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季泠被说中了心事自然脸红, 且恼羞成怒地道:“那你昨晚拼命灌我酒是为什么?”
楚寔举起双手,“呃,我这可是冤枉了,六月飞雪啊。”
“怎么冤枉你啦?!”季泠佯怒道。
“你想想, 咱们昨
行酒令,选的是最简单的飞花令, 除了第一次是我出的年字, 后面可都是你挑的字儿, 就这么着输了你还怪是我灌你酒?”楚寔问。
这么长一句话听得季泠的太阳
直跳。
“再说了, 后面是谁说不玩儿了不玩了,你都喝醉了, 你却死活非拉着我跟你行飞花令,说要是赢不了我一局, 你就跟我姓的?”楚寔笑得很是有些得意,“这些你都忘了?”
季泠继续
太阳
, 对楚寔的话是有那么点儿记忆, 可她自然不能承认,于是噘着被咬红的嘴
道:“反正是你提起要行令的,我就不信你没打鬼主意。”
楚寔索
坐到季泠跟前, 低头朝她的额头靠去, “所以阿泠其实是知道我要打鬼主意,却还是答应了行令,也答应了喝酒的?”
楚寔的话音越来越低,低得只能鼻尖相触的人才能听到他的话, “所以你是在默许么,阿泠?”
“没有,没有,我没有。”季泠猛地摇着头,脖子都快被她给甩断了。可她却不敢睁开眼睛,因为楚寔的鼻息越来越炽热,热得好似要将她蒸成一笼馒头。
“你是在默认呢,可我却不能趁人之危,我也答应过要等阿泠你心甘情愿的。”楚寔的手一扬就将
帐拉了下来。
季泠听得响声,悄悄地睁开了一丝
隙去看,心就开始剧烈跳动,赶紧地再次闭上了眼睛,恨不能有个
壳能让自己缩进去。
“我就当阿泠是心甘情愿了。”楚寔的声音几近呢喃,子身也开始欺近季泠。
季泠自然要挣扎的,然却突然看到了楚寔宽敞的衣领下
出的肩头附近一个铜钱大小的伤口,很像是被箭
中的伤口。这新
才刚长出来,粉红粉红的,显见是刚受伤不久。
在那一刹那,季泠的心仿佛也被箭
中了一般,涌起一阵剧烈的疼痛。
女人一旦替男人心疼起来,心就软得一塌糊涂了。
楚寔再想什么,能是季泠不心甘情愿的呢?
却说为何季泠如此容易就松了口?如此容易就谅解了楚寔呢?实则是跟她的本
相关。她这个人呀,别人欺负她,她向来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生就就是逆来顺受的
子。因此哪怕楚寔对她不住,事后弥补回来,她心一软也就不再去想了。
然这样的人却另有一项禀
,那就是自卑夹着自怜,最是容不得人耍弄。因着她本就自卑了,再别人耍弄,就更觉得是自己愚蠢才被人猴子一样耍着玩儿,这就再不肯往前走一步了。只想着守住自己的心,不要犯同样的错误才好。
所以在季泠没有记忆的那场梦里,楚寔与她的恩怨,最终落脚的地方连楚寔自己都没意识到。
季泠是觉得,他明明不喜欢自己,却虚情假意地欺骗,害得她以为他也是喜欢她的,所以一片痴心也付了出去,可到头来却是那般结果。她如何肯再原谅楚寔?她心里的每个声音都在跟她说,楚寔就是瞧不起她,所以玩
她,遗弃她,如今再想把她捡起来,也不过是捡起个物玩而已。
因此像楚宿那般,将他的不喜欢明明白白写在脸上,那么冷落季泠,让她一个世家二少夫人过得比村妇都不如,她也从不曾怨过他,反而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所以楚宿只要略表示回头的意思,季泠就欣喜若狂。而对楚寔,她却是绝对不能原谅。
所以人呐,还得对症下药。
再说回这大年初一,女男主子午饭之前都没起身,下头人还等着给他们拜年领红包呢,都来主院外头探头探脑了好几回了,但也没敢进去。
午饭后楚寔终于起了身,只吩咐长歌道:“让夫人睡着吧,别吵她。等她醒了先给她一碗薄粥养胃。”
长歌点头应了,先伺候楚寔简单用了午饭,又道:“公子,家里人还等着夫人发红封,昨
已经都包好了。”
楚寔想了想道:“那我来吧。”
“嗳。”长歌欢喜地应了,能由楚寔发红封,众人只会觉得更有脸面。
发过下人的红封之后,楚寔又亲自前去孙
山的宅子,还有王羽冠、冯伦的家中拜年。这可是对师爷最大的尊重了。要知道这一
武昌府和特地从远地儿赶来给楚寔拜年的人,大部分人都见不着他。只能留下拜年的帖子。
而楚寔却亲自去了自己礼重的这几位夫子家。
