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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四皇子的骄跋扈,终于在开泰十一年的初开花结果了。

 冬末初,京城还是细雪扬扬。琉璃瓦上的积雪还未消融,又盖了一层细雪。由宣武大将军授意的郑氏一族上折,奏请皇上为二皇子封王,择前往封地。

 一时满朝哗然,封王,意味着二皇子退出皇位斗争。

 在如此烈的斗争的关键时刻,二皇子突然急勇退,大家都有些看不透这局势。

 奇怪的是,不仅朝中宣武大将军奏请二皇子离京为王。连二皇子的生母,深居后宫的郑太妃也出面,在太后面前哭诉,说二皇子不堪大任,如今正宫嫡子归位,朝堂大势所趋,“放晋儿去吧。”她这般哀求道。

 郑太妃在后宫盛宠近二十年,功力非一般小觑。一番声泪齐下,哭的太后和开泰帝当场拍板同意。第二**会便下旨封二皇子为合王,赏封地柳州,择前往任地。

 二皇子领命谢恩,几乎没做什么耽搁,花了两天时间收拾好府邸上的东西,带着生母郑太妃,由宣武大将军前往护送去柳州。

 一切太过顺利,谭宗贤不由起了戒心,对开泰帝道:“郑氏一族不可尽数离京,他生变,我们连个制衡的余地都没有。”

 开泰帝深以为然,二皇子一行已经离京三十里。锦衣卫硬生生追上去,将郑太妃接回。开泰帝给的说词是,二皇子初封王,任地根基不稳。带着太妃多有不便,太妃还是由宫中赡养,待二皇子长大再接回不迟。

 二皇子冷笑,他已经二十三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四十岁才算长大。但二皇子无法忤逆开泰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郑太妃被接走。

 郑太妃走时一直是笑着的,自信漂亮,虽年近半百,依然风韵犹存。她半分不怕,轻轻对二皇子挥手,雍容大气道:“哥哥,晋儿交给你了,请务必护送他平安。”

 章年卿一直关注着京城的动静,纵然如此,消息传进他的耳朵里时,事发已有十天。

 二皇子封王后,四皇子如中天的宠爱,也随着二皇子的离开一去不复返。四皇子蓄势一年,还来不及发力,对手便离开了。四皇子的虎皮也猝不及防被扯下来,出原本胆怯的模样。

 连章年卿都不得不感叹一句郑乾聪明,宣武大将军不愧是宣武大将军,在战场上算的尽战心,在朝堂上依旧算尽人心。这招以退为进,绝了。

 二皇子以最小的牺牲来了招釜底薪,将开泰帝加注在四皇子身上的宠爱尽数掀去。

 二皇子不打这个擂台了,四皇子再也没有存在的价值。很快,四皇子边和当初的三皇子一起被留在皇后宫里’精心教导‘。

 章年卿和冯俏都明白,四皇子被软了,也许终其一生再难见天

 章年卿…选对了。冯俏心情很复杂。

 二皇子和四皇子之争,看起来似乎告一个段落。底下的暗涌动却从未停歇,开泰帝还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小齐王当太子。

 除非,和景帝的儿子的死光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和景帝活下来的三个儿子,不可能‮夜一‬全部暴毙。开泰帝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在他达到目的前,四皇子和二皇子都还有翻身的机会。

 夜,漫长。

 冯俏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幔半遮半掩,依稀可见她的香肩半。章年卿察觉到她的惫懒,重重顶了一下,亲着她的肩头笑道:“想什么呢?”

 冯俏闷哼一声,没有回答,蜷起‮子身‬捂着肚子。神色有些痛苦,她这边一动,章年卿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忽然发现冯俏的‮子身‬在微微颤抖,和极乐的颤抖不一样。仿佛…有些痛苦?

 章年卿立即掰过她的‮子身‬,动作有些猛,冯俏倒一口冷气,细声细气道:“疼。”

 “疼?哪里疼。”章年卿后背紧绷,立即出自己,傻眼了。小年卿身上带着猩红的血丝,章年卿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冯俏。小年卿出来后,冯俏的眉头舒展许多,俨然没有刚才的难受。

 章年卿试探的摸上去,指尖淡淡血迹。他心一惊,缓下语气,观察着冯俏神色,指尖摸的更深。果不其然,带出更多血迹。章年卿闭着眼睛想了想,今天不是俏俏小日子…他的心迅速沉到渊底。哑声道:“俏俏,你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冯俏脸埋在枕头里,一句话也不想说。可章年卿的声音太焦灼,她只好勉强打起精神,“刚刚,你顶的太深了…疼。”

