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去。如今姜家的二公子和三公子都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身为京城门第一等一的姜家主母，顾晚晴自然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谁都巴望着能得这位平亲王妃的青眼，就可嫁入姜家这般的豪门大家族。

　孙夫人比顾晚晴年长将近三十岁，保养的十分得宜，看着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身的贵气。两家既是亲家，又因为顾晚晴温柔大度，对膝下几位继子继女都宽厚仁爱，十分对孙夫人的胃口，因此孙夫人对这位年轻的平亲王妃也是喜欢的紧。

　如今左相与姜太傅同为朝中重臣，左相位高权重，因此来巴结孙夫人的人简直如过江之鲫。孙夫人不同于顾晚晴，顾晚晴不喜热闹，很少在姜家办这些宴会，而孙夫人极喜欢热闹奉承，隔三差五的办些宴会，都请的是有头有脸的贵妇和‮姐小‬，因此能进入孙夫人的宴会，成了京城名媛贵女‮份身‬的象征——只有一等一的名媛贵女，才能得到孙夫人的帖子。

　左相府有个专门的院子，叫碧波台，是专门为孙夫人举行宴会用的。碧波台中间有个池子，期间亭台楼阁遍布，还有专门的戏台。顾晚晴对碧波台轻车路，孙夫人拉着她的手，亲亲热热的与她到主位坐下。

　坐下下首那些名媛贵女们，很多都是待嫁的年纪，认出了鼎鼎大名的平亲王妃，有大胆的姑娘路上遇见顾晚晴与孙夫人，还会与她们交谈几句。

　“今个的戏班子与旁的不同，晚晴，你肯定没瞧见过这种舞蹈。”孙夫人拉着顾晚晴的手，指着碧波池上的戏台，得意洋洋道，“这可是从西域传来的舞蹈，那舞者身轻如燕，舞起来似是能飞起来一样。”

　顾晚晴知道孙夫人喜欢别人奉承她，就顺着她的话笑道：“相府请来的戏班子，当然是不一般的，您哪次的宴会不是惊动京城，回头就让那些夫人‮姐小‬们的争相模仿。”

　顾晚晴这话不假，孙夫人的宴会可谓是京城的风向标，今个若是孙夫人的舞者画着远山眉，那明个全京城的贵妇就都开始画远山眉。

　孙夫人乐开了花，神神秘秘道：“今个这与其他的都不一样，你且等着看吧。”

　不一会，乐曲声响起，几个舞娘面覆轻纱，翩翩上台，‮子身‬轻盈的如同燕子。而后上来一美人，风姿卓越，身轻如燕，最令人称奇的事，那美人一双玉足竟然十分玲珑袖珍，能在小碗口一般大的金莲上翩翩起舞，如同惊鸿仙子，霎时好看！

　“果真是极好极特别的！”顾晚晴不抚掌称赞。

　孙夫人得意笑道：“这舞蹈名叫飞燕舞，是从西域皇室传出的。你瞧那舞娘，从小足，一双玉足只有三寸，名叫三寸金莲。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十分好看。”

　孙夫人挥手，叫那舞娘过来，走进了顾晚晴瞧见她那一双脚，用白布裹着，瞧着真真是小巧玲珑。

　“果真很特别呢。”顾晚晴道。

　果不其然，孙夫人的宴会过后，这三寸金莲就迅速风靡了整个京城，天朝开始兴起了一阵足的风尚。众多已嫁人的女子，为了博得丈夫心，都开始足。

　过了几，顾晚晴与姜恒、姜炎洲父子喝茶谈心时，漫不经心的提起此事，姜恒只淡淡笑了笑，表示对那三寸金莲毫无兴趣。姜炎洲则是有些好奇，惊奇女子的玉足竟能裹的如此纤细玲珑。对此，顾晚晴只是笑而不语，转头回了自己院子，就遣了翠莲去左相府走一趟，去向孙夫人借了几个西域婆子来。

