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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LiangYifeng
 回去以后两个人累的不行,洗完澡就回房睡去了。

 台风天持续了将近一周,一周以后,整座城市如获‮生新‬,大街小巷里都是人,钟念走街串巷工作的时候,感受到了浓浓的人间烟火气。

 只是钟念和梁亦封去日本的约定未能实现。

 钟念刚到电视台,工作忙,又不能请假,而且她也不怎么想请假。电视台的工作强度比报社大,而且最主要的是,她非常享受在电视台工作。

 因为这里的人都很冷漠。

 有的时候她也会怀念徐佳佳,会想起她总是拿着一包零食咔擦咔嚓的吃着和自己说八卦的样子,但大部分的时候,她都不会有任何的孤独感。

 她喜欢一个人工作,不爱社,每一段人际关系都让她心神疲惫。

 在这里所有记者都是她的竞争者,她不需要为了这些人而处理好人际关系。

 这样的工作环境让她十分满意。

 整个八月,梁亦封也都很忙,他连回家的日子都很少。

 有的时候钟念似乎是和他一起睡的,但醒来以后发现家里连他的痕迹都没有。他的洁癖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连每生活的地方,都没有他来过的气息。

 那一整个八月,高温炙烤着这座城市,炎热,窒闷。

 钟念忙的不可开,交通事故——车祸,酒驾,毒驾;民间事故——盗窃,斗殴,赌博;社会事故——商业诈骗等各种事情身。

 她为了抢一条新闻,每天也早起晚归的。

 但即便再忙,她也请了一天的假。

 八月十三,是钟怀的忌

 往年她在国外,都是找个教堂,安静的听教堂里的人诵读圣经,然后以虔诚的姿态,在里面做祷告。

 现在不一样了,她回家了,回来这么久,她也没有去看过爸爸。

 爸爸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钟念笑着摇了‮头摇‬。

 她的父亲啊,脾气天下第一好,从没有生气发火过在。钟念现在形成的性格,大多与他有关,他主张自主、‮立独‬的教育,从不干涉孩子的学习与生活,他对钟念唯一的期待是,长大以后成为一个普通人最好,如果连普通人都做不到,那就做一个对社会不会有任何危害的人。

 钟念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对这个社会做过贡献,但她至少没有伤害过旁人。

 这些年,她也是牢记他的话活着的。

 她打了车道墓地去,那里人烟稀少,室外温度足足有四十三度,钟念撑着伞,下车之后走到钟怀那里,用了十几分钟,到了之后,浑身是汗。

 她是易出汗的体质,这会儿衣服都的透彻。

 她在钟怀的墓碑前静静站着,也没开口说话。

 看着他的照片,那是大概三十岁左右拍的吧,他似乎一直留在那个年纪,似乎没有衰老,没有满头白发,似乎这么些年,只有他依然热泪盈眶。

 钟念看着他的照片静默不语,他们父女二人之间的沟通向来都是沉默的,寡言的。

 不似其他的父女之间热络,但钟念感受得到,钟怀是爱她的,而钟念也是爱他的。

 她天生感情匮乏,但对父母,是万分爱慕的。

 钟念站在那里想了好久,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在脑海里,她已经和钟怀说了所有了。就这样吧,爸爸,明年清明我再来看您。

 她笑着转身离开,抬伞的时候,看到距离自己十几米开外的树下站了一个人。

 他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脸上揣着笑意,示意了下自己手上的花,说:“好巧。”

 隋禹慢慢的走了过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钟念把伞往他那边挪了挪,“你怎么会在这儿?”

 隋禹顺势接过她的伞,他逆光站着,挡住大片的光亮,撑着伞帮她挡住毒辣的太阳。

 他眉眼很淡,没有往日的轻佻浮气质,没什么情绪的说:“我…那个女人在这里。”

 那个女人…是隋禹的母亲。

 钟念和隋禹认识这么多年,对他的身世也了解一二。

 她看着他:“我到出口那里等你?”

 隋禹说:“不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把花放在墓碑前,然后走回来,“就在这儿,我就放束花就走。”

 钟念看到,隋禹母亲的墓碑就在她父亲墓碑的左前方,很近的距离。

 她收回目光,眼神冷淡:“不和她说说话吗?”

 “这么热的天气有什么好说的,而且哪有那么多话可以说?”隋禹语气散漫,语调非常的漫不经心。

 钟念抿了抿,也没再说其他的了。

 他有他的想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己的一套做事准则。

 她说:“回去吗?”

