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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一阵秋风掠过,枯枝野草摇动如同鬼影。

 叶觉非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感觉天地间仿佛蓦地起了一片阴冷肃杀之意。

 那个小孩子转眼间便已经跑远了,叶觉非却并没有追过去,甚至于,连刚刚那个倒下的高大身影,她也不曾过去查看一二,而是继续站在破庙的院墙外面,微微抬起头来,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凑近一点过去瞧瞧。

 略微考虑了一会儿,叶觉非四下里张望了一番,然后悄无声息的潜入了这座破庙之中。

 她没有往公孙兰和那个自称受伤的投宿之人所在屋子的方向走去,而是轻车路的绕到了胜通和尚所居住的那间屋子。

 这间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叶觉非轻轻的推开门之后,却能隐隐约约间听到一个平稳的呼吸声。

 叶觉非反手关上了门,往屋子里面走了两步,不发出一丝声响。

 破旧的木板上,胜通和尚的呼吸却仿佛突然滞了一刹那般,快得几乎要让人以为只是错觉,旋即再度平和舒缓起来。

 叶觉非微微蹙起了一侧的眉,然后轻声道:“我知道你醒了!”

 、阴暗的屋子里一片寂静,半响,胜通和尚终于坐直了‮子身‬。

 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从破旧的窗纸里招进来的一抹冷白的月光,映在叶觉非神色莫测的脸上,显出一种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光华。

 “那边屋子里受伤了然后来破庙中投宿的人,他是谁?”和胜通和尚对视了一会儿,叶觉非单刀直入的开口问道。

 胜通和尚的表情还带着些完全莫名所以的茫然,看到叶觉非的手按在了她那柄极其精致、铸满了光凛冽的金色银杏叶的轻剑上,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

 “我、我不知道…”胜通和尚背后的冷汗几乎都要下来了,眼神惊恐语调讷讷木然的轻轻说道。

 叶觉非也没他,而是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人是在今天才来这里求宿的?”

 胜通和尚话都有些说的不利索了,只是一个劲的重重点头,道:“是今天、今天中午的时候,那人才出现的,我见他受了伤,才答应收留他几天…”

 叶觉非道:“那你知不知道,刚刚公孙兰趁着三更半夜过来找他所为何事?”

 胜通和尚的呼吸猛地一滞,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刚刚说谁来找他了?”

 叶觉非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一个用两柄短剑的女人,公孙兰,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假名。”

 “…是她,公孙兰,公孙兰…”胜通和尚喃喃低语道。

 叶觉非微微挑起了一边的眉,若有所思,“你认识公孙兰?”

 叶觉非一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叫做胜通的和尚身怀武功,完全不像是在一个这么破破烂烂的城郊破庙中当住持的模样,不过,叶觉非也没在意就是了。谁知道这和尚是不是原来出身什么武林门派,然后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打击,扭头剃度出家找了个安静地方打算就这么了此残生…

 胜通和尚惨笑道:“公孙兰那个恶毒的女人,我怎么会不认识她?熊姥姥、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魂销‬婆婆,还有许许多多江湖上恶名昭彰杀人如麻的名号,都是她一个人!江湖上谁不知道,熊姥姥专挑每月十五的月圆之夜,毫无顾忌的毒杀无辜之人?”

 “…”叶觉非就不知道。除了一个熊姥姥,其它的那些名字,叶觉非全都一个也没听说过。就连她唯一记得的熊姥姥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当初丐帮的南宫灵喊公孙兰了几声熊婆婆。

 叶觉非沉默了片刻,然后径自开口问道,“她和你有仇?”

 胜通和尚字字泣血,恨声说道:“我师弟张放,便是死于熊姥姥的糖炒栗子的剧毒之下!他此前和熊姥姥无冤无仇,只不过是因为,熊姥姥到了月圆之夜就想杀人!”

 当年,“飞镖”胜家覆灭于天禽门霍天青手中,亲人被迫离散,怕是此生再难相见。胜通和尚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的师弟张放。胜家败落之后,张放便跟着一家镖局以当镖师为生,却没想到,竟然会在月圆之夜,平白无故的死在熊姥姥手中…

 “疯子…”叶觉非自言自语般的下了一个说道。不过,胜通和尚所言是真是假,如今叶觉非也没法判断。只不过,按照胜通和尚的说法,甚至于这些本身就杀气腾腾或者测测的名号,若是那些人真的都是公孙兰本人的话,那么,对于公孙兰这个人,叶觉非自己恐怕也得重新评判一番了…

 当年,他们藏剑山庄隔壁的七秀坊中,就是和恶人谷谷主王遗风、剑魔谢云并称的三魔之一、亦正亦的琴魔高绛婷,虽然杀气重了点,不过估计也干不出胜通和尚口中公孙兰的这点事!

