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席悦被打地疼了, 咕哝了一声, 皱着眉睁开眼睛。
她浑身
漉漉, 好在浴缸里放的是源源不断的热水, 不至于冷。
醉酒清醒了大半, 看到季景山的一瞬间还觉得有些不太实真。
“我要洗澡…”她倒是对这个念念不忘。
季景山根本没有给席悦任何思考的空间, 拿起架子上的一条浴巾紧紧地包裹住她,随后将她抱到了
上。
从浴室到卧室的这短短几秒钟, 席悦在季景山的怀里几乎想起了昨晚的一切。她还记得自己睡到一半的时候很热, 想要
衣服, 可闻到自己身上臭烘烘的, 就想去洗个澡。至于是怎么去的浴室,又怎么躺在浴缸里睡着的,她也记不太清楚了。
记忆零零碎碎的,但清楚的是, 被宽大浴巾包裹住的底下不着寸缕。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情又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正想开口说点什么, 季景山将她放在
上, 转身离开。
席悦看着季景山的背影,整颗心彻底沉到谷底, 甚至连追赶出去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昨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她去了酒吧, 打伤了项承允,还差点拿起酒瓶砸到季景山的脑袋上。她不清楚季景山到底看到了多少,但清楚的是自己的形象在季景山心目中肯定已经崩塌。
怎么办?
席悦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一会儿, 季景山重新进屋,手里拿着一条速干
巾还有一个吹风机。
席悦就呆呆地看着季景山,全程安安静静的。
看着他重新回来,还带着吹风机回来,席悦瞬间就有点想哭。
房间那盏小夜灯还亮着,是橘黄
的光线,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所有细节。
季景山搬了条椅子过来坐在席悦的面前,速干
巾裹住她的
发。
席悦眼睛大大的,睫
还有点
气,眨巴着看着季景山。
季景山却从始至终未正视席悦的双眼,他认真帮她把头发擦得半干,再用吹风机给她把头发彻底吹干。
头发长,即便是大功率的吹风机也要花上一点时间才能吹干。
在此期间,他们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吹风机发出呼呼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凌晨显得异常突兀。
现在几点了?席悦不知道。
席悦看着季景山的脸,看看他紧紧抿住的双
,看看他坚毅冷冽的下颚。
他生气了吗?
他失望了吗?
他为什么什么话都不说?
那她该说点什么吗?
席悦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像是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她十分无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吹风机停止工作。
席悦的头发已经有八分干,长长地披散在后背。她的食指和食指搅在一起,依旧努力在心里组织各种语言。
季景山再次起身,看样子是真的要离开。
席悦再也忍不住,小手抓住季景山的衣角,诺诺地问:“季景山…你去哪儿?”
季景山站在席悦面前,低头看了她一眼:“我去拿套衣服给你。”
他说完轻轻拍了拍她攥着自己衣角的手,语气平淡:“你的衣服全都
了。”
席悦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很明白是自己有错在先,怪不得别人,可就是觉得好委屈。
也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季景山手里抱着衣服进来。他将衣服递给席悦,说:“是我以前穿过的衣服,有点小,但给你应该也有点大,先将就一下。”
他说完把衣服放在席悦旁边,这次真的离开。
吹风机的热气吹得席悦浑身上下都是热烘烘的,她没觉得冷,快速剥掉身上的浴巾,再套上季景山给的衣服。
一件柔软的
衣,一条棉质的运动
。
是季景山学生时代穿过的衣服,保存地十分完好,甚至还带着一点洗衣
的香气。衣服虽然给季景山小,但席悦却要卷起好几圈衣袖,长
得用
绳牢牢系住。
穿好衣服之后,席悦下了
。她犹豫了又犹豫,推开房门出去。
客厅没有开灯,但天边已经泛起白肚皮。
席悦站在墙角像个无助的小孩子。
季景山从沙发上坐起来,缓缓起身。他看着不远处的席悦,问她:“怎么了?”
席悦咬了咬
,鼓起勇气:“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他的语调依旧平平的。
席悦的眼泪就差落下来,仅存的一点自信在季景山的冷淡语气里消失殆尽。
她没有回答,就是倔强地看着季景山。
最后还是季景山妥协,几步走到席悦面前,问她:“不困了?”
席悦摇头摇。
季景山又问:“穿这么点,冷么?”
