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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谁对谁错
 一碗汤面下肚, 杜梦闲打了个嗝儿, 伏城问道:“吃了没?”

 杜梦闲犹豫了一会儿:“…应该是了?”

 “那不就是没。”说完就把自己碗里还没吃的猪蹄夹了过去, “赶紧的吃, 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杜梦闲挪着碗, “你也吃啊, 给我干啥,还可以再去买一个。”

 伏城小声说道, “那样一点都不艰苦朴素!别推了, 我一大男人怕啥, 早上出来多吃了两个饼子,我可是空着肚子等你回去给我蒸胡萝卜蛋糕呢!”

 “…咱点了八两面条两个猪蹄,这样已经不朴素了。”杜梦闲说道, “那你可别后悔啊, 回去要两三个小时呢。”

 “我怎么会后悔。”伏城麻利的把带来的麦香饼泡到了面汤里, “我再吃两块饼也能撑到家了,毕竟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我听人说女人特别能吃的时候就是怀孕了…”

 “咳咳——”杜梦闲叫一口面汤给呛得脸通红, “我…怀孕了?”

 她咋不知道啊!

 伏城奇怪的看向她, “多新鲜啊, 咱俩都…上上个月都亲…”他低了声音,“都亲上了,那回不是咱们跟徐大建家的一起吃个饭喝了点酒吗?第二天我醒了发现衣裳…”

 杜梦闲满脸通红,“你以为你那天…”把我给睡了?

 “大白天说这个怪不好意思的,赶紧吃吧。”提到这个, 伏城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杜梦闲低了头,“别瞎想,啥都没有,是你吐了一身,我给你洗了衣裳。”

 想什么呢,喝醉了还真的能那个啥啊?

 扯淡吧,能那啥的都是没喝醉心里有点小想法的,真喝醉了那就是一头死猪,要多沉有多沉,绝对那啥起不来!

 “哦…哦,没有啊。”这下子伏城的脸色比她更红,怎么就没有呢?

 他怎么就记得两人有点那个什么呢?

 不过他也知道杜梦闲不会说谎话哄他,所以现在感觉特别尴尬,他原本以为有,所以相处之间更加的自然,总担心她怀上了不懂这方面的道理。

 眼下既然没有…那她会不会以为自个儿是故意提出来有那方面的想法,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想要耍氓啊?

 从食堂出来,杜梦闲用余光去打量他的神色,伏城感觉心口扑通跳个不停,的更直了,努力做出不心虚不想的表象。

 “那啥,我们直接去供销社那边吧,他们应该也都弄好了。”伏城说道。

 杜梦闲突然想起了这事儿,“忘了!你今儿跟我出来买东西,那边徐支书…”

 伏城摆摆手,“这个没事儿,本来来的人多,我在不在旁边都没啥,更何况他今个也没有留我,想必是因为我现在好了能上工了,再继续给我特殊也不太好。”

 就算没福利,那也是脸的好事儿,多的是人想要争这个面子的。

 “再说了,人家儿子也在,总要带在身边教教的。”虽说村干部是由村民选举的,但办的事实儿多了,往后就算新人上去了,总得有两分面子的不是?

 说着话,就看到徐大建正笑容满面的跟同村的几个人在比划着什么,看他们过来笑道,“你们两口子东西买好了?”

 “供销社就在旁边,你们没进去看看?”杜梦闲把东西放到了牛车上,邮寄的东西在下牛车后就顺脚到那边填好单子了。

 徐大建看了一眼他们的筐子,“买的可真不少,这是把年底的都买齐了?”

