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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苏拾花不下鼻子,眼睛隐约浮红,乍一看,倒像要哭似的,令兰顾没来由的心慌意:“到底怎么了,不舒服?”

 她‮头摇‬。

 他想了想:“难道想吐?”

 她继续‮头摇‬。

 受不了她这副样子,兰顾干脆站起身:“走,我扶你回房去。”

 然而苏拾花一动不动,仿佛跟身下的石墩化成一体,她垂眉顺眼,当兰顾的指尖快要触及她的肩膀时,才突如其来地说出一句:“阿…我该走了…”

 时间,有片刻的凝滞。

 原本凉爽的山风,在拂过脸庞时,忽然带了一种扎人的刺痛感。

 “走?”兰顾竟是扯一笑,明知故问,“走到哪里?”

 苏拾花沉默,良久,慢慢答出几个字:“回师门。”

 兰顾没说话,手依然僵在半空,耳畔,只响着她低低絮絮的话语:“师门所传授的武功,我基本上都已经掌握了,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武功,可以进益得这么快…”

 是啊,真的很快,一转眼,她从与他相识,到住在竹屋已经有半年的光景,而她,把武功书册翻到最后一页时,把所有的招式练到得不能再时,才终于意识到,她的出山修炼已经完成,可以返回师门了。

 然而,心里为何没有一丝欢喜?想到离开竹屋,想到跟他说这句话,为何她会感到这样的不舍?这样的难以启齿?明明没有任何留下来的理由,可是她的心,为何难过到好想哭呢。

 “阿,谢谢你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顾…如果当初不是遇见你,我还不知道自己要在山里住上多久呢。”她试着换上轻松的语调,眸角稍稍抬起,却只扫到那人绷到僵硬的角,忙又缩回目光,两手一紧,终于鼓起勇气,“包袱我已经收拾好,大概,在这一两就会出发吧。”

 包袱…收拾好…在这一两…出发…

 轰隆——轰隆——

 这回不是地震,而是他的大脑在嗡嗡作响,就像断崖,一层接一层的断裂,理智与思绪正在一点点的坍塌殆尽。

 不知过去多久,兰顾缓缓收回那只手,着剧烈发颤的‮子身‬,一字一顿问:“你决定了?”

 苏拾花低头沉,最后好像说服自己似的,用力一点头。

 “还回来么?”他的脸上已毫无血,苍白到近乎渗人。

 苏拾花这次没回答,抑或,她自己也不知该怎样回答。

 “那你…”就像琴弦不小心走了调,他的尾音终于出一丝控制不住的颤抖,“一定…要走么…”

 听到这句,苏拾花肩膀轻微一震,只觉有醋水滴进眼睛里,酸涩极了,可她想不出来,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自己留下来。又或许,她已经喜欢上这样的日子,喜欢与他生活在一起,所以,她在害怕,在胆怯,她怕自己会越来越留恋,留的越久,就越舍不得离开,因此,倒不如当机立断。

 “我…得回去。”话音落下,仿佛铁了心的决绝。

 而兰顾的一颗心,彻底凉至冰点。

 好,很好,原来在她心里,他什么都算不上。居然还说什么今晚要两个人一起过节,实际上,她早连包袱都收拾好了?她早就主意已定了?这哪里是过节,分明是在同他告别!没有一分愧疚,更没有一分留恋!

 他冷笑,出生至今,他的心,从来没有如此——扭曲的、惨烈的、撕绞的、难忍的、窒息的…痛过!

 月光之下,他笑得森可怕,恍凝古墓里的人偶。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不间断地求收藏…

 郑西西:2014-06-27 19:54:28 霸王票

 萧亦: 2014-06-28 07:53:01 霸王票

 向两位土豪君深深一鞠躬!!

 ☆、[夜]

 苏拾花还想说什么,但他已是转身,一言不发地走进房间。

 “砰”地撞门声,空气都仿佛凝住了。

 他这样的反应,令苏拾花一时手足无措,想不出该拿怎样的话语来安慰他,又或者来安慰自己。他,是在生她的气吧,气她的坚持离去,气她丢下他从此又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而他,有没有跟自己一样,心里会有难过的感觉呢?