席悦又摇头摇。
季景山这才拉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他还是怕她会冷,拿起
毯盖在她身上。
席悦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只
出一个小脑袋。
南州市属于南方城市,冬天最冷的时候大概在零下五度左右,即便再冷这里也比不上北方城市能达到零下二十几度,所以根本不会有集中供暖。
今晚不算太冷,外面气温在五六度,房间里大概也有十几度。
季景山却突然想到,新家里无论如何要装地暖,省得以后总是要担心某个人怕冷。
“悦悦,你想谈什么?”季景山轻声问。
席悦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落下来,她
了
鼻子,委屈地问季景山:“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季景山大致是知道席悦想说什么的,无非也是昨晚的事情。
只不过经过短短一觉醒来,他基本上已经释怀。
这会儿他怕她因为宿醉不舒服,只想她好好休息。
看到席悦的眼泪,季景山的心顿时软成稀巴烂。
他靠近,伸手将她脸颊上的泪拭去,低声问她:“为什么觉得我不喜欢你了?”
“我干坏事了…”席悦还是
着鼻子,“我骗你了…我不诚实…”
“怎么骗我了?”季景山循循善
,语气温柔。
席悦断断续续地说:“我不乖,我不懂事,我不淑女,我表里不一…”
话还未说完,季景山却笑了。
席悦从小就知道看人脸色,知道季景山笑了就明白他怒气也肯定消了大半。她壮了壮胆子,剥开身上的
毯,转而伸手勾住季景山的脖子。
季景山没有防备,下意识揽住席悦的
。
“不生气好不好…”席悦贴在季景山的脖颈上小心翼翼地说。
怀里的人软绵绵的,声音也软软的,听得季景山整颗心都软成一塌糊涂。
他哪里有生气,就是怕这三更半夜的控制不住自己。
孤男寡女,热恋期,他现在就是一匹饿狼。
席悦却全然不知,抱着季景山的脖子晃动,“我错了,我错了。要打要骂怎么样都可以,求求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季景山伸手抬起席悦的下巴,面对面问她:“怎么样都可以?”
席悦疯狂点头。
季景山无奈叹一声气,低头轻咬席悦的鼻尖。
席悦顺势控诉:“你刚才打我了…我
股还好疼。”
想到这个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在浴室里的她可是什么都没有穿,想必他也都看到了。可当时没有开灯,也不确定他有没有看清楚。
虽然他们交往已经有一段时间,但最亲密的举动也截止到接吻拥抱,并没有更深一步的进展。席悦倒是一直期待两人之间会有深入的接触,为此她每天努力做全身保养。
谁知,席悦的话刚说完,季景山二话不说又朝她
上拍了一巴掌。
这么大冷天的泡在水里,他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要是他刚才睡死了没有发现,她是要在浴缸里泡多久?
席悦刚才眼角的泪都还没干,这会儿顺势哭得更大声。
心里也是难过的,但也带着点装腔作势。尝过一点甜头,明白季景山应该吃这一招。
季景山果然不再说什么,揽住席悦的手紧了紧,让她贴在自己怀里。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角,柔声说:“你乖一点。”
席悦连连点头:“我一定乖乖的,我一定努力改掉那些坏习惯,我以后再也不去酒吧…”
季景山制止了席悦未说完的话:“不用为我特地改变什么。”
席悦张了张嘴,不明白季景山的意思。
他还在生气吗?
天空愈发明亮,连带客厅里也渐渐明朗起来。
席悦能清楚看到季景山的脸,像是那天清晨她偷吻他。
季景山对席悦说:“去酒吧是你的自由,你的一些习惯也是你本身的光芒。悦悦,我喜欢的是你,你真的以为自己的脾气能够真的隐藏起来。”
从一开始见到席悦,季景山就很清楚她的脾气。
她不是绝对的小白兔,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见。因为家庭原因,她任
,她大胆。但她的心思也很细腻,对一个人好的时候百分之百付出全部真心。
席悦忍不住又想哭了。
她发现自己这辈子没有那么爱哭过。
听完季景山说的这些话,她哭得更加大声。
不同的是,季景山却知道她是一个爱哭包。
第一眼见她,她就默默留着眼泪红着眼眶。她的脆弱全被自己隐藏,展
给别人的都是所谓的嚣张跋扈和蛮不讲理。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不被伤害。
季景山低头,轻轻吻去席悦眼角的泪水,再一点一点从眼角到脸颊,到鼻尖,到
角…
席悦的双手还勾着季景山的脖子不放,哭得还一
一
的。
季景山低声问她:“要接吻吗?”
席悦哭着鼻子点点头。
季景山笑:“那不许哭了。”
席悦连忙止住哭泣,急急忙忙把自己的嘴
贴在他的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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