 “随便买买,我跟我爱人到这边也没出什么空儿来,眼下今年的大事儿算是都过去了,也能歇几天,我这准备着弄两桌饭,好歹也请相的人家过来一起喝两杯。”伏城说道,“家里备上了酒,徐哥你可得过来喝两杯,徐支书和大队长那边我就不叫了,省得叫人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徐大建点头,“这个我明白,就应该这样的,这样你跟知青院那边关系也能近一点,好歹你们都是文化人,能说到一块儿去。”

 伏城笑道,“也就是认识几个字,可谈不上什么文化人。”

 大约是难得来镇上一趟能给自己添置不少东西,等人都来齐了,刁红云也只是轻微的哼了一声,跟其他人攀比了一下买的东西多不多好不好,倒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到了南汇村,临分别的时候,伏城说道,“田知青,今天晚上到我们那边吃顿饭啊,咱们知青院的兄弟姐妹们也都一块儿过去,好好唠两句。”

 田俊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感情好,咱们晚一点就过去搭把手,人多着呢,你们俩人也忙不过来。”

 这个倒是没拒绝,伏城说完后就跟杜梦闲把买的东西弄回去,儿就没往女同志那边瞥一眼。

 刁红云跺了跺脚。

 回去的路上,杜梦闲瞥了他好几眼,伏城莫名有些心虚,“你怎么了?”

 “没啥,就是觉得你长的还怪好看的。”

 伏城笑了,“我长的顶多算是浓眉大眼,你倒是才好看。”

 “也就是你这样觉得了。”杜梦闲有些心,长开了后,她发现自己眼睛圆溜溜的,鼻头也圆溜溜的,就连一张嘴也都称得上是樱桃小口。

 尤其是最近吃的好了,整个人显得越发的喜气,看着就是想让人裂开嘴笑的长相。

 村里的老人们,像是方婶子这一类的,倒是喜欢跟她说话,说她长得叫人瞧着就想多吃两碗饭。

 她自个儿就觉得有些苦了,嘴巴小好看是好看,但吃东西太不方便,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不论吃饭还是干活都得速战速决,她这张嘴巴稍微吃快一点就能糊得满下巴都是饭菜,吃慢了又叫人觉得装模作样。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伏城惊了,“我可是有媳妇的人,在我眼里你最好看,其他人在我眼里都长了一张脸,连‮女男‬都不算的。”

 “…”没看出来啊伏同志,你这方面倒是大有长进。

 杜梦闲啐了他一口,也没再继续扯这个话题,刁红云那点小心思她又不是看不出来,也就是因为看出来了,她才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村子里长得好看的男同志也不是没有,可人家连个眼风都不给,只有那手指头比较松的或者稍微有点底子的,才能得到刁大美人的一个笑脸。

 也不是她心大,而是刁红云既然能吊着田俊海这么长时间都没吃过亏,可见那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伏城身上别说是钱了,他连一个线头都没有,这没一点好处的事儿,想叫人家大姑娘给出甜头那也不可能,顶多就是言语上拨两句。

 这一点她就更不用担心了,也不知道伏城是心里有数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到了南汇村这小一年的时间,早出晚归的都是跟自个儿一块儿,几乎没有离过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时候。

 下了工回家就家里家外的忙活,挑水砍柴洗衣裳之类的啥都干,还必须都要两个人一块儿干,美其名曰‮女男‬搭配干活不累。

 说是两口子在一块儿干啥都乐意,就这种情况下,刁红云要是还能找着机会,那算她厉害。

 “可惜了没有。”杜梦闲翻了翻菜篮子。

 “想啥呢,唠唠嗑的事情,那得拿出多少招待才算够啊?要我说你连野都不该拿出来,这山上的东西明面上说也都是属于国家的,咱们就算在后山捡的,那拿出来也不大合算。”

 伏城可舍不得拿出好东西给别人吃,这也不是他小气,而是他媳妇儿这小半年虽然养了点‮子身‬,但相应的个头也往上窜了一大截,人一条可不就显得瘦了些?

