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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厌恶
 屋内一片死寂,她跪在地上。地面铺着砖块,初秋的天,虽不冻人,地板却是冷硬的,硌得膝盖生疼。

 她脯急剧地起伏着,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声,震耳聋。

 七王爷不会是后悔昨夜里没有杀她,今寻个错处将她灭口吧?她低头跪着,暗自觉得自己无比倒霉。怎么重生这两天老是碰到七王爷,前世可没有这一出?

 曾几何时,她是那么地羡慕早亡的七王妃。在京中夫人们私下的闲谈中,情深义重的七王爷无疑是天底下最为难得的男子,千年一遇,百年难求。

 他‮份身‬高贵,面容俊美且洁身自好。

 七王妃去世后,他没有续娶。王府里莫说是侧妃,就是通房小妾也没有半个。他为了怀念发,常年住在寺中,清修苦思。

 多少京中贵女痴心想着,若是自己能得如此有情郎,纵是早逝又何妨。

 传闻中一往情深的男子,怎么会是这般的模样?冷漠无情,噬血暴

 果然传言不可信!

 她该怎么办,难道真会命丧于此?

 不,不行,她不能白活一次。

 “王爷,请您息怒,臣女不是故意扫王爷的兴。王爷,您说臣女要怎么做才能让王爷不败兴…”

 元翼火光更大,眉头紧紧拢成一团。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为了给男人助兴,她一个未出阁姑娘家还会学着花娘的样子,唱曲跳舞不成?

 一想到她妖娆的‮子身‬扭着肢翩翩起舞,对着看不清脸的男人们抛媚眼,气地唱着曲,他的面色更沉,寒气溢散。

 当真是个不知羞的!

 芳年冷得打哆嗦,心道莫非天已转凉,要不怎么会如此寒意袭人?七王爷半天不说话,她暗自猜着自己是不是说错哪句话。

 男人心思难测,以前她看不透裴林越,以为对方是清高。等她看得真切,才知所谓清高,不过是表像,实则内里卑劣。

 本以为她活了一辈子,一般人的心思难逃她的眼。可眼前的男人,沉着脸不发一言,她半点也猜不透。

 前世里,她极少见到天家贵胄们。在裴府,她就是天,她是府里辈份最高的人,也是府中真正的掌权人。

 只有她摆脸色,府中上至主子,下至仆从,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她可以随意处置别人,想让人笑就笑,想叫人哭就哭。怎么重活一回,反倒越活越回去?

 她心中叹气,前世总归是前世,今生的她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哪里是什么裴府的老夫人?七王爷得罪不起,别说是她,就是整个傅家,也不能与之抗衡。

 她软着声音,语气嚅嚅,“王爷…臣女无意冒犯王爷,要是王爷觉得臣女碍眼,可否容臣女告退?”

 这也不是,那也不行,她走人总行吧?

 “谁允许你走的?把这些捡起来!”他的眼神冷漠,俯睨着她。

 她松口气,不是要她的命就好。于是弯伏身,不发一言地开始捡起棋子。心道这七王爷,不仅‮体身‬有病,子也不好。

 前世里,怎么从来都没有说过七王爷的坏话,除了他情深种之外,别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现在看来,传闻只是传闻,与事实不符。

 棋子散得到处都是,她一个一个地捡着,白的手指把它们捏进棋瓮中。先捡四周的,待四周拾完,最后只剩下他脚边的几枚。

 她犹豫一下,爬过去,伸手去捡他脚边的棋子。她一身湖蓝的衣裙,弯着的细盈盈待握,‮子身‬弯成曼妙的弧度,满的前透的瓜,蛊惑人。

 他从上往下看,她的青丝从肩后滑到前,恰好能看到她出的细白颈子,滑如玉。上面还能看到几细小的青筋,那里面着的就是香甜的血。他,眼神幽暗。

 芳年觉得脖子一寒,缩了缩‮子身‬,快速地捡完剩下的棋子。

 只剩最后一枚,刚巧落在他的两脚之间。

 他的目光未曾离开,一直在她的头顶,她被盯得心里发,脖子凉飕飕的。

 最后狠下心,‮子身‬住前凑,去捡那枚棋子。突然觉得有热气袭来,她莫名地抬头。骇了一大跳,他的两腿之间有一物杵着,顶着衣袍。她脑子嗡嗡作响,忆起在山时看过的那物件,面红耳赤。

 略一仰头,就看到七王爷的脸色开始不对劲。他的脸上青筋开始暴起,虽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身上也有异样。

 她口瞪目呆,嘴微张着,红润的泛着水光,一片潋滟。目光对上他的眼,他浓墨般的眸子渐渐染上红色烈焰,倒映出她的身影,婀娜动人。

 不好,她心道要糟,莫非七王爷又犯病了?

