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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关于就地正法
 刘诗云将鹤顶红的瓶子埋好之后,便缓缓站起了身,再次将瓷瓶从怀中拿了出来,垂眸朝着瓷瓶望着,拿着瓷瓶的手,微微发抖。

 她深深了口气,坐在了上,闭上了眼睛。

 她害怕,怎会不害怕,可是…她只有这样,唯有这样。

 她刘诗云,再不会被别人左右了,哪怕是飞蛾扑火,哪怕是一死!她反抗一次,也够了。

 刘诗云的眸中逐渐落下了两滴泪,滴在了瓷瓶上,瓷瓶上镶着的烧蓝蝴蝶,颜色似又深了一些,在灯光的映照下,晶莹而绝美。

 蔺孔明带着赵栀离开了刘府后,便去了一个客栈,同赵栀点了个雅间,吃了些早膳。

 蔺孔明原是想直接去客栈的,赵栀左右不许,硬是让他在树后呆着,去附近的铺子里给他买了拐杖,到了他的手中,才许他同自己一起进客栈。

 进到了雅间之后,赵栀一边垂眸,小口小口的吃着油条,一边嘟囔道:“三爷是想让皇帝看出来你和太子的计策吗?连拐杖都不拿,便随意出入。”

 蔺孔明一双深邃的眸微垂,手中拿着拐杖,在地上轻轻敲着,敲打的还颇有节奏。他角勾起了一抹不以为然的笑,突握着拐杖,便朝着赵栀的小手上轻轻敲了一敲:“管他呢,老子最近想通了,天下…也没那般重要…”

 蔺孔明的眸深沉,带着一抹久居沙场的煞气,浑身冰冷,令人难以接近,不过下一瞬,他便又恢复了一副笑眯眯的无赖模样,轻轻挑起了赵栀的下巴,另一只修长的手,拍了拍几下赵栀的小脸蛋:“丫头,三爷有话要同你说。”

 赵栀虽不喜被他捏着下巴,拍着小脸,但见他的神情严肃认真,也便没有骂他。

 “三爷你说,何事?”

 蔺孔明的神情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眸发亮,欠欠的道了一声:“你见过鬼吗?”

 赵栀听了他的话,浑身寒直竖,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糯糯的道:“鬼?哪儿有鬼?”

 蔺孔明伸出修长的手,在怀中摸啊摸,最后,他拿出了一把巴掌大的铜镜,放在了赵栀的面前,轻轻晃了一晃:“瞧啊,就在这里呐。”

 随后,赵栀的耳旁,便响起了蔺孔明那清风朗月一般的笑,那男人笑了一声还嫌不过瘾,双手各放在了赵栀左右嘴角,将她的嘴角往上扯了一扯。

 赵栀一双秋水盈盈的大眼睛中逐渐凝聚了一汪泪,泪水‘啪嗒!’掉了下来,她望着蔺孔明角的那一抹笑,心中委屈,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我讨厌你,你不要和我说话,我讨厌死你了!”

 赵栀哭了一声,站起了身,来回踱步几下,便走到了窗户旁边,将窗子推开,看了一看楼下,便要试探着往下跳。

 蔺孔明单手托腮,眸优雅的朝她望着,薄勾了一勾:“跳啊!怎么?不敢啊?”

 赵栀:“…”她朝着窗外伸出了一只小手,轻轻晃了一晃,吓的面色一白,便蹲下了那儿,伸出两只爪爪,抹起了眼角的泪。

 “蔺孔明,我不会再原谅你了…”

 小丫头嘟嘟囔囔的道。

 “十几年前你欺负老子,老子现在不过还回来而已,不过分啊。”

 蔺孔明笑的喝了口茶,优雅贵气。

 “可是我是个姑娘家…”

 赵栀咬了咬,小脸上尽是委屈。

 “哟,姑娘家啊,那过来了衣裳给爷看看,是不是假的。”

 赵栀倏忽站起了身,瞪了他一眼:“若不是晚上诗云大昏,我还得乔装打扮,跟过去看,得花些力气,我…我早就走啦!才不在这同你一起吃早膳!”

 “分明是人怂不敢跳,啧啧。”

 蔺孔明双手枕在脑后,伸起了一条修长的腿,蹬在了桌子上,一脸的嫌弃。

 “你快将腿放下!我爹爹说,都是氓小混混才会这般的!”

 “爷本来就是氓小混混啊,谁告诉你爷是世家公子哥了?赵栀,你若是将爷惹的不开心了,爷可是会在这儿将你就地正法的,保不准明你肚子便能大起来了。”

 蔺孔明森一笑,吓唬起了赵栀。

 “啊啊啊啊啊!”

 赵栀双手抱头,情绪失控的大叫了出来,堂堂天朝大国,东苓的摄政王怎的会是这个德行?她究竟喜欢上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若是蔺孔明知道了她在想些什么,定会说一句,老子本就不是个玩意儿。

 赵栀吃了个八分之后,便搀扶着她身边这位爷的手,结了账,朝着客栈外走了出来。

 “三爷,你困不困?”

