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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祁延看着言桉,面上依旧是淡淡的,但眼里含了点笑意:“是吗?”

 言桉拼命点头:“是的,你还记得之前你借我的一千万吗?就是为了给这孩子看病,欠下的!”

 闻言,祁延眼里的笑意消失了。

 他的目光,从言桉心虚辩解的脸上转移到被捂住嘴巴的言竹竹身上。

 言竹竹的脸憋得微红,想挣扎,又没挣扎。

 毕竟身后这人是他妈妈,怎么说,身为人子,是要尊敬长辈的。

 言竹这个孩子,昨晚祁延见到时,从没有怀疑过‮体身‬有问题。

 很健康很聪明的男孩。

 可是言桉却说给言竹看病欠下了一千万?

 就是这个原因,以至于言桉急着赚钱?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一直不来找他?三年来,他的电话号码从来没有换过,甚至当年租的婚房已经买下,只要她来找,一定能找到他。可她没有,三年过去,毫无动静,直到《人间烟火味》的试镜现场。

 最关键是,在这个时候,她还要辩解?

 祁延心中疑惑重重,但知道问言桉,她也不会说实话,因此也没有问出口。

 “把孩子松开吧。”他提着早餐,经过‮子母‬两人,到餐厅里去了,“过来吃早餐,吃完得去剧组。”

 言桉看着祁延的背影,在儿子耳边小声嘱咐道:“不可以在他面前叫我妈妈,知道吗?”

 言竹竹点点头。

 “不能说话,好不好?”

 言竹竹又点了点头。

 言桉这才松开儿子。

 看着祁延把早餐拿出来,她拉着言竹竹走过去,边走边小声道:“我不是说不让你们出来吗?你怎么给他开门?”

 言竹竹看看祁延,也低了声音:“我昨晚答应他的,如果我不答应,他就赖着不走。”

 言桉一惊:“昨晚是他送我回来的?”

 言竹竹点头:“嗯。”

 言桉想问的问题很多,可无奈,祁延就在那边站着,等着他们娘两过去呢!

 于是她只能挑最重要的问:“你哥哥们被发现了吗?”

 言竹竹摇‮头摇‬。

 还好还好,不幸中的万幸。

 她匆匆嘱咐,亡羊补牢:“不能让他发现哥哥们,知不知道?”

 言竹竹抿:“知道的。”

 …

 祁延打包带过来的早餐很是丰盛,不仅如此,还是热乎乎的。

 调鲜的葱花鸡蛋饼,黄灿灿的鸡蛋饼面,夹杂在其中绿油油的葱花,泛着点油光,香味顺着蒸汽在鼻尖蔓延,让人下意识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浓稠的南瓜黑豆粥,夹带着米粒,还没吃进嘴里,就感觉到了香甜的口感。

 除此之外,还有已经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红薯和玉米。

 最后,是一人一杯的饮品。

 给言竹竹的是牛,给言桉的是豆浆,他自己是…柠檬水。

 ‮子母‬俩对视一眼,也没说什么,开始吃早餐。

 祁延先喝了口柠檬水,看向言桉,问道:“言竹生的是什么病?”

 正咬着鸡蛋饼的言桉一顿,咽下口中美味的鸡蛋饼,胡诌道:“小病,已经好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亲戚没提呢。而且这是孩子隐私,也不好告诉别人。”

 然后言桉看向言竹竹,挤眉弄眼。

 言竹竹接受到眼神,也道:“嗯,不能说。”

 祁延指尖扣了扣桌面,他垂下眉眼,状若无意般问道:“言竹,那你爸爸呢?”

 言桉心中一紧,美食在前,都不再有吸引力。

 她抬头就要代替言竹回答,随便瞎讲一个。

 哪想祁延看向了她:“让孩子自己说吧,你说话不作数。”

 言桉一愣,然后就有些小生气:“我说话为什么不作数?他爸妈的事情,我最清楚了!”