 好东西他连自个儿都舍不得吃想留给媳妇补‮子身‬,更何况给外人了。

 “炒个鸡蛋也算是荤菜,你不是还会蒸南瓜饼吗?南瓜这玩意儿又不值钱,打两个鸡蛋进去也算是个好菜了,顶多加两勺红糖甜甜嘴。”

 杜梦闲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把处理好的半只野到框子里放到地窖里头,“你说的也对,这东西咱们又不好说,的话今儿又没买着。。那就多炒几个素菜,再弄点甜口的饼子?对了,还有酒,咱家不是还有花生吗?我给炒点花生下酒喝。”

 伏城听她这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这日子越过越有点抠门了,“要不把那两条鱼杀了添两块豆腐煮一锅鱼汤?红烧的话没多少分量,烧鱼汤能有一大锅子。”

 他听人说多喝鱼汤对‮体身‬好,又保证道,“我下回再去摸两条回来,可不能因为别人亏了你的‮子身‬。”

 杜梦闲眼里含着笑,“哪就那么容易亏着‮子身‬了,我又不是泥捏的。你就别下去了,你‮子身‬骨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这眼下秋天凉的快,可别再冻出毛病了,等回头我去问问谁家还有,咱们用东西换。”

 两人有说有笑的把菜洗洗切好,又把饭给蒸上,放了不少红薯块,这边人很少有吃白米饭的,都是糙米放点红薯混着杂粮吃。

 等米饭的香味透出来后,知青院的那一大票人也都拿着碗筷干粮走了进来。

 “伏知青,我们过来了。”田俊海高声喊道。

 伏城跟知青院的几个人都不大亲近,不论称呼谁都是姓氏加知青二字,搞得别人也不好太过亲近。

 倒是杜梦闲跟女知青的关系还算是不错,就算是刁红云时不时的使几个小子,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能正常交流的。

 “味道可真香,怎么没有啊?”刁红云不客气的掀开锅盖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

 伏城领着男知青到堂屋去把座椅摆放好,这边女知青们一窝蜂的到了厨房,一边说话一边搭把手帮个忙。

 杜梦闲跟刁红云怼着怼着都怼习惯了,见她这样,啪的一下打上她的手面,把锅盖又放了下去,“着急什么,饭菜都没好呢,多闷会儿。”

 又说道,“想吃啊?想吃自己买去,外头又买不到,我能还给你变出来?”

 “哟,锅里这是啥?南瓜饼啊?”何月月打圆场,其他人把刁红云给拉开。

 这么些年了,她的脾气谁还不了解啊。

 就是嘴,有时候性格也,但还真的没私底下干过什么打小报告,勾心斗角的事儿。

 “是的,上回收了几个南瓜一直没吃就放着,昨儿去镇上又抢到了两斤红糖,给你们弄点甜的换换口味。”杜梦闲说道,一人给拿了一块在手里吃着。

 “真香!”李菊一边吃一边笑道,“得亏这里也没外人,要不然咱们可就是那些婶子嘴里在厨房偷吃的馋嘴婆娘了!”

 刁红云白了她一眼,“怎么就叫偷吃了,咱们这叫尝尝手艺!哪个厨子在饭菜出锅前不得尝尝做的好不好?咱们这么多人呢,一人提一个意见,下次不得叫咱们杜知青把手艺改得更好?”

 “我谢谢你了啊。”杜梦闲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上午的时候也说过了,但徐大建他们到底也没过来,只知青院的人到这儿聚一下。

 伏城看这边饭菜好了后跟杜梦闲打了个招呼,拿着小蒸笼给村里的几个干部家还有他们平常好的人家,每家送了五块南瓜饼过去。

 刁红云在旁边瞧着,心疼得一的,“哎呦,送了这么多出去,好几天的干粮了!”

 别看她总是没什么‮女男‬界限的想法,但在好吃的面前,伏城儿就不够看了,她连个眼风都没扫,只一心盯着香气扑鼻的南瓜饼,很有再多拿两块的意思。

 杜梦闲赶忙又给她了两块,“拿去拿去!”

 本身就是请客让人吃饭的,没得说叫人家还馋嘴的道理,这位主儿盯着南瓜过不放,不比盯着她男人看了要好?