　“母亲，午膳准备好了。”候婉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端着盘子进了屋子，恭恭的道。

　顾晚晴笑着让她将盘子放下，招呼她进了内室。候婉云一进内室，就瞧见几个五大三高鼻蓝眼的婆子并排站着。

　“婉云啊，过来坐着说话。”顾晚晴笑眯眯的一把抓着候婉云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旁边坐下，道：“我听说最近京城风靡那什么三寸金莲，很多女子为了讨丈夫心，都纷纷足。而恰好炎洲也喜欢，不如你就也了足，正好讨丈夫的心，你觉得如何？”

　足？候婉云脸色煞白，了口口水。她来自现代，自然知道足是怎么回事。古代女子自小就开始足，吃了不知道多少苦，才能出一对三寸金莲。

　如今她候婉云已经十几岁的年纪，骨头早就定型了，如今要足，必然是要将她足部的骨头全部打断折在一起，然后固定住，等伤口张好，脚长成畸形，才算成了小脚，而且绝对不可能成三寸金莲那么小。

　若是旁人说叫她候婉云足的话，她自然是不会当成一回事，可是如今那几个五大三的番邦婆子在侧，自己那恶婆婆手里拿着跟长长的裹足布，正笑意盈盈的瞧着自己。

　依照候婉云对她这恶婆婆的了解，她定然不会是跟自己开玩笑，她绝壁是来真的！

　这下候婉云吓的脸失了血，她可不想足，这简直是酷刑！也顾不得许多了，忙哀声求饶道：“云儿知道母亲是为了云儿好，想办法替云儿博得夫君的心，可是云儿年纪大了，不适合足啊！”

　顾晚晴笑眯眯的摆摆手，道：“身为子，自然是要以自己夫君的喜好为标准。炎洲都说了喜欢三寸金莲，你怎么能不？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啊，你且忍忍就好，伤筋动骨不过是三个月的事，再说了，昨个刘大夫不是将那逍遥膏拿回来了么？你若是实在疼痛难忍，就服用逍遥膏好了。画儿那丫头的头疼是老毛病了，况且她哪里有你这般的金贵，这逍遥膏如此珍贵，就留给你足用好了。”

　☆、33智搬救兵

　翠莲捧着个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个巧的镶金盒子，盒子旁边摆着个精致的镀金烟。候婉云脸色煞白的看着翠莲笑眯眯的将托盘摆在桌子上。翠莲对顾晚晴道：“奴婢将逍遥膏取来了，大可以用了。”

　候婉云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她噗通一下跪在顾晚晴脚边，哭的楚楚可怜，道：“母亲，媳妇每要伺候母亲饮食，若是足了便不能下地进厨房，媳妇还要伺候母亲，不可足啊！”

　顾晚晴冷眼看着候婉云，眼里的神色寒的像化不开的冰。这般楚楚动人的美人，娇滴滴让人不心生爱怜，当她垂泪哀求的时候，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她所打动。

　顾晚晴深一口气，候婉云就是靠她装可怜装乖巧的手段，在候家博得嫡母嫡姐的信任，而后踩着她们的血，一步一步往上爬。谁又能想到，这副楚楚可怜情真意切的画皮背后，藏着是怎样丑恶毒的面目？

　当年她也是这么的无辜，笑的怯生生的，捧着母亲最喜欢的大闸蟹，柔声柔气的对自己母亲说：“云儿听说母亲想念江南菜肴，就去求厨子，偷师了几招。云儿笨拙，怕做的不好，请母亲尝尝。”

　如今她又是这般跪在地上，求的千回百转绕人心肠。只可惜…她求错了人，顾晚晴恨不得吃她的，喝她的血，她的筋，再将她挫骨扬灰以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顾晚晴眉眼间带着笑，一只手搀扶着候婉云的胳膊，笑道：“可别动不动就跪着呢，让旁人瞧了，还以为我待你，传出去让人笑话咱们姜家呢。”