 祁延勾了勾,意有所指:“你确实最清楚,但你向来不和我说实话。”

 闻言,言桉心里虚得很,但面上却不显:“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和你说的都是实话。”

 “我不认为言竹是傻孩子。”他不紧不慢,“相反他很聪明,他不会叫人妈妈,他清楚自己妈妈是谁,你说呢,言桉?”

 言桉扶额,下意识就看了眼言竹竹。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言竹竹这个孩子说了什么啊!

 喝酒误人啊啊啊啊!

 言竹竹看中言桉的难处,放下喝粥的勺子,看着祁延,很认真很严肃道:“不,我不聪明。我确实是喊人妈妈的。”

 此话一出,言桉刷的看过去,几乎喜极而泣。

 这是多善解人意的孩子啊,虽然看着冷冷的,没有另外两个儿子软萌。可到底心里头是暖的。

 就像山竹,表面看起来是黑棕色的外壳,可揭开后,是甜甜的白色果啊。

 可惜她觉得,不管说什么,祁延都不会相信了。

 他今天上门送早餐是为什么?自然是认为言竹是他儿子啊。

 按照言桉从电视剧中总结的经验,祁延估计已经开始着手要从她手里抢走孩子了。

 祁延如今家大业大,有钱有地位。她只是‮乐娱‬圈一个小透明,抢孩子能抢过他吗?

 在言桉颓然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祁延问言竹:“哦?那你能喊我爸爸吗?”

 言桉:“…”看吧看吧,他就是发现了!

 言竹竹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祁延。

 怎么可能?

 他道:“我没有爸爸,所以从不喊人爸爸。”

 祁延轻轻皱眉,看了言桉一眼。

 言桉用手捂住了自己眼睛,自暴自弃,根本不愿意面对。

 看来已经陷了,她怎么办呀?死命否认?无论如何,就坚决说不是?

 祁延移开视线,看向孩子,语气认真:“每个人都有爸爸也有妈妈,你怎么会没有?”

 这个问题,在言桉出门工作的时间,言竹竹也和两个哥哥探讨过。

 毕竟‮机手‬
‮频视‬上,那些孩子都有爸爸妈妈。

 两个哥哥是怎么说的?

 言竹竹稍微想了一下,就想起来了,绷着小脸回答:“我爸爸跑出国,不要我了,所以相当于没有。”

 祁延一眼朝言桉扫了过去,带着点微寒。

 他从来没有说过不要,只是知道的太晚。而且言桉,也没有给过他任何知道的机会。

 言桉眨眨眼睛,一脸无辜:“是这样的,他爸爸确实跑了…”

 决定了,就打死不承认!

 如果他真要硬抢,她就带着孩子们继续跑路便是!

 天大地大,哪里有她铜钱草去不了的地方?可惜剩下三个孩子,估计没钱发芽了。

 祁延闻言有些无奈,额角,起身将放在一旁的包拿了起来。

 这是他今早带来的,里面有一份文件。

 祁延把那文件拿了出来,放在了言竹竹面前。

 而言桉根本用不着看,言竹是谁和谁的孩子,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她更清楚?

 言竹竹一脸莫名:“这是什么?”

 祁延重新坐下:“是亲子鉴定。”

 这个概念,言竹竹还没有接触过,不是很清楚,他下意识看向言桉。

 言桉自己也很惊讶,刷的一下把言竹竹面前的文件拿了过来,边翻边问:“你什么时候做的亲子鉴定?!”

 祁延喝了口柠檬水:“昨天晚上。”

 言桉看着结果,满腔言语只化成三个感叹号。

 !!

 手中文件掉落到桌上,言桉哭无泪。

 这还是有备而来啊…

 言竹竹看看言桉,又看看祁延,伸手把那份掉在桌上的文件拿了回去,一行行往下看。

 祁延问他:“能看懂吗?认字了吗?”