 元翼感觉到自己‮体身‬的异样,骂声该死,正转身离开,猛然记起这女子的血似乎比寒潭更有用。他从袖子中飞快地出一把匕首,一把捉起她,扣住她的手腕。她没站稳,倒在他的怀中。

 他双臂环搂着她,用手割破她的玉指,放进口中着。

 很快,随着香甜的味道入口,慢慢地驱散心里的躁热,脸色逐渐恢复如常。

 这女子的血果然能压制自己体内的毒!

 偏还是个不安份的女子!她的…还有她放肆的眼神,简直是不知廉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再次毒发?

 怀中玲珑有致的温软‮子身‬,无骨般贴着他。她明的眉眼,丰润的,似一道道人的珍馐,勾引着他去品偿。

 活生香,美可餐。

 他的‮子身‬似乎开始蠢蠢动,涌起陌生得令人害怕的情愫,仿佛要摧毁他的一切神智。

 不行!

 他狠狠一口,鲜血滑入喉间,心里渐渐清明。

 这毒无药可解,若一生不动情,清心寡,方能活到寿终正寝。一旦动,则鲜血破体,筋脉尽断而亡。

 他清醒过来,被方才自己‮体身‬里陌生的悸动吓到,一把推开她,怒喝:“滚!给本王滚出去!”

 芳年被他推得踉跄,刚才她‮体身‬一直都是僵的,生怕动一下,他就会弄死她。她抓住屋柱,努力稳住身形。同时心头一松,滚就滚,谁愿意留在这里。

 还未跑出院子,听到后面的怒吼:“回来!”

 她停住脚步,咬牙切齿地磨了几下。这个七王爷,就是个疯子,刚叫她滚又让她回去。

 偏不回去,看他能耐自己如何?她一个七十岁的老妇人,什么风雨没见过。大不了一死,她又不是没死过?转念想想不值,现在死了,那不是白活一回?

 她立在院子里,不想进屋,也不敢离开。

 不一会儿,门口快速地闪出一个人影。白衣如魅,晃到她的眼前。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他提溜进屋。

 一进屋,他就嫌脏般地把她随意丢在地上。

 她被摔得七荤八素,半天爬不起来。‮子身‬侧着,手撑着地,姣美的身形展现无疑,他别开眼,暗骂一句水性扬花。

 用冰冷刺骨的声音道:“你是嫌自己的脑袋长得太结实,连本王的话都敢不听!”

 “回王爷,臣女不敢。臣女正要进来…是王爷您等不及。”

 他冷哼一声,“按你这么说,还是本王的不是?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当真是不怕死!”

 “臣女怕死,但臣女知道王爷您的贤明…定然不会和臣女计较。”

 “不,本王会计较的。”元翼坐在椅子上,一只脚搭在翻倒的小桌上,修长的腿下是黑金纹锦套筒靴,高高的翘头,和它的主子一样,睥睨着她。

 她已正身姿,端跪在地上。

 他的长腿拔弄着倒地的桌子,挑剔的眼神打量着她。她长得太过明,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柔美婉约。飞扬的眉眼,看人时眼神不羁,太过放肆,偏还透着一股不符年岁的沉稳。

 她的举止也太没规矩,跪没跪相,一个姑娘,把得那么高做什么?是怕他看不到吗?

 他看得到,且看得十分清楚!

 鲜眉亮眼,粉,拂花柳,令人血脉偾张的动情身姿。这女子长得不安于室,天生就是个勾人的货

 他眉峰蹙起,眼底泛起厌恶。

 女子多狡,不安于室者往往心念恶毒。眼前的女子,骨皮犹在,鲜活人,不知内里如何?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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