 人回来后,杜梦闲让他们支了两张桌子,一张男同志们在堂屋喝酒,另一张她们几个女知青就着厨房生火的暖意吃了开来。

 也不是说非要分开,而是人多一桌子指定坐不下,倒不如他们男的说他们的,自个儿这边多喝点汤,省得说不到一块儿去。

 坐下后,伏城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酒,田俊海抿了一小口,然后敲了敲桌子,“伏知青,你们这日子过的不错啊。”

 两口子有滋有味的,别提多叫人羡慕了。

 伏城笑了笑,“也是家里搭把手在帮忙,要不然就我跟我媳妇儿俩人年纪又不大的,还不定得发愁到什么时候。”

 “那好的。”他笑了笑,又低了声音,“兄弟,哥也不跟你客气,给哥支个招,有啥章程叫…你俩当初这事儿,你是怎么叫杜知青同意跟你去打结婚证明的?”

 伏城挑眉,心说当时可没想过这一出,还多亏了他那好后妈直接给包办到底了。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他不要面子的吗?

 “这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田俊海皱巴着一张脸,“兄弟你这就不实诚了,你瞧瞧你,这才二十一的年纪,翻过年就二十二了,早早的有了媳妇,哪知道我们这种单身汉的苦处?”

 “我年长你几岁,腆着脸称一声哥,虽然咱情不大,但这么长时间下来了,你就看在同是知青的份儿上,跟哥说一声,哥这都快赶三十的年纪了,总不能这么一直打光到底吧?这女同志们的想法…咱们这一圈人里也就你有经验了。”

 伏城点点头,开始大吹特吹,“那倒是,不过我说田大哥,你要是真的想讨媳妇,那可得对人家好!”

 “你瞧瞧,咱们都下乡来了,大家条件都差不多,人家一漂亮姑娘能选择的余地就更多,你不对人家好,人家凭啥选择你呢?咱们现在是要啥没啥,也不能叫人家轻快的过日子,那只能从别的地方找补。特别是家里这些琐碎的小事,你可别以为女同志们收拾家务这一摊的事儿是容易,其实啊,又琐碎又麻烦!咱们不得多体贴一点儿?”

 “要不然杜同志咋就对我一心一意的呢?你瞧瞧,家里饭菜她做的可拿手了,就说这南瓜饼吧,谁能做的有我爱人手艺好?她为啥这么贴心贴肺的给我补‮体身‬,就连我‮腿双‬行动不方便的时候也不抛下我走?还不就是因为我贴心!多付出关心,有啥好的都想着她,人家能不对我巴心巴肺的吗?”

 说完还得意的抖了下腿。

 过来给他们送饭的杜梦闲在外头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可就吹吧,你的全部家当都在我兜里揣着呢,我那是有良心才没跑!

 看到推门的杜梦闲,伏城脸色有些发红,腿也安静了下来。

 田俊海点着头,可眉头皱的却更紧了,“红云她…你也知道,你们刚来那会儿,我跟红云的关系相信你们也看得出来,可是怎么说呢…本来我以为年初我俩都能定下来的,再不济也能跟家里人说一说情况,可到了现在都快一年过去了,还这么不上不下的吊在那里。”

 “我也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好了,平常活儿我也替她干,这要是空能去镇上,东西也给她买,就是不知道为啥她总是不同意…”

 旁边的赖本树一直闷头喝酒,一声都没吱。

 伏城想要吹老婆,可别人的对象关他啥事,只说道,“这个每个人都不一样,我哪儿能清楚呢?”

 “要不你直接问问?”

 田俊海苦笑,“姑娘家脸皮子薄,我哪儿能问?”

 伏城险些叫他一口给呛着,“姑娘家脸皮薄…你不薄不就成了?想要讨着媳妇儿,脸皮子薄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不管啥时候,你想追求人家那就得脸皮厚。不厚一点不知道她的想法,咋能决定是放弃还是继续?”

 田俊海,“…那不是耍氓?”

 伏城没好气道,“谁说这是耍氓了?你有跟人女同志共同进步的想法,那你总得跟人家说清楚,人家女同志可能接受你,当然也有可能拒绝你。你就不把话摆明白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当然了,咱举止要端正,除非你有什么不恰当的想法,否则也没谁会说你耍氓。”

 “我也说过。”田俊海低声道,赖本树看了他一眼。

 “怎么说?”