 借着酒劲,她又独自连饮了几杯,直至酒壶见底,才撑着摇摇晃晃的身躯回到房间。她的酒量本就差,今夜又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地喝,以致现在头晕脑,连路都走不稳,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随着风儿冲上云端,飘啊飘的…最后晕的不行,她一下子跌坐在边的脚踏上,也懒得再起身,干脆就这样倚着腾腾地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置身在浓雾里,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她只好一直往前走、往前走,不久之后,看到一抹隐于雾中的清长人影。

 她欢喜地跑上前,刚要喊出那两个字,孰料对方一转身,不由得呆住:“简公子…”

 简公子微微一笑,气质温雅如兰,朝她举步而来,然后伸臂,将她一把揽入怀中。

 苏拾花完全吓傻了,呆若木地偎着那结实的膛,不敢置信:“简公子,你、你怎么…”

 “你不是喜欢我吗?”他笑,搂着她不肯撒手,“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苏拾花瞪大眼睛,几乎连话都吐不出来了,心口砰砰重跳:“我…”

 他一她的鬓发,附耳低语:“你喜欢我,所以我就出现了。”

 那声音蕴含着某种惑人心的温柔,让苏拾花觉得自己仿佛遗忘了什么,渐渐沉浸在他的怀抱中,周围空气越来越冷,深一呼吸,入的似乎全是小小的冰渣,刺心锥骨,她冷不丁打个哆嗦,倏然间恢复清醒,不,不对,她想起来了,刚刚她一直在找,一心想见的人,并不是他…

 “怎么了?”简公子被她推开。

 苏拾花摇了‮头摇‬,跟他道歉:“简公子,我不能…”不能跟你在一起。她本想这么说,可惜没机会了,一阵强风刮过,简公子在她面前灰飞烟灭,而脚下地面崩裂开一条巨,她直直往下坠落,陷入万丈深渊。

 现实中,苏拾花依旧伏在边沉睡,兰顾则宛如幽灵一般伫立在她背后,听着她在幻觉里,一遍又一遍唤着那三个字,眸底涌现的霾渐渐浓到极致,恍凝地狱最深处,足以噬一切的黑。

 原来,这才是她离开的真正原因。

 说是回师门,实际上,是为了回去找那个人吧?

 她怎可如此欺骗他、玩他,把他的心捧的高高的,最后再一把摔个粉碎!

 他蹲‮身下‬,脸偎贴着她的脸厮磨,宛若猫儿黏,一修长的指抵住她绮粉的,来来回回地摩挲,自言自语:“傻瓜,你想离开我,怎么可能…你想着,我会放你离开吗…小傻瓜…”他轻轻笑着,一字一句,却是咬牙切齿。

 苏拾花本就因酒醉生热的脸蛋,被他的脸磨蹭得越来越红,要滴血一样。她迷糊糊的,意识似乎依旧停留在某处,嫣启阖,细喃的呓语,从齿间透了出来:“简公子…我…”

 三个字,永成忌。

 地面震摇,房顶砖瓦嗡嗡颤响,桌案的茶具纷纷跌碎地上。

 他瞳如疵裂,彻底恼了,仿佛妖化成一只兽,目中仅余下滔天怒火与满腔的恨!

 狠狠吻上她的,不准说,不要听,这一次,他的愤怒,她必须承担,否则地毁人亡,无论多少代价都无法补偿!

 把她放在上,他犹如恶霸一样,毫无章法地剥落她的衣裳,带、外衫、中衣、肚兜、里…接着重重在苏拾花身上,嘬着她的小嘴,碎香红桃花,苏拾花嘤咛了一声,发出既像痛苦、又像舒服的呻-,她醉生梦死,完全不知自己的躯体,此刻正被人百般蹂-躏,攻城掠地的肆,或许最后的一点点知觉…就是痛了。

 无形的纯之气,好比源源不断的甜美甘霖围绕全身,灌溉根基,修复经脉,强劲的元气窜在四肢百骸中,让他足得直想深深叹息,然而更多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亢奋,今后,她就是他的了,血相融,牢牢拴住,再也不让她逃脱,从此,她是他的‮物玩‬,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物玩‬,他要她,疯狂地想要…

 无痕与无霜倚着院落外的一棵大树,几乎与此同时,二人感受到了什么,相互对视,无霜迟疑地开口:“你,有没有觉得…”

 无痕颔首,肯定道:“是结界。”

 主公设下的结界,力量变得更加强大了。

 无痕还在琢磨原因,无霜却心有所悟地朝竹屋望去一眼,脸上闪过同情之:“看样子…是被吃掉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点忙,公公住院了忙着照看,所以能写多少就写多少了,请大家见谅。

 西西: 2014-06-30 02:24:13 霸王票

 郑西西: 2014-06-30 21:22:48 霸王票

 谢谢两位西西亲的支持,鞠躬感谢!

 ☆、[誓]

 翌清晨,苏拾花同往常一般堪堪醒来,不过才睁眼,就发觉头痛的厉害,太阳也鼓鼓作跳,她试着起身,一颗脑袋瓜却好比灌了铅,沉甸甸地快抬不起来。

 她只好又躺回枕头上,额角,一点一点笼回神智,不经意翻个身,竟看到旁边还有一张正在沉睡的俊颜。

 她尚是睡意朦胧,面对此情此景,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对方依旧存在,睡得很,也很好看。

 她静了片刻,紧接着大脑“轰隆”一声爆响,仿佛千军万马碾而过,又仿佛山河崩裂咆哮奔腾,让她觉得天翻地覆,差一点就要昏了过去!