 沉半响,叶觉非直接木然说道:“那正好,公孙兰就在对面那个屋子里,和你今天收留的那个受伤的投宿之人在一起,有仇报仇什么的,你现在就可以去了!”

 可惜,胜通和尚并没有过去。他坐在上,脸色苍白,表情凄楚仓惶,手指几乎深深的扣进了僵硬的板里。胜通和尚知道,自己的武功远不如公孙兰,就是去了,也是白白再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当初,霍天青害得他家破人亡、亲人离散,他都没敢去报仇,反而藏身于这个破庙之中压抑仇恨终惘的度。如今,为了一个师弟,胜通和尚自然也不会去找公孙兰报仇…

 叶觉非又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副模样,又不对胜通和尚刚刚的话语产生了些许怀疑,知道从他这里估计也挖不到什么线索了,叶觉非无奈的摇了‮头摇‬,直接把房门推开了小半扇,从门里悄无声息的闪身离开。

 荒凉破败的院子里杂草丛生,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一片暗影重重,对面的那间更加破旧凄冷的屋子里,一盏微弱的灯火摇曳,在满是灰尘的墙壁上,映出两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叶觉非站在墙角下,看着那边屋子里,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因为烛火的妖冶而微微晃动,有心凑上前去查探个究竟,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若是那两人趁着夜正深,难得有空出来互诉衷情,这种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自己再跑上前去打搅一番,着实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难得有些犹豫不决的叶觉非,甚至开始纠结,自己刚刚明明还十分好奇的跟在公孙兰后面悄悄的追过来了,怎么现在事到临头,反倒又觉得麻烦和无关紧要起来。毕竟,这块地认真说起来,应该也算是自己的地方。

 还没等叶觉非作出决定,屋子里的那两个人之间,却是变故陡生。

 原本在摇曳的灯火下有些微微晃动的身影,突然有了剧烈的动作,两个人身形变动间,衣袖翻飞带起的风,几乎要将那一豆灯火直接吹灭。

 一声巨响,本就破旧‮败腐‬的门板几乎整个碎开,公孙兰瞳孔收紧、面无血的从屋子里猛地撞了出来,那两把系着鲜漂亮的红绸子的短剑还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可是,从手指间滴落的,却是比红缎更加粘稠丽的鲜血!

 手里拎着轻剑千叶长生、站在对面墙角的叶觉非霍然间睁大了眼睛。

 “你要灭口?!”公孙兰声音凄厉,宛若夜枭尖锐的鸣叫声,若非看得到她本人,单听这个因为恐惧而骤然尖利到破音的声调,几乎完全无法和公孙兰本人联系起来。

 最后,从屋子里缓缓走过来的男人一身白衣胜雪,他的手中握着一柄形式极其古雅的乌鞘长剑,在幽冷的月和屋中暗淡的灯火照耀下,他那张神情漠然、无动于衷的脸上,隐隐约约萦绕着一种慑人的冷白光泽。

 他只是手中握剑站在那里,长剑并未出鞘,但是,那种森寒如同亘古不化千年寒冰的剑气,却已经充斥在这方破败荒凉的小院中,让人心惊。

 一片乌云在风的吹拂下飘过,恰好半遮半掩的阻挡了天空中清冷的月光。

 本就幽冷肃杀的院子里,光影顿时更加沉暗。

 没想到,胜通和尚收留的那个前来求宿之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剑气凛冽森严、极其肃杀厉害的角色。

 叶觉非漆黑清亮的眼眸里渐渐浮现出一丝惊诧的神色。

 这种森冷骇人的剑气,还有他刚刚并未出剑便已经打伤公孙兰的武功身法,显然,这个人其实并非胜通和尚以为的那样,身受重伤!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如雪的白衣、发上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面色冷白如玉。他依旧没有拔剑,但是,周身森冷的杀气之中,却渐渐笼罩上一片近乎平静的杀气,那片几令人窒息的平静里,满是对人命丝毫不以为意的漠然。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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