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轿儿停下,停在了京城北面的红山山麓之下,他扔给轿夫一块碎银子,抖了抖身上的紫华袍,手揣着白玉小暖炉,往前走去。
三拐两拐的终是拐到被风处的一山脚,那里坐落着一间破败的茅屋,看着好似摇摇坠,倒是门前的红梅却是开的精神。
他快走了几步上前,从茅屋里头捡了把手锄,着袖子就开始在梅树底下刨土。
冬日的冻土格外硬实,待他将埋了十五年的花雕酒刨出来之时,已是满头大汗,他将锄头随手一扔,便就土里的酒坛子,一坛子,一坛子的搬进了屋里头。
慕容兰卿捡了张干净的凳子坐下,酒坛子上头的封纸刚刚打开,那股醇香的酒晕就慢慢的往外飘散,他就着坛子,仰头狠狠的喝了两口。
不知不觉就喝了小半坛子,慕容兰卿向来纨绔,花天酒地习惯使然,酒量还算是不错,喝了半坛子酒,这才将冰冷的子身,暖了过来,他刚想抱着酒坛子发神,破败的木门就被推开,他诧异的抬眼,看向门口,还未反应,就被那呼啸的冷风顶了个哆嗦,门吱呀一声关上。
那人身着一身白衣白斗篷,连同手上的折扇也是白色的,他抖完身上的落雪,抬起头来,脸色虽是被冻的青白,但却人却没有一丝冰寒的气质。
慕容兰卿,诧异的道:"文翰兄?"
大冷天的手持着一把折扇,见人自带三分笑意,文质彬彬但却一点儿不娘气,是莫倾手底下,唯一一个能够进得了他眼的手下。
王文瀚自来的在他对面寻了张没瘸腿的凳子坐下,将手里的油纸包放到了桌子上,又道:"单单只有酒,有什么意思,上京南三街上的马记家的牛,配上你这十五年的花雕酒,才是真滋味。"
"你怎么知道,这是十五年的花雕酒。"慕容兰卿将就倒入土碗,推给了王文瀚一碗,又给自己满上。
"做一行就得熟悉一行的规矩,我既是做了个狗头军师,不管作何,都得探听清楚,你这花雕酒我虽不知,但却是循着味道来的。"
"识酒之人,难遇知己,来来来,先满上一碗,暖暖子身。"
一人一坛子酒下去之后,桌子上的牛也被吃的七七八八。
慕容兰卿抱着酒坛子,面色发红的望着外头的红梅道:"你说,她到底是个什么子的人?"
"谁?"王文瀚疑惑。
慕容兰卿没有回答,又接着道:"明明是个女人,为何要将自己搞成现在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她嫁给我一丝好处也无,我天天道是要休了她,她也只是淡淡的应。我新婚之后,特意在外头晃了小半月,连回门我都没跟她一起回,故意落她面子,她却不声不响,不生气,明明是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军,权利滔天,找个什么样的才俊不可。你说,她为何非得嫁给我?"
王文瀚笑着道:"我自小就同她认识,这么多年都未摸透,你同她才认识了几天,又怎会看得透,不过,她一向喜欢美人,兴许是看上了你的相貌,也未可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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