　候婉云跪着不想起来，可是顾晚晴的力气大的吓人，硬是将她生拉硬拽了起来，按到椅子上坐着。

　“我晓得足是有些疼痛的，不过咱们不是有逍遥膏么，莫怕。”顾晚晴一手挑开镶金盒子，瞧了一眼里面深的逍遥膏，眉毛一抬，盯着候婉云的肚子道：“婉云啊，我就跟你直说了吧。你房里的事我听闻了些许，身为子，自然是要伺候好自个丈夫的。可是你呢，炎洲连你房里都很少去，娘跟你说句贴心的话，女人啊连自己丈夫的人都留不住，传出去不叫人笑话了。更重要的是，娘还想抱孙子呢，你若是连丈夫的人都留不住，怎么给姜家繁衍子嗣？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些个庶子庶女的都不作数，得你生下的嫡子才算，你难不成想陷炎洲于不孝？为娘也是替你考虑，才叫你足的。要知道在西域，这足可是只有贵族家的‮姐小‬才，谁的足的最好，就能找到好婆家。”

　顾晚晴抬眼看着候婉云惊恐的眼神，笑的如沐春风：“娘可不是害你啊，要知道在西域，可都是亲娘给自己亲女儿足，难不成这西域的母亲都是害自己亲女儿不成？人家越是疼女儿，就的越紧，因为只有这样将来女儿出嫁了，才能更得丈夫的心，日子就过的更好。为娘也是心疼你，拿你当亲女儿一般，才会替你着急。要不搁了别家的婆婆，谁有那个心思关心媳妇受不受宠呢。”

　候婉云呜咽着，哽咽起来。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力降十计了，纵使她有任何手段，装成什么样，她这恶婆婆通通都不吃她这一套，她在娘家的对付嫡母嫡姐的手段，对这恶婆婆完全用不上。如今姜家后宅，这恶婆婆一人独大，就连二房钱氏这两年都甚少跟她对着干，更别说自己一个根基不稳的新媳妇了。

　顾晚晴慈爱的摸了摸候婉云的头，如同慈母哄孩子一般，道：“痛不过是一时的，可是甜头是一辈子的，娘也是为了你好。若是你能收住丈夫的心，何至于如此呢？”

　说罢，顾晚晴看了翠莲一眼，翠莲忙来将逍遥膏装好，点了烟斗递给顾晚晴。顾晚晴拿着烟斗，笑眯眯的看着候婉云，道：“娘心疼你怕疼，这不连逍遥膏都给你备好了，你先用了，再足。”

　候婉云此时浑身冒冷汗，已经将厚厚的衣襟都透了。她是真的怕了，不论是足还是鸦片，她都怕极了。这鸦片她本是想给画儿用的，一来是让画儿腹中的孩子产，就算不产，生出来肯定也是个畸形，活不了；二来这鸦片有依赖，画儿食了鸦片，一旦停用，就会生不如死，这逍遥膏极为珍贵，价值堪比黄金，就算画儿再得宠，她充其量不过是个妾室，不可能有那么多银子长期供她服用逍遥膏，到时候她只能听命于候婉云，否则一旦毒瘾发作，将生不如死，那时画儿就成了她的傀儡，绝对不敢违抗候婉云的命令。

　可如今，那精致的烟斗却被捧到了自己眼前，而那捧着烟斗的人，笑的慈爱的比她亲娘还亲。候婉云止不住的浑身颤抖，她知道自己绝不能碰那逍遥膏，她本身是学医的，知道一旦碰了那鸦片，哪怕只一次，就有可能成瘾，终身依赖，所以无论如何她是不能碰的，哪怕就是再疼，她也得忍着。