冯伦见着楚寔的时候,赶紧道:“部堂快请进。”因为楚寔每年都给他们拜年,所以也就不觉得惊奇,早早儿就有了准备,只是这一
楚寔来得特别晚而已。
“哦,尊夫人也在呀。”楚寔略有惊讶,因为冯伦一直是没带夫人在任上的。
冯伦笑道:“季夫人派人去老家送年礼的时候,家中两老非要让拙荆跟着来伺候我,就承了夫人的情跟着来了。这不昨
才到呢,不过季夫人先接到了消息,所以家中伺候的人和年节用品全都提前打点好了,拙荆正说今
一定要进府去给夫人道谢呢。”
楚寔道:“这却不必,内子今
有些不适就免了吧。”
楚寔在冯伦家里略坐了一下喝了杯茶就起身去钱粮谷师爷家了。
他走后,冯伦的夫人顾氏忍不住道:“怎的年初一的子身不适?”顾氏对素未谋面的季泠很有好感,因为她的细心周到让她初到武昌所有的担忧都没有。她昨
小日子来了,正忙
呢,却不想连这个都想到了,家里的丫头拿了几个细棉布
制的棉花包出来,又舒服又干净,可不是她在乡里时用的那些能比的。
照顾到这种份上,顾氏自然对季泠很有好感。这会儿听楚寔说季泠体身不适心里就有些不适滋味儿。少不得将男人往坏处想去。
冯伦身为有名的师爷,在楚寔前头也跟了好几名官员,所以顾氏对做官的也多少有了解,表面上虽然尊重,可心里对他们的
守却是很有鄙夷的。
至于楚寔,虽然风评很好,可顾氏见他生得儒雅俊美,轩朗耀目,又是高门大族出生身,定然是风
多情,很能叫女人伤心。
冯伦笑道:“这还不兴人体身不舒服啊?”
顾氏埋怨道:“腊月忌尾正月忌头,便是有病大年初一的也不该说不舒服的,肯定是心里不痛快呢。我还是想去看看季夫人,这女人啊,还是只有女人自己才能了解彼此的难处。”
冯伦赶紧道:“算了吧。别看我这位东翁为人温和,可他说的话,随便一句都是不容忍反驳不尊的,他既然说了今
免了,你今
就别去了,若真挂记着季夫人,你改
再去也是一样的。”
顾氏瞪了冯伦一眼,也没再吭声。
却说楚寔在外走了一圈,喝了好几盅茶,回到府中又送走了好几拨不能不见的客人之后,这才回到屋里,季泠居然都还没起身,但人却是醒了。
“很不舒服么?”楚寔柔声道,坐到
边将季泠扶了起来靠坐着。
倒也不是多不舒服,只是累,累得四肢乏力,
肢酸软,季泠见着楚寔就红脸,早晨
帐中的事儿自然而然就在脑子里重复。
她是
儿没想到,避火图上的那些画儿居然真的能出现在生活里,她的心是又羞又惭。可奈何她身单力薄,哪里抵抗得了楚寔,还不都由着他摆布。
然季泠又不能责备楚寔。他已经竭尽温柔之能事了,可耐不住他久渴痴
,季泠觉得自己浑身的水都被他榨干了在熬油。
楚寔说罢,刚好长歌进来给季泠送冰糖燕窝,他从长歌手里接了碗,用白瓷勺子舀了一勺在嘴边吹了吹再喂到季泠嘴边,“刚才我去王老夫子家了。”
因为说着话,季泠也就没特别去在意楚寔喂食的动作,很自然地吃了一口。
“说是你差人送年礼过去,结果恰好遇到王老夫子的老母亲病重,你又重金请了一名武昌府这边的名医送过去,还送了一车药材过去是么?”
季泠点点头,又吃了一口燕窝。那一趟花费可是不少,这年关边上谁也不愿意出远门,她是花了许多银子才请动那大夫的。“用的银子我都记在账上呢。我想着表哥说要礼重老夫子们,为了让他们跟着你不用分心,他母亲病重,我自然着紧,所以才花了许多银子,想着平
里省吃俭用些也能节约出来。”
楚寔好笑地道:“你觉得我是在乎那点儿银子?”
这下可就轮到季泠狡黠地笑了笑,“所以表哥这是要称赞我的意思么?”
“你倒是越发聪明了。”楚寔捏了捏季泠的脸颊,却引得季泠一声痛呼。
楚寔赶紧收回手,为了不显得突兀,还往上绕了一圈,收回脑后挠了挠,并心虚地不敢去看季泠脸上的牙齿印儿。
季泠立即意识到了楚寔的不对劲儿,她抬手摸了摸脸蛋儿,却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推开楚寔喂燕窝过来的手,想起身下
。
谁知才起身就险些站不住地摔倒,要不是楚寔眼疾手快,她就真的摔了。
季泠才发现,坐着没什么感觉,站起来却是又酸又
,所以她不仅没感激楚寔扶住她,反而还打了楚寔一下,“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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