 “她…她听说县城里有招工的名额,只是没有到咱们B县这儿,但走走关系也是成的,叫我给她想想法子。”田俊海发愁道,“我要是能有法子,我自己也不会还在地里刨食儿了。”

 “消息准不?”赖本树连忙问道。

 “准的,去县城那边打听打听也能知道。”但他听说的却是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不过他藏了个心眼,没在饭桌上说出来。

 “那你要是找到关系了,你自个儿还在南汇村?”赖本树接着问道,“你俩分开的话也不大好吧?红云她说了只要能找到关系,就能跟你处对象?”

 伏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田俊海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年纪也大了,家里也催,我是真的想跟红云有往后的,但如今…”

 “哎,我也实在是拖不起了。”

 这话就没法儿接了,伏城没吱声,吹一吹自己媳妇可以,但是这种左右两难的选择还是当事人自己做决定比较好。

 赖本树直接给自己灌下一杯酒,面红耳赤道,“俊海啊,我跟你也认识好几年了,也就比你小几岁,跟你是同一批过来的,咱俩之间的关系我也不糊弄你了。要我说啊,刁红云这种女人你拿不下来的,你想想,她是咱们这儿长得顶漂亮的,又心高气傲,手里没点家底的男人,这种女人哪养得起?再说了,她现在给你丢出这么个难题,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啊!你想想,这事儿你要是没办成,那她也有拒绝你的理由,这要是办成了,一个在县城,一个在底下小乡镇的村子里,哪还有往后跟未来?还不如就这么直接放弃了,这么些年你给她贴补了多少啊,及时止损吧兄弟!”

 所以啊,你赶紧的放过人家吧!

 那边厨房里,几个女知青也在谈这个事儿,刁红云拍了下桌子,“你们什么意思!啊?这么些年的感情了,我就是这种人吗?在你们眼里我就是吊着他的那种人吗?我跟田俊海本来年头的时候是有那个意思,可你们想想,咱们女人想要的无非就是那么些,家庭和顺,不为往后的生活犯愁,可你们看看他——”

 说着说着,她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在心里是咋想我的!觉得我为人不正派,老是跟男同志勾勾搭搭的…是,我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可我也没真的干啥啊!”

 喝了两口酒,她打了个酒嗝儿,继续说道,“我不就想过点好日子吗?这有错吗?啊,有错吗?我啥也没干啊!他自个儿挣的那么点钱跟票都寄回去给他家里了,我能占他啥便宜!”

 “你们咋就没问问他家里是个什么情况?瘸腿老爹,瞎眼老娘,他是家里的老大,底下还有5个弟弟妹妹,这么多张嘴全都指望着他,我敢跟他结婚吗?本来就没有多么厚的真情实感,嫁过去我这辈子就完了!”

 李菊咬了咬筷子,“你既然没这个想法,那也不该拖着人家,你想想你用了人家多少好东西…”

 刁红云给她了块土豆,“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我用他啥好东西了?他用我的差不多!啥叫我拖着他啊?他拖着我差不多!谁叫他当初就不坦诚!我俩是从去年开始有那么点苗头的,说的感天动地啥都好,可偏偏隐瞒了家里的‮实真‬情况,就在今年我打算跟他定下来的时候他才跟我撂了底,你们咋不说他丧良心呢!”

 刁红云也感觉自己非常憋屈,“说是去镇上都能给我带好东西,可咱们住在一块,他给我带啥了你们看不出来?镇上就那么点大,他挣的还往家里寄,又能给我啥?我又不是那种只进不出的,我家里给我寄的糕饼之类的我难道没给他?再说了,咱们在南汇村离镇上那么远,一年里能去两三次就不错了,就这么点小事情他还挂在嘴上宣扬出去,跟你们说对我多好多好,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之类的…我敢吗?我这么说还不就是叫他知难而退,是看在这么几年相处的情分上,叫他自己心里有数!”

