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咽了,她感觉像是幻觉,可是历经了半个世纪的离别后,当再重逢他已经就要结婚的时候,当明天就是他的婚礼的时候…那幻觉,终究只是幻觉。
"何醉,如果今晚你真的出事,我会恨你一辈子!"那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久久的回旋着。
他缓缓地放开了她的脸,然后起身准备离去。
她的心仿佛忘记了跳动,如果今晚他没去她家楼下,说不定她真的死了。
如果真的被那几个男人欺负了,那么,他们就算让她活…
她以为自己会死,但是一旦想到,她想,她会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城市默默地生活下去。
活着,还不如死了!
但是谁让她有了这一生放不开的牵挂。
过了一会儿,当有温冷的风从脸颊拂过她才突然记起很严重的事情,突地坐了起来:"给我用一下你的机手!"
几乎忘记体身发肤的疼痛。
房间里又有了声音。
他吃惊回头,垂眸看着她的柔荑紧抓着他的衣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机手。
她一下子松开他,不等他寄给她就夺了过去然后拨通一个熟悉的号码。
她才拨了两位数他的机手上就显示了那个号码,看来曾经他们确实是好朋友。
何凡载着满世界的找她的时候再找不到就打算直接去找濮雪,谁知道机手却突然响起来,他看了一眼,竟然是傅忻寒的号码,皱着眉更深却立即接起:"喂?什么事?"
"何凡,我是何醉!"何醉来不及管何凡对傅忻寒的态度直接说道。
想来他肯定是担心坏了。
"你有没有受伤?险了?是谁…你现在在哪儿?跟傅忻寒在一起?说地址我去接你回家!"
她听着何凡担心的口气就突然安心了:"看来已经找到你!"
"他竟然记着我的机手号,那时候我刚好在你家附近。"他低低的声音跟她解释,车子依然在路上行驶着。
他的心一阵阵的沉下去,她宁愿在傅忻寒身边吗?
"我现在是跟傅忻寒在一起,但是地址…"她抬了抬头,看了看傅忻寒,他正冷漠的盯着她呢,那眼神仿佛在说,你问一个试试?
"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是在哪儿。
"何少请放心,我会把"令妹";照顾的很好!天色已晚您也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干脆的挂掉电话。
何醉吃惊的看着这个男人把电话抢走并且说了那么一两句就关掉,瞬间恼羞成怒:"傅忻寒你太过分了吧?…"
还想嚷,却一用力腹部就疼的厉害,那一脚虽然不致命,但是她哪里受过那样的磨折,又本身就柔弱。
现在她也算是雪上加霜了,原本胃穿孔才打了两天针。
"我过分?难道我要看着你们兄妹俩好才算是为你好?"他站起来冲着她冷冷的指责。
她更是吃惊的昂首,看着他那双要吃了她的漆黑深潭:"傅忻寒你混蛋!"
从身后拽起一个枕头就朝着他狠狠地撇过去,却没能伤到他,反而让自己半边子身扭到,疼的立即摁着肩膀不再敢动。
"你怎么样?"他却突然又坐过去,担忧的问道,那声音忽而的温柔。
"滚!"她低吼一声,再也不说话。
今晚刚刚经过那场逃亡之后,此时她的心情还难以平复。
原本想跟他说的事情,但是现在,她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只觉得烦的要命。
她真的不确定了,他到底还爱她吗?
明天的婚礼,他会不会真的做濮雪的新郎?
他没走,看着她红肿的半边脸,看着她嘴角紫了的地方,终是忍着他的火爆脾气静下心来:"你现在就先留在这里,等伤养好了我们再谈别的事情。"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你明天不是就要跟濮雪结婚?"
她才抬头,望着他的眼神也冷下去,也静下去。
他看着她,一时间没有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她的倔强是与生俱来?
"那会儿在车里是谁让我不要去结婚?"
他这一句话,她便再也没什么好说。
低了头不再说话。
只是对这陌生的环境里,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陌生的感觉。
或者是因为他的存在,她才会这么安心?
他扶着她躺下休息,自己就坐在旁边陪着她,后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他却一直没睡。
而濮家这时候也已经炸开了锅:"一群猪,连一个女人跟一个孩子都看不住,你们还能做什么?"
大人物濮雪的父亲一生气,也可以满嘴脏话。
而那四个被骂成猪的男人都低着头,这时候看来,还真像是一群蠢猪,在大人物面前可是一点自尊都没有,只像是一群废物。
偌大的客厅里,濮雪站在楼梯上听着父亲责骂下属的声音,呆呆的站在那里久久的忘了动。
"那个臭小子竟然敢从三楼上爬下去,我们是真的没想到那母女俩那么大胆,那可是三楼啊…"
"蠢货,你以为人人都像是你们那么没用?这下可好,若是傅忻寒知道那女人给他生了个孩子…"大人物皱着眉越来越深,脸色更是难看之极。
而濮雪突然瘫软在台阶上,白色的裙子擦在地上:"那孩子真的是他的?"
她没有见过,只是派人去打听到她跟一个小孩住在一起,原本想着,或者是别人的,因为她家还有个阿姨,但是此刻,她竟然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最要命的是,父亲去找何醉谈判竟然失败了,五百万,何醉眼睛都不眨一下,更要命的是,那么多人看着她,她竟然想到从窗子爬下去,还从二楼上直接跳下去…
她想,何醉一定是下定了决心要跟傅忻寒和好了。
一颗心猛然紧揪起来,不,她不能让那个女人再跟傅忻寒和好,她爱上傅忻寒是从第一眼开始。
她就是一见钟情,尽管他这些年对她仍然没有什么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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