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轻易的操纵一个人的生与死,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心意。然而,现在呢?她一度那样的恨他,将他骂出了医院。怪他不该对实傲集团痛下杀手,却不知道他原来也是这样的小心翼翼生存在这个瞬息变化的世间。
谈信愿意陪她死,差点连累了一个好人。他却一声不响的用自己的血,救活了那个她亏欠最多最不忍心伤害的人。然后,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你…都知道了?"
林若循声望去,只见谈信正艰难的坐在轮椅上,一瞬不瞬的远远凝望着她。她哭得好伤心,泪满面,却仍旧尝试着对他微笑。
心仿佛被利刃割破,他看着她,泪眼蒙的样子,皱紧了眉头,"若,你喜欢他。比我想象中更喜欢他。"
林若含泪,用力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信。如果还有下一辈子,我一定不会错过你!"
他缓缓阖上沉重的眼睫,对着看护说,"送我回去吧。"顿了一下,终不忍心再回头看她一眼,直视着前方的走廊,"林若,记住我在崖地跟你说过的话。"
是的。
她记住了,她清清楚楚的记得他说过的每一个字。
他说,"林若,如果有一天你了路,当你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的时候,你会发现,我原来一直都还在这里…"
那一天,她傻傻的,哭得像个孩子。
站在医院的行廊里,久久不肯离开。吴妈赶去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少?您怎么了?干什么伤心成这样?"
林若一把揪住吴妈的袖口,说,"吴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好想那个人,她好想跟那个人在一起的家。原来,她是真的真的这样死心塌地的喜欢上了他…
甫一推开久违的空房间,林若忽然觉得心中怅然失落。简昊没在家,徐管家照例让厨房煮了燕窝端给她。却只是被她冷冷的搁放在一边。
"少,您刚从医院回来该累了。先休息一会,少爷最近比较忙,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徐管家杵着一支拐杖,立在她面前,毕恭毕敬的说。
"知道了,徐管家。"
徐管家点了点,转身阖上了主卧的房门。她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双人上,睡不着,房间里还亮着灯。眼锋忽地一瞟,咦?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个玩意?林若府低了子身,仔细探了脑袋凑到头柜上瞧了瞧。
纤细的手指儿,支出一指,敲了敲,还会发出清脆铿锵声的响声。那是一方青花瓷的古董花瓶,薄胎制成,看样子应该要管不少银子。嘴角浅浅弯了弯,这个男人的生活果然讲究得奢侈,上一次砸烂了他一个唐三彩,这回又弄这么一个花瓶回来。
视线悄然转移,一瞬不瞬的落在青花瓷花瓶的一旁,一个小小的塑料袋子,正安静的躺在原地。借着室内的落地壁灯,里面正好装着几颗小小的白色药丸儿。林若忙不迭的倒出一颗放在手掌心上,掌纹上极长的智慧线处,著名了一串小小的英文字母。
是医院特制的抗生素!
子身狠狠僵住,一刹那间,她好像想通了一些人,一些事,包括一些话语。
抗生素毫无疑问是简昊的,陆天旗、许教授还有护士长的话慢慢在林若心中,碎裂后渐渐拼凑起来。抗生素是有辅助免疫功能的治疗,那么简昊之前输血给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体身特质。
他根本不适合输血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护士长才会提到简昊。还有陆天旗和许教授,他们应该也知道简昊是最不适合输血的人。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这时,包包里的机手忽然铃声大作,唱起好听的红歌。林若怔忡了一下,难道是简昊,她想也不想的赶紧接起来,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清洌的声音。
是古琛打来的,"少?是您吗?"
林若蓦然的狠狠点了点,过了一会才想起古琛根本看见她点头,她的声音有些暗哑,甚至是颤抖,"是我。"
古琛笑了笑,很抱歉的说,"少,您找总裁有什么事吗,他离开公司的时候,把机手忘在办公室了,如果有事的话,明天,我可以帮忙转达。"
"不,不用了。"她的眼眶红红的。
握紧了捏着药丸的掌心,慢慢放下手中的电话。按下挂音键的一瞬间,林若突然重新抓起机手,前所未有的镇定问道,"古先生,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古琛想了想,"芳悦会所!"
不等话音落地,电话嗒一声被人切断了。林若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出的门,怎么上的车,怎么到的芳悦会所。一路上,脑袋一片空白。十几分钟的车程,不算太远。最多就是从城东坐到了一环内。
临出门时,她随手穿了一件薄外套,此刻立在璀璨的芳悦会所楼下,脸色显得有些素颜,甚至是苍白。林若有些紧张的拽紧了手中的拳头,推开了会所的门。会所的大堂经理见她一个人进门了,赶紧上前接。
经理长得斯斯文文的,礼貌的问,"姐小,一个人?"
摇头摇,"我找人!"
"找人?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
经理有点为难,"姐小,我们这里是私人会所,如果没有预约的人的话,我们不可以打扰这里其他客人的乐娱时间。"
踟蹰一下,她暗暗咬了咬红,"不好意思,我想找简昊。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一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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