 “嗯,我送你回去。”

 一坐上车,里面的冷气就扑面而来。

 钟念也是在坐上车的瞬间,就知道了隋禹也真的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要不然车子也不会一直都是启动状态,空调散着冷气,把车内车外划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回去的路上,隋禹责怪她:“这么热的天气,过来干什么?我看你头发都快了,知道自己出汗出的多,能别跑这么远来吗?”

 钟念正在调空调风口,闻言,回答:“过来看看我父亲,回国之后一直没来得及看他。”

 隋禹推了推太阳镜,说:“要我说,你就别在报社干了,又忙又烦。”

 “我现在没在那儿干了,我现在在电视台了。”钟念说。

 隋禹诧异的看着她:“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钟念想了想,说:“大概…半个多月前吧。”

 隋禹皱了皱眉:“你现在才和我说,钟念,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呐!”他半是调侃,半是埋怨的语气,让钟念忍俊不

 钟念:“一直没和你见面,总不可能突然给你打电话,和你说我换工作的事情了吧?”

 隋禹:“那有什么不可以的。”

 钟念轻轻的笑着:“你现在知道不就行了嘛。”

 隋禹长叹一口气,“行呢行呢。”

 等车进入市区,隋禹问她:“回哪儿呢?”

 钟念看着马路上车水马龙,“嗯”了一声,继而又马上说:“我现在住另一个地方。”她说了梁亦封公寓的地址。

 隋禹心里陡然浮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他双翕动,藏在太阳镜下的双眼睫微颤,出心底的紧张之情,“你…怎么住在那儿了?”

 钟念的语气无波无澜,说:“哦,我和梁亦封在一起了,我现在住他那儿。”

 好的预感从未灵验过,而坏的预感从未失灵过一次。

 隋禹在脑海里消化着她的话,消化了好久。

 在他没有找她的这短暂的时间里,她竟就这样,和梁亦封在一起了?

 见他没有说话,钟念扭头看他:“怎么了?”

 他薄微抿,侧脸清俊,侧脸线条弧度近乎完美。

 隋禹很快就回神,他扭过头朝她笑了一下,角上扬,笑容恶劣:“怎么说,同居生活开心吗?”

 正好是一个红绿灯,隋禹缓缓的停下车。

 他侧过脸看她,勾指,把太阳镜往下一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了出来,眼里调笑、暧昧、玩味气息颇足。

 十足的痞子模样。

 钟念在这一刻,想起了梁亦封。

 他这人其实和痞子没有多大的联系,但在某一刻,或许是男人都有劣,哪怕在一本正经,再严肃冷漠,但总有那么一刻,会像个痞子。

 就像那天晚上,她敲开卫生间的门,问他充电器在哪儿。

 而他漉的双眼像是隔了一层雾气般,角微勾,的笑意,他说:“我没有一起洗澡的打算。”

 但他身上皮肤沾水,腹肌明显,全身上下荷尔蒙爆棚。

 是个十足的痞子模样。

 隋禹见她分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清醒一点好吗?”

 钟念回神,看着他,说:“绿灯了。”

 隋禹匆忙踩下油门。

 直到分开之后,隋禹才想起来,她并没有回答他问的那个问题,而他,也没有再三追问。他不问,是不想再让浑身是伤的心再被扎一道口子,但钟念呢?

 她为什么不说。

 其实钟念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同居开心吗?自然是开心的。

 但在钟念的心底,早就为这段感情定好一个期限。

 期限到达之前,她享受着这纸醉金的糜烂爱情,享受着梁亦封对她的好;她也并没有只是得到,没有付出,她确实也做到了回报。

 他对她三分好,她也对他三分好。

 他关心她,她也将关心同等赠与他。

 但这与爱情似乎又不太像了,像是两个人在谈一个合作。

 他说:“我给你这些,然后你回报我这些,钟念,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钟念确实做到了全部的回报。

 但是合作一结束,两人的关系就了断。

 钟念在想那一天到底会什么时候来呢?或许她长手一挥,把这期限变成永远,或许在某天,因为很普通的一件事情,她便把这段关系掐住,把爱及时收回。

 有些人真的,只能爱到这种程度。

 钟念以为这段关系或许到今年年底,或是明年春天才结束。

 殊不知九月的第一天,钟念就搬出了梁亦封的家。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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