 李菊有些不赞同,“刁红云同志,你这么想可不对,咱们都到农村来支援建设了,你怎么还能有抱着这个想法?人家家里有5个弟弟妹妹又咋啦?生活困难也不是他的错,你不能嫌贫爱富!”

 刁红云吼道,“啥叫我嫌贫爱富!合着他隐瞒自己家里的‮实真‬情况,拖了我一年多还是我的错了?那我就问问你,你以后要是选结婚对象的时候,你会选择这种吗?我家里条件是不咋样,但也不差,我就想选个跟我差不多条件的,两个人互帮互助着扶持过日子有错吗?非得叫我去扶贫你才满意!”

 “互帮互助?”丁宗平听着田俊海在那边说着自己多么多么不容易,看了赖本树一眼,然后冷笑,“你这也叫互帮互助?”

 眼见着火气要起来了,卢伟和邹兴旺立马低头避开战火,卢伟小声说道,“你说…咱们老田是不是有点不地道了?”

 邹兴旺摇‮头摇‬,“别瞎掺和,这里头的事儿只有他们俩人自己才明白,咱可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隐瞒确实是不对。”

 田俊海皱着眉,不悦的看向丁宗平,“宗平,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我哪儿能对你有想法呢,先不提红云那边是对是错,就是你自个儿,你摸摸良心问问,难道你就没啥错了?”丁宗平自个儿已经有了一个在谈婚论嫁的对象,这话说出来也不怕别人多想。

 “咱们男同志追求女同志,花点钱送礼物不是应当的?或者说贴心一点也是应该的,要不然都不了解,人家凭啥对你另眼相待?不求你买多少好东西吧,但最起码你在有追求人家想法的时候,你总得坦诚相待吧?把家里情况代明白,咱们谁家都有谁家的困难,可你家的情况…说句实话,老田,我拿你当兄弟你也别介意,你家确实是不怎么样,你应该刚开始就跟人家说明白的,眼下这一年多的时间还不够你没看明白的?你这条件叫哪个姑娘家知道了都得犹豫一下。”

 田俊海急了,站起来说道,“我就是就怕她会犹豫,所以我才瞒着的!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这不想着我俩处的时间长了,有感情后她估计也不会介意吗?”

 伏城心里有种作呕的感觉,他跟杜梦闲两个人是错,但现在有了好的发展,倒是没想别的可能

 但田俊海这么个想法却叫人看不过眼,忍不住说道,“那你这不就是骗婚?”

 赖本树冷笑,“你才看出来?田俊海,你这是爷们儿能干的事儿吗?人家大老爷们追求女同志能干出这种事儿来?也亏得你说得出口!还处的时间长,有感情她就不会介意…人家凭啥不会介意,你现在倒是觉得人家拖着你了,可你欺骗人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你这么做不地道呢?”

 “合着你自己也心里明白以你自个儿这条件,哪个姑娘都可能不乐意,所以想着先把人家骗了?指不定你心里还有什么龌龊的想法,打着把这生米煮成饭的意思先把人骗回去,回头跑不了了是吧?”

 田俊海当即气得就要动手,“赖本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也喜欢红云是不是?你也对她有想法,所以才一个劲儿的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呸!我没你那么龌龊!”赖本树坐下冷笑,“走着瞧吧,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伏城看几人都喝上头了,连忙拦了下来,“卢伟,邹兴旺,赶紧的带着他们回去。”

 那两人一般谁都不得罪,“老田,老田!”

 “你们放开我,赖本树我今儿一定要跟你说个明白!”田俊海或许是心里早就明白,但他一向就是那么个性子,只闷在心里谁也不说,只打算着等事情成了就过去了。

 可今天或许是喝了酒,心里的不满都发了出来,“赖本树你别想逃避!”

 赖本树眯了眯眼,“我能逃避啥?田俊海,别叫我揭了你的脸皮子!你的小把柄在我手里多着呢,这方面你不要脸就算了,另一方面你以为你就是个好东西?”

 田俊海心里一咯噔,莫名的有些心虚,可还强硬的咬着牙,“我怎么了就不是个好东西了?你给我说清楚了,你今天破坏我名誉,不跟我掰扯明白的话我们去找大队长做主!”