 这、这是什么回事!

 兰顾,他…他怎么会躺在她旁边?怎么会与她枕在一处?怎么会与她盖着同一条毯子?他们…同共枕…

 正处于极度慌乱时,兰顾似乎被她惊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尴尬。

 苏拾花说不出话,再瞧他呢,秀眉雾眼,惺忪离,举手闲闲着眼角,一副恍然不知置身何处的模样,那身慵懒写意,正如海棠初醒,美人半寐——标准的美人晨起图!

 真美啊…

 苏拾花都看得痴了一阵儿,接着猛然摇晃脑袋,混蛋,这种时候想什么!

 “阿……”她大着舌头,“你、我…为什么…”想问他怎么会在自己的上,结果喉咙像是噎了一块馒头。

 兰顾看着她,慢慢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嘴一抿,伴随眼睫落下,白皙的脸颊居然微染红晕。

 苏拾花瞠目,还在想着他为什么会脸红,结果目线稍稍往下一移,竟瞧见他脖颈下精致的锁骨以及赤坦的膛,这才惊觉,原来自己也是浑身光溜溜的,像蜕皮的蛇,一丝不-挂。

 她冷汗涔涔,快速坐起身,下意识用毯子遮住‮体身‬,却忘记兰顾也正不着片缕,毯子轻然滑落,出那瘦的身躯还有一对修长的美腿…

 苏拾花何曾见过这等绝-光,顿时“啊”地尖叫一声,甩开毯子,背过身,慌忙去找自己的衣物,然而那景象,又叫她倒口冷气,褪去的衣衫凌乱无章地散落在地上,不止她的、还有他的…暧昧地堆放在一起,像是叠的两个人…空气中,依稀残留着昨夜旎爱的气息…

 就在她彻底石化的时候,兰顾上慢慢支起身,乌发披垂,雪肌似玉,一手执着薄毯,恰到好处地掩住‮身下‬,慵懒之间愈发显出妖娆美惑,宛如刚刚化成人形的狐仙,万般魅风情。

 他凤眸微眯,眼波暗动,只是冷眼旁观,看着她惊醒后,开始慌慌张张地将衣服一件件拾起穿上…

 苏拾花系上带,正要舒口气,但呼吸立马一紧,调过头,脸红到不敢看他:“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顾垂下眼帘,想了想,薄轻启:“昨晚你喝醉了,我不放心,就进屋来瞧瞧,结果发现你醉倒在边,我本是想把你扶到上,但没料到那个时候你却醒了…”

 醒了?她脑子里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酒醉的太厉害,把所有事情都忘记了?

 “然后呢?”她急于追问,但话一口,旋即就后悔了。

 因为兰顾略偏过脸,美如雅月般的雪容上泛起胭脂般薄薄的红:“然后,你…你就抓住我不放,把我按到上,伸手解我的衣带…还…还…”话音一顿,他咬咬牙,仿佛难以启齿一般。

 苏拾花简直头皮发麻。

 “还对我又啃又咬…最后我不依,你就扒我的子…”像是提及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浑身瑟瑟发抖,一副被伤害的模样。

 苏拾花傻眼,最后连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抱着脑袋一阵狂敲,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混蛋啊混蛋,阿他这么单纯,这么善良,这么柔弱,可是她呢,居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明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为什么还要喝个不停,酒醉之后的她,不止非礼,还暴蛮横,竟然去扒人家的…简直不是人啊!

 她无法原谅自己,恨到无地自容,真希望老天咔嚓一声劈死自己算了!

 她抓耳挠腮,风中凌乱,经过许久,神智才稍微冷静下来,眼珠子微微往后一睨,只见兰顾低着头,菲薄如玉的紧紧抿成一线,长发半披半散,羞答答地用毯子遮着‮子身‬,看上去很受伤。

 再次凌乱…

 “阿,我…”她结巴,不知从何提起。

 “你后悔了吗。”他忽然打断。

 后悔?苏拾花表情怔仲。

 他别扭地转过头,不去与她对视:“跟我在一起…你后悔了吗…”

 苏拾花耳廓一热,终于不那么迟钝了,焦急解释:“不是啊,我只是,其实…我…不是这样子…唉,是我对不起你…”

 她嗫嗫嚅嚅到最后,只是道歉,兰顾下的眸光幽烁,语气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怨,哝哝的,自嘲的味道:“是了,只是对不起…但对不起又能怎么呢,咱们已经…”

 苏拾花神经被勒紧。

 是的,事情已成定局,生米煮成饭,他与她,确实有了肌肤之亲。

 她侵犯了他,像一头可怕的狼,推倒无助的他。

 此刻,他蜷着‮子身‬窝在角落里,颤颤巍巍,好似惨遭暴风雨蹂-躏后的孤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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