 章年卿立即下去叫大夫,两人心里都隐隐有了猜测,冯俏可能又怀孕了。只可惜两人没有发觉,还这么烈的行房。

 章年卿抱着冯俏,时刻关注着她腿间,心里又悔恨又悲伤。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做父母了,怎么会这么蠢。冯俏想安慰章年卿,却有气无力的。

 冯俏没章年卿那么悲观,她能感到孩子还在。虽然这话有点蠢,孩子还小,还没成形。冯俏应该是感觉不到什么的,可第六感告诉冯俏,事情没有那么坏。终于,她鼓足勇气,“我没事。”她抓着他宽大的手,重重握了一下。

 章年卿感觉到她绵绵的力道,心里一酸,越发痛恨自己。反手握住她的柔夷,十指,万分绵。

 大夫和宜诗是前后脚到的,两人分别给冯俏诊过脉,老大夫先行开口道:“有滑脉的迹象…章大人也太不小心了。”老大夫是泉州当地人,看着章年卿这么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儿子,难免语重心长道:“夫人‮子身‬康健,并无大碍,这两小心调养。若七后不在出血,孩子应该无碍了。”

 章年卿敏锐的逮到重点,“你是说孩子可能保不住?”

 大夫沉默片刻道:“夫人底子好,章府也不缺好药材,我给夫人开两贴安胎药…”在章年卿的目光视下,大夫无奈道:“章大人也不是第一次为人父母,孩子刚怀上,那经得起章大人这么折腾。”过了会,大夫问章年卿:“敢问章大人和令夫人多久一行房?”

 章年卿悔恨的闭了闭眼,没有回答。他有些难以启齿,他二十出头,正是男儿血气方刚的时候,加上最近朝堂风云莫测。章年卿一身使不完的劲,都使在冯俏身上。

 两人夜里百般荒唐,从未想过孩子的事,哪想到险些酿成恶果。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章年卿抱冯俏去洗了澡。两人都不敢看木桶里丝丝缕缕的血,章年卿没敢耽误太久。给冯俏冲干净‮子身‬,便抱回上,亲亲她的额头。

 上次为冯俏接生的嬷嬷指使着丫鬟为冯俏腿下下垫枕头、锦被。章年卿抢了丫鬟的活,完全不假他人之手,一一自己动手。珠珠云娇只能在一旁打下手。

 喝过安胎药后,冯俏俨然没有方才那么难受。还有精神促狭的对云娇珠珠挤眼睛,示意别管了,章年卿想自己动手,就让他自己动手吧。

 云娇珠珠捂嘴暗笑,被章年卿发觉,回头看她们一眼,云娇珠珠立即你推我我推你的走了。再回头,冯俏眼睛亮晶晶的,笑意满满。仿佛已经忘记刚才的事。

 “下次要给我说。”章年卿道。

 冯俏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啊。”

 章年卿瞪她,“你小日子来不来记不住。一次两次没来,还不叫大夫瞧瞧。”

 其实云娇珠珠提醒她了。冯俏垂下眼睫,只不过她没在意罢了。生过阿丘后,她肚子里再没有消息。分明已经没有再用药,可不知为什么,她肚子里还迟迟没有动静。

 大约孩子都是靠缘分的吧。

 冯俏这么安慰自己,她不知道的是。青嬷嬷的药主治宫寒,兼疗‮孕避‬。之前她虽为‮孕避‬吃了数年药,却也因此调养好了‮子身‬。怀阿丘才那么顺利。

 生阿丘后,两人还想给阿丘添个弟弟妹妹。一直没有在用药,反而弄巧成拙,一直怀的艰难。宫寒之人,月事也时常不准。次数多了之后,冯俏也不大关注月事。这才有今天的惊吓。

 章年卿脸色铁青,坐在边一言不发。显然是在和自己生闷气,却没有解决办法…他又不能剁了小年卿,只能自己生自己的气。

 冯俏望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心知哄不下他。手指偷偷去勾他的袖子,章年卿回头看她,冯俏努努嘴道:“不许生它气了。”意有所指。

 章年卿冷冰冰道:“你不用管。”

 冯俏叹气,“你这是气我还是气你。”

 “当然是气我自己。”

 冯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是该气你。那就罚你明年这个时候才许和我亲近。”

 这算什么惩罚。章年卿气笑了,看着她笑面如靥,没有半分勉强的样子。心下微酸,点着她鼻子,打趣道:“当真一点都不恼我?”

 冯俏嗔他一眼,“恼你?和我自己过不去吗。”

 章年卿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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