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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缑家的宴会来的急,冯俏来不及做新裳,只让裁在两人没上过身的衣服上,添几款时兴的样式,出门不显寒酸。衣服料子都是京城带过来,别致漂亮。裁没费什么心思,当天下午把衣服拾掇好了。

 冯俏帮章年卿穿衣试试样子,章年卿双臂大张,任她折腾。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冯俏,他觉得很新鲜。平逢年过节,母亲也会替他持这些。

 冯俏第一次做这些事,做得又熟练又好。她闭着眼睛都能报出他的身量尺寸,和裁量的丝毫不差。

 做新衣是来不及了,冯俏挑些轻薄料子,嘱咐裁做寝衣,又轻薄又凉快。章年卿想说不用了,不穿更凉快。

 当着外人的面,他识相的闭嘴。章年卿慵懒的眸子噙笑看着她,直勾勾的,唯恐冯俏发现不了。

 章年卿一直觉得,冯俏是他的甜姐儿,是要他千娇万宠的小宝贝。没想到她也可以做贤良母,做他强有力的贤内助。他静静看着冯俏,不由感激起冯先生和师母,他们真的很会教女儿。

 马车缓缓停在缑府正门,章年卿调戏冯俏一路,下马车时,冯俏两颊还泛着海棠红。章年卿知道她要见客,没敢真的闹她。好整以暇,用眼神剥她衣服,目光一寸一寸的刮。

 冯俏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愤怒的瞪他,想说些什么谴责他的话。

 章年卿却一脸无辜,目疑惑,很是不解:“怎么了?”

 怎么了,还怎么了。冯俏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嫌弃道:“热。”拿出扇子给自己扇风。

 “给我也扇扇。”章年卿凑过去,和她并肩坐在一起,闭着眼睛很是享受。

 冯俏嘴上不乐意,还是乖乖的给他打扇子。扇的可比那天章年卿给她打扇子,不知好多少倍。

 章年卿右手腕开始愈合,夏天热,裹着伤口长新,又又疼。冯俏心疼不过,便把自己的冰蚕肚兜给拆了,用热水烫过后,撕成布条给他裹伤口。

 冯俏本是好意,章年卿却总拿这件事取笑她。动辄便把手放在鼻子下嗅嗅。肚兜是冯俏穿过的,可一时半会儿,出门在外的,她也找不到一代替品。

 冯俏知道章年卿是故意羞她,怕他蹬鼻子上脸,淡淡道:“你要喜欢的话。还剩点布料给你做个面罩。”

 章年卿不急不缓:“不了,做个裘就好。”

 冯俏怒目。

 章年卿:“诶?布料不够是吗。”

 冯俏甩开他的手,懒得理他。

 下马车时,章年卿殷勤小意的扶了她一把。

 门口缑家上下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来接,章年卿携冯俏进去。

 缑秀怔怔的看着冯俏娇小玲珑的背影,忽然就想起,那天山海湖回来后,三姐姐一脸羡慕的说:“冯俏何其好命,我不过也想嫁一个,也能容着我赤脚在山海湖边上踩水夫婿。”

 这世间哪个男子,可以容忍自己子赤足水边嬉戏,又不是小孩子,让外男看到了可如何是好。

 缑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自从知道那海边的人是章年卿后,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章年卿是这么宠子的人。

 缑秀和章年卿差点定过亲,章年卿考乡试前,缑秀的父亲因故被贬职。母亲为了让父亲能留在京城,想把她许配给章芮樊的儿子。

 当时章大哥已经成亲,章二哥也有了婚约。只有一个病怏怏的章年卿,季缑氏当时一门心思想将女儿许配给章年卿。

 章芮樊很高兴,虽然季大人的任命是朝廷的意思,但两家成了儿女亲家,这件事他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并许诺,只要缑秀,不,当时还叫季秀。季秀愿意现在现在嫁过来,他现在就可以帮季大人留在京城。

 季缑氏很不高兴,现在嫁过去冲喜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她不乐意,可章芮樊的态度也很强硬,季秀什么时候嫁过来,他什么时候帮季大人。

 季缑氏陷入两难,再拖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可她又不愿意现在把女儿嫁过去,原本让女儿嫁给个病秧子,已经对不起她后半生。她做母亲的,又怎么舍得在婚礼上亏欠女儿。

 两人僵持之际,章年卿冒险答应蔡胜寿的法子,后来病治好了,貌却不美。

 再后来,季缑氏见过章年卿一次,那时候他大病初愈,黑黝黝的,季缑氏暗兴不已。辛亏她没让女儿嫁过去。

 一晃六年,章年卿从最年轻的状元郎,成为现在最年轻的五品大员、乡试官。还对冯俏这般好。季缑氏百味杂,不断的给自家妯娌说:“章大人原来要给秀儿和他家老三定亲,我没答应。唉,我当初若答应了,还有冯大学士女儿什么事。”

 妯娌们皮笑不笑道:“快别惦记了,人家都成亲了。你总不能把秀儿送去做妾。”

 季缑氏眼睛一吊,怒道:“当然不可能!”她就是不服气,衍圣公太会捡漏了。哦,人家中解元了,你火急火燎把人订给自己外孙女。

 这是定亲呢,还是抢亲?

 他衍圣公若真早瞧上章年卿,章年卿大病不起的时候,孔家人在哪,冯家人又在哪?呵呵。

 宴席上,也有人在议论纷纷。

 冯俏这才知道,她那和章年卿在山海湖嬉水的事也被传去。左思右想,那天见的外人也只有缑焕文。顿时心生反感,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碎嘴。

 可怜缑焕文,白替母亲和妹妹背锅。

 冯俏借着头晕的名义去花园散心,缑家在山东不亏是世家,园治风景别具一格,一点不比京城差。

 云娇和珠珠一直仔细留意四周,沿路也给缑家丫鬟打过招呼,就是为了避免冲撞外男。

 冯俏那边一有动静,章年卿这边就知道,远远的看了冯俏一眼。章年卿也打着不胜酒力,出来吹风的借口来找冯俏。

 “你怎么也出来了?”冯俏错愕的望着他。

 章年卿笑道:“听见别人说闲话,不高兴了?”

 冯俏黯然道:“你还有脸说,都怪你。她们连我的脚形状,大小都说的头头是道。”冯俏很是憋火,一路走来,不断有人往她脚上打量。

 章年卿比冯俏还窝火,按奈着满身怒气,他风轻云淡道:“那又如何,我带你做尽天下大不违之事。谁奈我何?”冷静下来,章年卿才想到,这话应该还没传到男人那边。

 这话应该不是缑焕文传出去的,而女人家再怎么传,也不容忍自己相公父兄,去讨论另一个女人脚如何。

 想到这,章年卿脸色微缓,道:“下次我还带你去。”气死他们。

 冯俏口是心非道:“不去了。”

 章年卿低声哄劝,殷勤小意。

 缑秀隔着花树矮林,远远看着,竟然哭了。章年卿看冯俏的眼神,完全是溺爱。像哥哥宠妹妹,像父亲宠女儿。这辈子没见过这样的人就罢了。见了一眼,怎么舍得离开第二眼。

 缑秀心里微微绝望,为什么母亲要阻止她的婚事。

 其实,原本缑秀的执念没有这么强的。第一次知道章年卿,也只是想着哥哥的仕途。可随着母亲反复提及,加之缑焕文偶尔抱怨,章年卿若是他妹夫就好了。

 缑秀今年二十岁,亲事还没有着落。以前,她不知道她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她好像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晚安。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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