 “哼!”赖本树冷笑,“那你可别怪我,你上回去医院检查啥你心里没数?我刚好那天跟宗平胃有点不舒服,去县城买东西的时候顺便去医院检查一下,听到大夫讨论了,你自个儿那方面因为小时候掉进河里受了寒,这些年又一个劲儿的干活…”

 “你闭嘴!”田俊海脸色狰狞。

 赖本树继续说道,“你都当不成男人了!就这样你还想骗人家好姑娘跟你结婚,你还有没有良心!”

 轰——

 田俊海浑身的精神气儿都被了出去,整个人瘫在地上,“你胡说,你胡说…”

 这消息可够劲爆的,田俊海这模样摆明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赖本树话刚说完,不提伏城怎么想,就连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卢伟和邹兴旺也都心里发寒,也都觉得田俊海不是个东西。

 这事儿办的也太不是人了!

 前头你隐瞒自己家庭困难,俨然活生生一个火坑的情况,骗人家姑娘只能说你丧良心没有道德,但或许你对刁红云还真的有那么点好感,想跟人家一起,只是担心对方不接受自己才撒了谎。

 但这这个事儿一出来,那简直就不是人!

 是个男人都明白这方面的事儿对男的打击有多大,可你明明都这样了,你还想骗人家姑娘跟你结婚…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儿?

 这是缺德!

 “什么缺德不缺德的?”何月月那头帮着杜梦闲收拾了东西,打算过来看看男同志们喝的怎么样了。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了缺德的话,好奇的问道,“有啥缺德事儿啊?”

 田俊海猛的回过神,目哀求的看着赖本树。

 赖本树咬着牙摇了‮头摇‬,“没啥,咱们在开玩笑呢,你们那边好了吗?好了就赶紧的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工。”

 何月月面色正常,应当是没有听到方才的话,田俊海松了一口气,就听她继续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堂屋里还没收拾,我帮着他们弄一会儿。”

 人走了后,何月月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伏城摸了摸鼻子,转头收拾堂屋的东西。

 噼里啪啦一阵响,她把碗筷摞到一起端到了厨房,然后往盆子里一放,冷着脸‮劲使‬的拿丝瓜瓢在那擦碗。

 好端端的去,垮着一张脸回来,杜梦闲给盆里兑了热水,问她,“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何月月牙齿咬得咯吱响,听她这么问,丝瓜瓢猛的就甩到了盆里,“没良心的东西,丧尽天良!”

 杜梦闲心里一跳,“怎么了?发生啥了?”

 何月月定了定神,想着伏城在屋子里指定知道这件事,晚上她也会知道,当下也不隐瞒,噼里啪啦的把自己后头听到的关于田俊海去医院检查结果的事儿说了出来。

 气愤道,“你说他是这么做是不是丧良心?简直就不是个东西!有这么骗人的吗?咱们女人多困难啊,别听外头说的现在什么‮女男‬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可真到了要紧的时候,妇女顶得个的天啊!要不咋说结婚是嫁人呢,咱嫁到婆家去熟悉一家子,要真是‮女男‬都一样,咋不叫男人嫁进来?发生这种事儿了,你叫人家嫁过去的女人怎么活?不离婚吧,那一辈子就掉坑里了,离婚吧,外头肯定还得说是女人守不住!”

 想到这儿,她不免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前头我还觉得红云这么吊着他不太好,今天晚上听她说田俊海家里的事儿,我还怀疑红云有没有夸大其词为了给自己逃脱错误…没想到那边还隐瞒着这么一个叫人心底发寒的消息!”

 她握着杜梦闲的手,说道,“还是你命好,至少你俩好端端的,你说这是吓不吓人?这没到结婚的时候,谁知道男人有没有问题?”

 杜梦闲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这话你叫我怎么说?我现在说啥都是站着说话不疼,你怎么想的?你要去告诉刁红云吗?”