 “唔…怎么说呢,让想一想。”

 蔺孔明点漆般的眸微微一动,

 赵栀小脸一黑,双手掐着他的,‮劲使‬拧了一拧:“困了我便送你回蔺府睡觉,若是不困,便一同去赵府参加宴席!今我弟弟中了探花,家中是要大摆宴席的,我这个作大姐姐的,定然得去!”

 “哦,那我不困。”

 蔺孔明眉眼弯弯的朝赵栀望着,轻轻戳了戳她那可爱的小耳朵,垂下了眼帘,轻轻了一,逗弄起了赵栀。

 赵栀简直要哭了!这个男人…他…他怎的愈发不正经起来了?

 之前在客栈内,蔺孔明说,天下对于他来说,好像没那般重要了,但是下一句话,他却没有同赵栀说,下一句话便是——因为你比天下重要,我身边有了你,还要天下作甚嘛?

 很快,赵栀便雇了一辆马车,同蔺孔明一道去了赵府,参加宴席,赵君中了探花,堂堂摄政王爷又亲临贵府,倒是让赵家蓬荜生光了不少,旁的家族也高看了赵家一眼。

 赵弘风受了宣诗云送来的贺礼,忙又派了小厮准备了些回礼的东西,朝蔺府送去了,宴席进行到了一半,宫内又来了人,抬来了好几箱的物件,说是兰嫔娘娘送来的,没过多大会儿,又有皇帝身边的公公亲临了赵府,拿来了一柄圣上亲赐的玉如意,笑的满脸皱纹,一边同赵弘风奉承着,又一边取出了自个儿准备的贺礼。

 “贵府近年时运好,咱家也跟着来沾沾服气,给赵大人道个贺。”

 原赶马都比不上四家族的赵府,皇城内排不上名号的小门小户,在二姑娘进宫,大少爷得了探花,大女儿又嫁到蔺府,同蔺府往来之后,倒若鲤鱼跃龙门一般,一夕之间,竟比四家族都要风光。

 一切好似一场颠簸流离的梦,赵弘风在官场上忙忙碌碌,摸滚打爬了半世,碌碌无为,最后连一点实权都没得,被人处处瞧不上,到了中年,仕途竟慢慢的顺了起来。

 热闹过后,天渐渐的暗了,赵栀坐在赵府的水池旁边,垂眸望着水池内游来游去的鱼儿,眸微暗:“快到亥时了,诗云多半已经梳洗打扮完了,快要上轿了。”

 她说罢,从地上捡起了一颗石子,猛地朝水里面丢了过去!石子落水,池水中的鱼儿受了惊,也顾不得吃东西了,忙四下逃窜,眨眼不见了踪影。

 赵栀心神不宁,猛地站起了身,便提着裙子,朝着赵府外跑了过去,她刚刚走到了赵府门口,身侧便出现了一架马车,马车车帘被掀开,男人的修长的手从里头伸了出来,拽住赵栀的小手,便将她拉到了马车上。

 赵栀本还诧异是谁拉她,一看马车内坐着的是蔺孔明,小嘴微张,松了口气。

 “你这是想要吓死我!你不是正在那嗑瓜子么?”

 “亥时快到了,爷就知道你这丫头坐不安慰,得往外跑。”

 蔺孔明薄勾起了一抹浅笑,便掀开了车帘,朝着驾车的车夫扬了扬下巴:“去刘家!跟上他们的仪仗队!”

 蔺孔明说罢,那车夫便忙点了点头,右手一扬马鞭,便在了马股上,马车速度极快,飞奔一般朝着刘家跑了过去。

 一阵颠簸之后,总算是到了刘家,赵栀掀开了车帘,便看见刘诗云着了一身凤冠霞披,用红纱半遮了面,眉心间点了一抹朱砂,被送女客搀扶着,步步朝着花轿走了过去。

 即使脸上施了粉黛,她的那张脸,还是惨白的吓人,面上不带一丝喜,她好似一个鬼/新娘一般,周围的鞭炮声,宾客们的恭贺声,爹娘的嘱咐,尽都与她无关,她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无悲无喜的令人心疼。

 再多的祝贺声,她也左右不了自己一生的命运,再多的富贵,也掩盖不住内心的凄切悲凉,现实与期盼,背道而驰,也越来越偏离。

 这时,刘诗云脚步一顿,似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缓缓抬起了头,朝着赵栀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朝她嫣然一笑,手中握紧了瓷瓶,便决绝的上了花轿。

 栀儿…

 若是你还能记得我,便每年都给诗云的坟头上,放一株蒲公英,诗云会随着蒲公英…散布山川大泽,走遍五海洪荒。

 若是时间久了,你不记得我了,那我…便时常去看看你,同你在梦里,再如同幼年那般,逛花灯,听王先生说书,去看斗,斗狗…但是,我不会再躲在你身后了,我再不会了!再不会了!

 花轿起,四周的鞭炮声震耳聋,又响了几个度,虽是喜庆,却令人心中发憷。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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