　顾晚晴瞧着候婉云的神色，见她看着逍遥膏的神情，如同瞧见了洪水猛兽。顾晚晴心里冷笑：看来这逍遥膏确实有问题，不然候婉云也不会连碰都不敢碰，这般歹毒的东西！那姜惠茹离开候婉云院子后，顾晚晴随后得知姜惠茹说漏了嘴，将画儿怀的男胎之事给了候婉云知道，顾晚晴就笃定，以候婉云的子，肯定不会放过画儿肚子里的孩子。

　如今姜炎洲房里有两个丫头都怀了‮子身‬，姜恒待顾晚晴不薄，她自然是会替姜家着想，若是不先手收拾了这毒妇，恐怕两个孩子都连出生的机会也没有了，那两个孩子可都是姜恒的亲生孙子孙女，也是她的亲孙辈。

　顾晚晴已经私下里嘱咐过蔷薇，千万小心看着自己孙女。蔷薇是她顾晚晴带来的陪嫁丫鬟，她可以提点蔷薇小心点大，可是琴棋书画四个丫头毕竟与她隔着一层，她不好明言，除了安排自己的人照顾她们的饮食起居，不让候婉云钻空子，其余一切都得看她们造化了。

　候婉云颤抖着手接过烟斗，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顾晚晴替她拭去眼泪，语调怜惜：“这逍遥膏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这可是你买回来给画儿服用的，连怀了‮子身‬的人都能用的东西，又不是毒药，能害你不成？你是哭什么，快用了吧。”

　顾晚晴一边说，一边亲自为她点烟，道：“瞧瞧，你这金贵的，连火都得娘给你点。唉，娘也是疼你，将你看做亲闺女，不然就是摆了金山银山送来给我，我也不伺候她点火呢。”

　翠莲在一旁捂嘴笑，附和道：“就是就是，大真是好福气，得了这么好的婆母，真是比亲母女还亲！”

　顾晚晴点好了烟斗，亲自将烟嘴往候婉云嘴里送，跟哄孩子吃饭似的，喃喃道：“乖云儿，用了吧，一口这逍遥膏，就什么烦恼忧愁都没了。”

　候婉云惊恐的瞪大眼，她把头扭到一边，避开顾晚晴喂来的烟斗。可她将头扭到了左边，顾晚晴就将烟嘴递到左边，她将头扭到右边，顾晚晴就跟着递到右边，如此往来几番，顾晚晴的眉头皱了起来，道，“云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让娘伺候着你，你还嫌弃娘伺候的不好，故意给娘下不来台？”

　候婉云急忙跪下磕头，道：“母亲明鉴，媳妇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候婉云眼睛一转，瞥见自己的心腹丫鬟巧杏巴在门口，眼巴巴的往里头瞅着，候婉云对巧杏使了个眼色，用语道：“快去找公公来救我！”

　如今这姜家，能这恶婆婆一头的，恐怕就只有自己那公公了。候婉云与公公只见过一面，那一次公公对她的态度和气，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候婉云虽然摸不准公公对自己的态度，可是如今她唯有这一跳可走，只能试上一试，若是能成最好，若是不成，最坏也不过是足的结果。自己只需要拖延时间，等巧杏搬了救兵来。

　巧杏点点头，转身撒丫子就朝院子外头跑去。待到翠莲瞧见巧杏想要去拦的时候，巧杏已经跑的没影了。顾晚晴瞧着巧杏的背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今个是打定主意要收拾的候婉云三个月下不了地，好让自己那两个即将出生的孙辈平安的出生。如今巧杏去找姜恒来，顾晚晴心里头摸不准姜恒对候婉云的态度，她并不清楚姜恒来了会有何看法。她本想着先斩后奏，先了候婉云的足再说，到时候姜恒再也乐意也没办法，毕竟木已成舟。

　虽说她与姜恒夫情分深厚，姜恒也待顾晚晴不薄，可是比起杀母之仇，杀己之 ｎ６Zｗｗ.C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