 “说!为啥不说!”何月月咬着牙回道,“反正那死丫头自己也不像是个蠢的,她也就是嘴上不饶人,但子还有些面。要是换了我,在知道他隐瞒了家里的情况下,保准就跟他断绝关系!死丫头还能跟他拖一年…我当然得说!这么个火坑,别说红云跟咱们相处了好几年,就算是我仇人我也得说!这两个人的恩怨是一回事,看在同是女同志的份上,我咋能做的出来冷眼看她跳火坑的事儿?”

 杜梦闲又重新换了一盆干净的水,蹲下来刷碗,“那你收着点脾气好好说,可别一片好心叫人认为你是在看热闹。”

 “…你说的对。”刁红云那够脾气还真有这可能,“我真是越想越来气,人怎么能这么坏呢?”

 没等杜梦闲回话,她接着说道,“我长这么大,只听过穷山恶水出刁民,所以在下乡之前我还心里怕着呢,生怕这边人不好相处。可没想到在南汇村待了几年,也就头两年过来没适应的时候吃了苦头,但村子里的人待人还算不错,至少不会故意挖坑来坑害你。好歹我们女同志在这边也是受的,吃了两年苦也会干活了,又有文化,村子里就算有打听我有没有婆家的,人家也没有强硬着来!你说说,人家乡下人都能讲道理,田俊海他还是读过书的呢,怎么就这么没良心?”

 “良心这种东西跟地域没啥关系。”杜梦闲说道,“人有好坏之分,这世上没有纯粹的好人,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小缺点。但纯粹的坏人…这种事儿还真说不准,田俊海这个事儿你也别大肆宣扬,找个机会跟刁红云偷偷说也就成了,他能瞒这么多年可见是个心机深沉的,万一记恨上你咋办?你是一个大姑娘,他暗地里给你使绊子都够你喝一壶的。”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要不你写个纸条提醒一下刁红云?”

 毕竟刁红云是个大嘴巴,什么东西在她嘴里都兜不住,万一叫田俊海知道消息是从何月月这边漏出去的,指不定他能想出什么损主意。

 “我想想,我想想…”何月月有些着急,虽然这种事儿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但任谁都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人被人祸害成这德行。

 杜梦闲松了口气,“你自己注意点,我这边不用你忙活了,我送你回去。”

 何月月回过神,“你不也是女同志,你送我回去再叫你一个人回来?”

 杜梦闲笑道,“那哪儿成,我让我爱人跟我一块儿送你回去,我俩再走着回来不就行了。”

 何月月羡慕道,“出了今天这个事儿,我越发的觉得你们俩之间难能可贵,你可得好好过啊,有你们俩这么个对比的,我也不会对未来找对象这种事儿觉得害怕。”

 杜梦闲笑笑没说话,伏城站在门口等他们,然后沉默的跟在两个女同志身后往外走。

 “行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麻烦你们了,早点歇着,有啥事儿咱们明天再说。”到了知青院门口,何月月说道,“走吧,我想回去静静。”

 伏城趁着天色黑没人,拉住了她的手,“我也是没想到,你别害怕,我不是这样的。”

 “嗯嗯。”杜梦闲正在消化今天知道这个事情,没注意他说的是什么。

 等晚上俩人洗完躺到炕上后,伏城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绝对不是那样的,你放心!”他以为她在害怕自个儿也是那种男人。

 “嗯,嗯?”杜梦闲眼睛圆溜溜的,“你说啥?”

 “我说…”伏城看了她一眼,慢的,“我说我真的没毛病,哪哪都好好的!”

 杜梦闲飞了他一眼,“我哪儿知道?”

 这一眼瞧得他心里一热,“我行的!”

 “行行行,睡吧。”

 “…”伏城瞪着眼睛看着她后脑勺,难道刚刚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梦闲?”他试探着伸手,“梦闲?你睡了没?”

 半晌没动静,他又讪讪的收回了手,“那我也睡了。”

 杜梦闲翻了个白眼,有贼心没贼胆的,想到自己才十七周岁,也赶紧闭眼不多想别的,起码也得十八…十九吧?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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