得疼惜的他,竟然一整晚都陪在她身边,像现在这样,用手轻轻抚平她皱紧的眉心。
他一直担心她醒来后会对他避而远之,可是她没有,清醒后的她完全褪去了那层脆弱的外壳,变得成妩媚,却又理性极致。
她知道,他是“KING”的老大,某个黑社会组织的独裁者,是高高在上的神,他总是一身黑衣,仿佛来自地狱,他总是那么优雅,血鬼般的优雅…
就算知道了他的份身,她也没有给予鄙视或者惧怕的反应。或许,是她觉得,她的骨子里,也开始淌着眸中不安分的血。
从此以后,他们成了朋友。
从此以后,她看着他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鲫,他看着她身边的男人,不断替。
但是他们彼此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游戏,暧昧的游戏,谁都不会沉进去,谁都不会付出真心。
可是她不知道,他爱上了她这个不愿付出真心的女人,爱上了她的沉糜,爱上了她的慵懒,爱上了她的娇媚,爱上了她的无所顾忌。
他不能任她这辈子就这么毁了,更不能让她以后承受单亲妈妈的压力和指责,所以不管她有多么不愿意,他还是决定要把她抢过来。
“我不奢望你明白我的心,我只想看着你安然无恙。”他低声说道,拾起她软软的手,轻轻吻着:“就算你恨我怨我,我也一定要这样做。”
昏睡到半夜里,沈美丽终于醒来,借着室内柔和的灯光,看见自己的手被一个人握着,那人低着头,双手手肘撑在沿,似乎在打盹儿。
熟悉的轮廓,熟悉的气息,让她浑身一凛,是他!
手不由得微微一颤,他立刻醒来,漆黑的双眸望向她,眼底化开一股柔光。
“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怔怔地望着他:“大哥,这么晚了,你还在?”
他没有说话,转身倒了杯水给她。
她双手抱着被子,热气扑在脸上,将睫蒙上一层水雾,的大眼睛像某种极爱受伤的小动物,让人忍不住怜惜。
他的喉结抖动了一下,伸手摸抚她柔软的发丝,她又是微微一颤,他只得收回了手。
“那好吧,我不打扰你,你好好休息。”
他站起身,又平静地说道:“你的父母会坐早上的班机过来,大概十一点左右会到,我会派人去机场接应。”
沈美丽的手一颤,抬头,用惊诧万分的眼神看着他:“他们怎么会过来?”
“美丽,”陈烨微微叹气:“你不得不信服如今传媒的力量,即使是在你老家那样偏僻的地方,你和北堂澈的消息也传得沸沸扬扬,虽然他们对明星人物不敢兴趣,但是因为女主角是你,所以…。”
“所以,我爸妈都知道了?”沈美丽黯然地垂眉。
“他们打你的机手,你正好睡着,是我接的。”陈烨说道:“所以,我让人直接去接他们过来,美丽,你好好想想,这件事情,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我不知道…。”
“你现在这种状况,孩子的事情是瞒不住的。”陈烨接过她手里的水杯,说道:“需不需要我暂时将他们安排到另一个地方,等你想好了再接他们过来?”
沈美丽呆呆地看着白色的单,摇了头摇:“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现在肯定担心得不得了,不看见我,他们是不会安心的。”
“那么,你准备怎么做?”
沈美丽闭上眼,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告诉他们实情。”
陈烨顿了顿,漆黑深邃的眸子闪烁了一下,说道:“好吧,你再休息一会,等他们来了,会耗费你很大的精力。”
沈美丽睁开眼:“大哥,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陈烨笑了笑,退了出去。
十一点,沈美丽的父母在几名黑衣保镖的带领下走出机场,上了车。
这是他们生平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坐劳斯莱斯…。以至于他们从下飞机到医院门口,一直保持着震惊的神色看着来接他们的四名保镖。
“请问,我们的女儿在哪?”沈父低声地问着他面前神色严肃的男人。
“伯父,沈姐小现在在医院,我们老板在陪着她。”
“你们老板?”沈父更加小心翼翼地问道:“就是陈先生吗?”
“是的。”
“哦。”沈父一副明白了的表情,转头扯了扯老伴,小声道:“老伴,就是这个陈先生打电话来的,说让我们好好劝劝美丽。我看这个陈先生来头不小,你说咱们那丫头,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这多好的人啊,还派了专车接我们,一分钱都不要我们的,一定是个大老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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