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师姐…难道师父她…”声音含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四师姐省回神,忙眨干眼角的
气,想她也是伤势在身,受不得太大打击,强自抑住悲痛,迟缓开口:“师父的事…等回去我再告诉你…”
苏拾花本就忐忑不安,且听她言辞闪烁,心中的不详预兆愈发清晰,一遍遍急问:“师姐,你快告诉我,师父她到底怎么了,师父她是不是出事了?”
四师姐正值犯难踌躇时,目光不经意朝她背后一扫,却见树下男子长身而立,素白的长衫,乌浓的长发,细腻的肌肤宛如融化的雪,那树荫下的阴影越重,衬得那张雪面越白,散着几分
柔诡意,却也美得惊心动魄,好似古书上记载的夜潭幽魅,那种
食人魄所凝聚的美。
见着这个人,四师姐仿佛吓了一跳,又或许对当时的场景太过深刻,以致心有余悸:“他…”一时警觉大起,拔剑而出。
“四师姐…”苏拾花因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
“师妹,他是异族术者,与咱们武林不为同道中人,还是小心为妙!” 此人非敌非友,实在难以放下戒心。
“四师姐,不要动手啊。”耿小蝶竟是惊惶失措地跑上前,以身正好挡在她的剑尖前,出声解释,“四师姐,你误会了,姐夫不是坏人哪!”
“小蝶…”四师姐意外她竟会维护对方。
耿小蝶满脸焦急:“当时若不是姐夫动用术法,我跟师姐早已摔下悬崖一命呜呼了,是姐夫救了我们,而且师姐身负重伤的时候,全是姐夫在治疗照顾。姐夫虽是术者,但绝对不是坏人。”
四师姐一愣,不
抬目望去,那人广袖轻垂,容姿淡定,微扬的优美下颌,总透着一抹高傲冷漠的意味,他神情不畏不惧,似乎根本不将她们放在眼里,唯有一对凤眸直勾勾盯着苏拾花,像要把那人的心魂儿都给盯出来。偏偏苏拾花就是不抬头对视。
即便后赶来的四师姐,此时也察觉出二人的诡异关系,又听耿小蝶心急火燎的解释,缓缓放下剑,想了想问:“苏师妹,你当初与他成亲时,可知晓他是术者的份身?”
听师姐问及,苏拾花如
黄连,就觉一口苦涩上涌,袖里两手的一攥,摇头摇。
四师姐有所预知地暗自叹气,师妹秉
单纯善良,看样子,是教对方用花言巧语给哄骗了去。可适才听耿姐小一番言辞,他又的确是对重伤的师妹进行过倾心照料,而师妹现在的模样,
惘而无措,彷徨而犹豫,矛盾而痛楚,似有情又似无情,连旁人都觉得她的情绪太过纷杂错
,难以厘清。
四师姐心疼她,但也不愿干涉她的决定,无奈地张口:“师妹,你是随我们一道回师门,还是随这个人走,你自己决定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
继续更新,大家不要走开噢^_^
萧亦:2014-07-30 11:25:04 霸王票、 2014-07-30 11:19:01 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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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
是回师门…还是跟这个人…
四师姐犹如丢下一个重磅炸弹给她,炸的苏拾花大脑嗡鸣一响,余震不断,连出神的机会都没有了。
师姐的意思…是要让她自己来做决定吗?
她显得措手不及,垂下颈,很想尽快静下心来思索,一只手按住心房,却觉得里面
七八糟的一片,仿佛体内不止有一颗心,而是两颗、三颗…十颗…一百颗…咚咚咚的,毫无规律的错
跃动,化成理不清的千头万绪…
是啊,她弄不懂,弄不懂自己的心,从没想到一直以来最信赖的夫君,会有朝一
变成欺骗自己最深的人,还把她骗的这样彻头彻尾、不留余地,若说不痛不怨,那是假的,可心底更多的又是被一些模模糊糊的解释不清的感情占据,让她越想探究,越是
惑,就像覆上一重又一重的茧丝,最终被围裹成窒息…所以现在,她忽然觉得累了、乏了,很想找个能够栖身的地方,有足够的时间,一个人静下来,好好休息,哪怕是缩在蜗牛的贝壳,也是愿意…
过去良久,她抬起头,甚至,没有看那个人一眼,徐徐启开嫣
:“我跟师姐,回师门。”
气氛,忽如漫天冰雪飘过,一股冷却后的寂静。
四师姐点点头:“好。”
“苏师姐,你…”耿小蝶虽然高兴师姐能跟她们在一起,但、但…她难道就这样离开,丢下姐夫不管了吗?