 言竹竹摇‮头摇‬,又点点头:“只能看懂一点,有些字认识,有些正在努力认识。”

 祁延一笑:“在哪里上学?”

 言竹竹正在努力搞懂这份文件,闻言随口道:“自学。”

 祁延喝了口粥,若有所思。

 言竹竹最后也没搞懂,这里没有两个哥哥可以商讨,‮机手‬在言檬檬那,他又不能查。

 只能跳下凳子,走到言桉旁边,问道:“妈——”他顿了一下,把称呼给了回去,“这是什么意思?”

 言桉看着眼前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感觉这事情要瞒不住了…

 祁延站了出来,平静道:“这文件的意思是,你爸爸没有跑出国,也没有不要你。”

 言竹竹小脸困惑,反应也快:“那他人呢?”

 祁延从位置上起身,绕了过来,经过言桉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她正低着头,愁眉苦脸。

 他伸手她的头,然后在言竹面前蹲下。

 “人就在你面前。”

 “言竹,我是你爸爸。”

 言竹一怔,动了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言桉,唤道:“妈妈?”

 言桉咬着手指指节,一时之间也有点无措,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应该怎么做。

 是告诉言竹,祁延确实是他爸爸,还是继续否认?

 但孩子们又不是傻子,事情发展到至今,多少也能猜到一点了啊…

 祁延根本就没给她任何余地,她这大清早刚从宿醉中醒来,什么都没搞清楚,他就直接来了这么一遭,打得她措手不及。

 祁延自然能感觉到言桉此刻的挣扎,他没有得太紧,对言竹温声道:“你妈妈可能有些自己的顾虑。我先和你妈妈谈谈,然后再让妈妈和你说,怎么样?”

 言竹竹犹豫着点了点头,小小年纪,剑眉皱着,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夜一‬之间,坏叔叔成了爸爸?

 祁延道:“我和妈妈今天还有工作,就先走了。有个阿姨在门外,我让她进来,今天在家里陪你——”

 言竹立马拒绝:“不用,我要自己在家。”

 言竹很坚持,祁延想了想,大概也能猜出言桉出门的时候,孩子也是自己一个人在家,估计习惯了。

 孩子很聪明,而且有‮机手‬,也能和人联系。

 此处别墅区安保更是做的不错,祁延也就松了口:“也行。”

 他起身,对椅子上的言桉道:“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言桉想了想:“你先出去,我和竹竹有话要说。”

 祁延没同意:“一起,晚上回来你再和他谈。”

 在自己没说服言桉之前,他不想让‮子母‬两人相处。

 毕竟言桉会给孩子洗脑。

 门外停着两辆车,一辆是祁延的,一辆言桉没见过。

 但等她走到近前,才发现是祁延女秘书的车。

 见到两人出来,女秘书连忙下来:“祁老师,我现在进去吗?”

 祁延‮头摇‬:“不用了,孩子不太愿意。”

 “那我?”

 “你在门口守着吧。”祁延稍微思索片刻,这么道。

 言桉将这一切都听在耳中,上车后拿出‮机手‬,悄悄和孩子们通风报信。

 桉桉想要小钱钱:檬酷竹,有个阿姨在门口守着你们,你们千万小心,不要被发现哦。

 孩子那边等了好一会儿,才来了回复。

 萌酷竹:好的,妈妈。

 萌酷竹:妈妈,竹竹说那个坏叔叔是我们的爸爸,这是真的吗?

 车上,言桉看着这个问题,呼出了一口气。

 她转头,偷偷瞄了眼祁延。

 祁延说是要和她谈谈,但到了车上,也没主动开口说什么。

 他闭着眼睛,眼皮下有些淡淡的淤青痕迹,看起来昨晚没睡好。

 也是,一晚上做了亲子鉴定,一大早就堵上了门,能睡好才有鬼了。

 言桉心下暗自嘀咕,思索片刻,低头给孩子回复。

 桉桉想要小钱钱:等妈妈晚上回来,再当面和你们说,好吗?