她眼角稍稍瞟去,心头倏然绷紧,看到兰顾
伫立树下,脸色有点惨白,是真的真的惨白,整个人完全跟木头一样杵着,仿佛过去千百年之后再看,他依然杵在那里,纹丝不动,活似一具失了七魂六魄的空壳,孤零零地与残风为伴…原本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变成这番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可怜、心疼呢…
跨出第一步时,苏拾花显得犹豫不决,眼尾余光映入背后一剪孤寂的白影,心仍控制不住地撕扯
疼下,但一咬牙,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蝶。”四师姐转身呼唤。
耿小蝶有点依依不舍地望了那人几眼,才跟上前,搀扶着苏拾花离开。
待一行人消失后,躲于暗处的无痕与无霜出现在兰顾
背后,从主公与苏姑娘坠入山崖后,他们虽然料到主公不会出事,但这么久以来主公连个信号也不给他们,便也隐隐有些担心,这段时间只好一路暗中跟随紫荆派的弟子们在林中进行搜索。
兰顾
知道他们来了,也无半分反应,一直目视着苏拾花刚刚消失的方向。
“主公…苏姑娘她…”
都快过去半个时辰了,他依旧站着不动,害得无痕与无霜满腹疑惑,面面相觑——
苏姑娘这可是走了啊,莫非真就撒手不管,不追回来了?况且依照主子的脾气,本不该这般安静才对啊…难道这一次,主公是真的玩够了?失去兴趣了?决定就这样放手让苏姑娘离开了?
正暗自胡乱猜测着,本是形如石雕的兰顾
突然间像恢复了清醒,攥紧手,修长的身躯莫名地微微发颤,微微发颤…肩后垂落的长发也随之飘起…
果然…
无痕与无霜下意识打个
灵,可谓心照不宣,同时提气转身,开始玩命儿地往后跑,可惜还是被对方迸
出的强大气波震飞开,一左一右地撞到树干上。
“噗…”二人纷纷
出一口血,脸上布满无奈。
唉,所以说…这样子的主公才是正常的嘛…
****
秋雨潇潇,细丝
错,山峰间呈现一片水
空蒙之态,那些景致无论近的远的,皆犹如雾中赏花,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耿小蝶推门而入,见苏拾花长发及
,肩披一件薄衣,正对着窗外发呆,额际发丝被飞溅在窗沿的雨滴清浅打
。
“苏掌门,你怎么站在窗前呀,唉,外面还下着雨,要是染上风寒可怎么办?”她连忙搁下膳盘,一边说着一边把她推到
上去。
苏拾花莫可奈何地笑了笑:“小蝶,我都说过多少次了,称我师姐就好,别老唤什么掌门的。”
耿小蝶眨巴几下眼睛,解释道:“但这是师父临终前的遗愿啊,希望师姐继承掌门之位,
后能将咱们紫荆派发扬光大。”
苏拾花偏过头,看向套在自己左臂上的玉质跳
臂环,生就白皙的肌肤被这样一衬,更显得娇腻胜雪,触碰即化一般,而这玉质跳
臂环,正是紫荆派历代掌门,方可佩带的饰物。
圣云师太临终前在众弟子面前说下遗愿,并将它
托给四师姐保管,至于程紫鹃,尽管尚残留着一口气,但人已神智不清,半疯半癫,被关在地牢中由人单独看管。
她一直不说话,耿小蝶还当她是不高兴了,赶紧改口:“苏师姐,这碟水晶银菊糕是我特意做的,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嗯。”苏拾花举指拈起,细慢咬下一小口,果觉味道不错,“小蝶有心了。”
耿小蝶不好意思地蹭蹭鼻尖。
苏拾花道:“这段时
也辛苦四师姐了,门中事务全
由她帮忙打点着。”
耿小蝶笑道:“那是因为苏师姐你受了伤啊,要我说,苏师姐你就别整
担心这个,担忧那个的了,好好养伤,比什么都重要。”
苏拾花忍俊不
,其实打从回到师门后,她都歇养大半个月了,哪里还有伤再养,只不过是四师姐她们总不放心,老是把她当成病人一样小心看护。
耿小蝶怕她烦闷,便开始叽叽喳喳地给她讲起近来师门里发生的一些趣事,稍后发觉她呆呆地凝着一
柱,连眼波多不曾
动过,好像那
柱十分特别,多吸引人似的。
如今她元气已复,面色红润,当初瘦凹的玉颊上也慢慢长回些
来,看着明丽动人许多,只是偶尔会像方才一样,不知不觉朝着一个方向,发起呆来。
即使此刻耿小蝶关上话匣子,她也毫无所觉,看来人虽在,魂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耿小蝶已经习惯地叹口气,跟着沉默下来,扭头望望窗外,小雨依旧淅淅沥沥,口中呢喃着:“这种下雨天,也不知道姐夫还在不在外面。”
苏拾心花头“嘎嘣”一紧,飘
的神思竟被她这一句给捉了回来。
从她回到师门后,兰顾
就每天守在紫荆派大门前,不说话,不动弹,从白天站到黄昏,因着那术者份身,害得守门的弟子们成天提心吊胆的,只好跑去向四师姐汇报,四师姐想来也是知道其中缘由,但对方毕竟没有做出什么不利于师门的事,吩咐只要他不擅自闯入,便也由着他这么站着了。
耿小蝶叹完气,转头见苏拾花精神紧张地盯着窗外,脑中灵光一现:“苏师姐,你刚才一直发呆,是不是再担心姐夫啊?”