 萌酷竹:好的妈妈,那我们等你。

 结界里,三个孩子围成一个圈,中间趴着大公

 大公发亮的背上,摊着那份亲子报告。

 言檬檬作为大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妈妈说晚上再和我们说,但我觉得妈妈有时候会骗我们。”

 言酷酷点头:“是的,爸爸这件事情,妈妈骗过我们两回了。”

 言竹竹沉思:“但我觉得妈妈应该不是故意的。”

 言檬檬:“对的,妈妈肯定有什么难处。我们不怪妈妈,但是我们得清楚真相呀。”

 言酷酷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头低了低,看看那份文件:“可这个我们看不懂。”

 言竹竹把言檬檬身侧放着的‮机手‬拿了过来:“我们可以一句一句到网上查。”

 言檬檬&言酷酷:“有道理。”

 于是三个孩子,开始了探求亲子鉴定之路。

 而那头,载着言桉和祁延的车已经到了剧组,停在了车库之中。

 言桉伸手就要开门下车,睁开眼的祁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驾驶座上,杨绅很有自知之明:“祁老师,言老师,我先下车了。”

 说完后,杨绅离开,车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哦,他要开始谈孩子的事情了吗?

 言桉别开他的手,理理自己的头发,背得很直,给自己鼓足了勇气。

 不怕不怕,没什么好怕的。

 “言桉。”祁延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清冷的音质里掺杂了一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当初和我离婚前,你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吗?”

 昨晚坐在鉴定机构里,祁延想了很多。

 这一点,他一直没有答案。如果言桉那时就知道,她为什么会同意离婚?

 不,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言桉为什么会那样轻易的同意离婚。

 婚前,言桉所做的一切,都表明了,她喜欢他。

 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当初才会选择和言桉闪婚。

 一个喜欢自己,满眼都是自己的人。子看着单纯,不会惹是非。他虽然不喜欢,但并不讨厌。反而有时会觉得她莫名圆圆的,显得很讨喜。

 就像家里后院养的铜钱草之类的。

 如果要选一个结婚对象,她很不错。

 所以祁延也就这么做了。

 婚后言桉闹腾,可并不讨厌,反而让毫无生气的日子,多了几分鲜活。

 可离婚的事情,确实让他有些惊讶。

 她不伤心,不难过,反而很开心,甚至松了口气。

 而三年后再遇,她的那双眼睛,虽然对着自己还是会出点惊叹。

 但这,和那些粉丝,剧组的工作人员,路人,没有任何区别。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外貌。

 和之前比,少了点东西。

 少了迫切,少了非他不可。

 祁延皱了皱眉,想不明白这差别来自于哪里。

 他当然不会明白。

 言桉的迫切和非他不可,都是为了孩子而已。

 她选定他当了孩子的爸爸,有了孩子后,自然就可有可无了。

 怀上了孩子,打算想办法离开的时候,祁延那方就先她一步,提出了离婚。

 言桉能不开心吗?但这能让他知道吗?当然不能。

 言桉摇了‮头摇‬,轻声道:“不知道。”

 祁延眼皮微掀:“那你之后得知,为什么不来找我?”

 言桉眼珠子转了转,把一路想到的措辞整理了一下,说出了口:“你那时是‮乐娱‬圈当红小鲜,对外是单身,如果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你,你会让我生下来吗?”

 祁延伸手太阳,一口气闷在了口,沉甸甸的:“我当然会。”

 “可你都为了进‮乐娱‬圈和我离婚了啊。”言桉偏头看他,“那你也会为了往上爬,让我把孩子打掉的。”

 祁延怒极反笑:“谁告诉你的?你这是加之罪。”

 结婚离婚,他确实没怎么看重,不过一张纸而已。离婚时,他就和言桉说过了,离婚只是一个形式,经纪公司既然要这个形式,那他就给。

 但他和言桉两人依旧可以生活在一起。

 并且只要等他一个月,她还想结婚的话,两人可以再去领结婚证。

 可言桉拒绝了,他也没坚持,尊重她的意见。

 但孩子这事情,并不能和那个证混为一谈。

 孩子的成长是需要父母共同参与的,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比他清楚。

 可他完全被撇在一侧,不让参与,像一个外人。

 言桉转过头,看着车窗外,咕哝道:“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祁延深深的看着她,角抿了抿,语气平淡:“好,我们不提以前,只说现在。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言桉脚在座底轻轻晃着:“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想进‮乐娱‬圈,好好演戏,努力赚钱养孩子啊。”

 祁延:“孩子从小到大的一切费用,我完全可以承担。”

 她晃着的脚一停,倏然转头,眼里就带上了戒备:“祁延,竹竹是我的孩子,他我自己会养的,不用你手。”

 祁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语气彻底转为冰寒,一字一句道:“我是他爸爸。”

 “你是他爸爸没错,但他不是你孩子。”言桉有自己的一套认知和理解,“我不需要你养孩子,也不想你和孩子有任何牵扯。”

 在她们铜钱草一族,因为无繁殖的缘故,孩子是谁的,就是谁的,没有爸爸妈妈一说,只有妈妈。

 虽然言桉因为个人体质问题,找了祁延。但她的想法,还是铜钱草一族的想法。

 两百多年培养的孩子所有权意识,深蒂固,哪里是三年的现代生活能轻易改变的?

 言桉这话一说,车内气氛瞬间就变了。

 祁延克制的情绪,被这话给点燃,一点点往四处散发。

 他脸上的微怒消失的无影无踪,面色恢复冷静,侧脸弧度莫名凌厉了几分。

 威压从他身上而来,莫名让言桉不过气,白了脸。

 “你一个人要怎么养?”他轻启薄,说出话的一针见血,“我昨夜让杨绅查过,竹竹没上户口吧?是个黑户?”

 言桉攥紧了拳头。

 “没有户口怎么上学?”祁延将右腿放置于左腿之上,“竹竹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就因为这样,你打算让他一辈子躲在家里自学成才吗?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同学,不需要体验社会?你问过孩子自己的想法吗?他是否想出门,是否想上学,是否想要过上有父母的正常生活?你出门拍戏的时候,就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不与外界接触?”

 祁延没什么感情的笑了一声,刚想继续说时,视线触及到言桉蒙了层水雾的眼,语气一窒。

 她缩在车边,泪眼婆娑,正用手背抹眼泪。

 像是后院里,暴风雨中,瑟瑟发抖的铜钱草叶片。

 祁延说不下去了。

 车内重新恢复安静,言桉小声泣的声音更加明显,一下一下,让祁延心里更是不舒服。

 言桉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没想哭。

 但不可否认,祁延这话,正好戳中她心里那弦。

 她也是第一次养孩子,修仙界的朋友们,身边孩子都是散养。

 满山满湖跑,长到自己可以结果子时,就送到族里的长老那学灵术。

 不用怎么管的,孩子自然就能长大。

 言桉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这个现代社会,又不太一样。

 就像刚刚祁延说的,有好多事情要弄。

 问题是,她现在还有三个孩子没发芽啊。

 她不确定,她的孩子,适合这个社会养孩子的方法吗?

 毕竟他们,是水果蔬菜成,不是普通孩子。

 而且祁延这话似曾相识,在她看过的无数电视剧里,很多家里有钱的爸爸,就是用这种‘为孩子好’的理由,把孩子从妈妈身边带走的!

 言桉擦去泪水,转头看他,问道:“你是要我把孩子让给你吗?”

 祁延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不是这个意思,在你心里,没有我们两个一起照顾孩子的选项吗?”

 言桉摇‮头摇‬,说话声还带着点哭音,理所当然的:“没有啊。”

 祁延:“…”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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