“我…”苏拾花嘴里像
了个鸡蛋,噎住难言。
耿小蝶起身笑道:“苏师姐你要是担心,要不我就去外面看看吧。”
“不、别…”苏拾花慌忙拉住她的柔荑,几个呼吸吐纳,半晌,才略带迟缓地吐出几个字,“我没有担心他…”
她垂颈低眸,淡淡的哀伤宛如一股青烟萦罩住娇美的面庞,有时不知道是不是她出现了幻觉,总觉得那个人,曾经来过,就在三更半夜,就在她睡梦酣甜的时候…他来到
边,摸过她的脸,握过她的手,替她盖过被子,甚至是她意识轻浅时,能闻到他身上淡雅清缈的气息,然而当睁开眼,面前空空无人,仿佛一切只是她凭空幻想出来的梦象。
耿小蝶似乎想说什么,但她逃避一般地转过头,躺在
上,佯作睡去。
三
后,天气晴好,阳光明媚,苏拾花的体身状况基本已经痊愈,刚好耿小蝶准备与几名弟子下山去潍城买些
需用品,便要拉着她一道去。
苏拾花本是有些犹豫,但听闻看守的弟子说,打从前些天那场秋雨过后,兰顾
就没再出现过。或许,以后也不会出现了。
苏拾花先是怔怔然出了一阵神,然后低下头,方才同意随耿小蝶她们一起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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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
其实这次下山,苏拾心花里也是愿意的,毕竟歇养太久一段时间,总感觉骨头都快生锈了。
山风
面扑来,一头青丝肆意飞扬,她立在石阶最高之处,用力深
一口气,倍觉神清气
。
如今,尽管紫荆派的上下弟子皆尊她为掌门,但苏拾花完全没有把自己当作掌门看待,私下里,总让她们跟自己以平辈相称,此番出行,亦不例外。
临近山脚下的时候,有名女娃从草丛里钻出来,模样慌里慌张,见她们背负宝剑,穿着门派服饰,简直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跑上前:“几位大姐姐,请你们帮我看看我娘亲,刚才她走得好好的,整个人却突然昏倒了,她以前就有晕眩的毛病,可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厉害过。”
她急的汗水密
,瞠开椭圆般大的眸子满含乞求。苏拾花自然无法置之不理,单手覆上她瘦小的肩膀,轻言安慰:“你别着急,快告诉姐姐地方,我们这就过去。”
女娃这才松口气,一张小小急容转变成笑颜。
在女娃的带领下,苏拾花与耿小蝶几人从后跟随,待穿进树林,来到她所说的地方时,眼前一幕,着实把苏拾花看怔在原地——
“大娘,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男子的声音轻淡温润,犹若雨中摇曳的烟柳,柔到无力一般,十分好听。
大娘被他扶着坐在一块石盘上,朝白衣公子笑道:“好多了好多了,哎呀,我以前犯起头晕病的时候,总得缓上半个多时辰才能好,这些年吃药请大夫也不见效果,没想到被公子你
几下
位,我就觉精神大好,一点也不头晕作疼了,公子你真是善心仁德,将来必定好人有好报啊。”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雪容乌发,貌美神丽,透着一股月白风清的雅致。
饶是大娘一大把年纪,也忍不住要将这神仙般的人物多打量上几眼,尔后想到什么,笑眯眯地问:“这位公子,想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像公子这般好看的人儿呢,不知公子家住何处?今年贵庚?成亲了没有啊?像我们村儿有好几位待字闺中的姑娘,都等着我给说媒呢。”
大娘生就一副热心肠,就喜给村里人牵线搭桥,面对她的热情询问,兰顾
只是微笑:“多谢大娘的好意,实不相瞒,在下已经成亲娶
,有一位娘子了。”言讫,凤眸斜斜一转,竟有意无意地朝苏拾花这厢睨来。
苏拾心花脏如被掐了下,陡然一紧,显得惊愕又有点慌乱无措。
怎么是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哎呀,原来已经…”大娘颇为失望的样子,嘴里嘀咕道,“实在可惜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有这等好福气。”
兰顾
闻言,只是笑而未语。
“娘!”女童见状几步小跑,扑进母亲怀里,“娘,你没事了啊。”
大娘摸着她的脑袋瓜:“没事了没事了,多亏了这位公子,娘现在觉得好多了。”
“姐夫…”耿小蝶瞪大眼,差点惊呼出声,扭头看看苏拾花,又看看兰顾
,原地踌躇着,也不知要不要上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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