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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捂脸
 陆无砚刚睡醒, 仍旧有些糊涂。他眯着眼睛看着面前有些气嘟嘟的方瑾枝,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什么师妹?谁是谁的师妹?”陆无砚一脸茫然,完全不懂方瑾枝为何会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还跟我装糊涂!”方瑾枝鼓着两腮, 一双小手更是掐在纤细的身两侧。瞧这样子,竟是带着几分刁蛮小悍妇的模样来。

 她气呼呼地说:“怪不得入茶过了二十也没放出府, 怪不得她留在垂鞘院那么久,别人你就百分挑剔,她做事你就满意!怪不得…当初我向你借入烹去教导米宝儿和盐宝儿的时候,你都没让入烹去,而是认为入茶更合适…分明就是觉得入茶好!”

 听方瑾枝连快十年前的事儿都搬了出来, 陆无砚无力扶额。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方瑾枝固执地把陆无砚的手拉了下来,让他看着自己,气呼呼地说:“时间久怎么了?不管过了多少年,发生了的事儿就是发生过!什么主仆…她分明就是你的小师妹!一起练剑一起长大…”

 方瑾枝低着头,瘪着嘴。

 好像在她的眼前真的浮现了陆无砚和入茶一起在竹林里练剑的模样…

 陆无砚哭笑不得地将方瑾枝拉过来一些, 让她更加靠近自己,十分耐心地跟她解释:“好好好,我一件一件跟你说成不成?”

 见方瑾枝点了头,陆无砚才略无奈地说:“入茶子更冷一些,而入烹子柔和, 不适合教导别人规矩。更何况她当时是垂鞘院里的厨子啊,她走了,我会饿死的啊!”

 方瑾枝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陆无砚在吃的方面向来挑剔,当时每为他做一顿三餐的正是入烹…

 可是方瑾枝还是有点不高兴, 她想了想,才闷闷不乐地小声说:“为了自己一口私,就不肯把入烹借给我用…”

 陆无砚沉默了一会儿,才硬着头皮说:“夫人教训的是,下次你再想要什么,为夫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顾虑!”

 “这还差不多!”方瑾枝脸上出了一点笑容。很快,她又立马把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说:“可是你还没跟我解释师妹的事情呢!”

 “哪里是什么师妹,若照你这么说整个入楼的人都是我的师姐、师妹了。”

 方瑾枝不解地看向陆无砚。

 陆无砚便说:“当初母亲给我挑了不少的武艺师傅,十个八个有了。不仅教我,也在入楼中挑了一批一起训练,入茶、入酒都在其中。”

 似想起那时候的经历,陆无砚还是皱了一下眉,说:“无论什么都是先教她们,待她们学会了,学熟练了,教导师傅才会教我一遍。然后就让我和她们手,又或者让我一人对她们几个。她们自然都是我的陪练啊。”

 “原来是这样…”方瑾枝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她明亮的眼眸在眼眶中转了转,又问:“那你为什么都不许她出府嫁人?”

 陆无砚摊了摊手,“我没不许啊,她若是有挑中的人家,或者你给她找到了合适的人家,那就嫁人呗。”

 方瑾枝盯着陆无砚的眼睛看了好久好久,陆无砚任由她打量。

 直到方瑾枝眼中的怀疑尽数散去,陆无砚才笑着将她拥在怀里,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地说:“你啊…”

 再无他话,也无须他话。

 方瑾枝依偎在陆无砚的怀里,发了一会儿呆,好像把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回味了一遍,然后忽然自己笑出来。

 她转过身,将脸埋在陆无砚的口低低地笑出声来。

 陆无砚将她的‮子身‬转过来时,她又双手捂脸,不肯让陆无砚看见她的脸,嘴里还略委屈地说:“真是…太丢脸了!”

 她也觉得自己最近太任了点,甚至胡搅蛮得惹人厌。

 可是…她忍不住!

 “好啦,收拾收拾去看花灯,今可是元宵佳节。”陆无砚低着头,拿开她的手。陆无砚的眉眼之中只有宠溺笑意,哪里有半分的厌恶或不耐。

 方瑾枝的眉头忽然一点一点皱起来。

 她抬着头,面色古怪地说:“无砚,我想吐…”

 陆无砚忙喊人进来。

 “来不及了…”方瑾枝低头,一口吐在陆无砚的身上。

 陆无砚震惊地眼睁睁看着方瑾枝吐了他一身…

 入茶和入熏匆匆赶进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入茶急忙端来痰盂,入熏又急忙端来的清水和帕子。陆无砚十分平静地扶着方瑾枝起身,又喂她喝了水,又亲自给她擦了嘴角。

 方瑾枝长长舒了口气,终于舒服了一些。

 她看了一眼陆无砚白色衣襟上的污渍,有些心虚地小声说:“咳咳,我还以为我不会像别的孕妇那样吐呢,以前都不吐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嘿嘿…”

 “无事,这都是正常的。”陆无砚对着方瑾枝温柔地笑了笑,又吩咐入熏给方瑾枝煮一些清淡的东西,在饮食上要多注意一些。

 将一切都安排好了,陆无砚才缓步走出寝屋,朝着净室走去。

 然后,他在净室里一直待到子时。

 元宵佳节的花灯,就这么错过了。

 方瑾枝趴在美人榻上,握着手里的一支鱼戏水花灯,可怜巴巴地等着陆无砚出来。

 窝在她身边,小小的‮子身‬缩成了一团,耷拉着小脑袋睡觉呢。

 方瑾枝实在是困极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一旁的抬起头来看了她一会儿,也跟着伸懒,软软的‮子身‬慢慢拉长。

 “三少,已经很晚了,要不然您先歇着吧。”入茶走进来,在方瑾枝身前蹲下来,柔声说。

 方瑾枝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入茶,才开口:“入茶,你真的想一辈子留在垂鞘院吗?就没有打算嫁人吗?”

 入茶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她很快又把这抹惊慌掩饰过去。她知道最近方瑾枝或许是因为怀了身孕的缘故,忽然变得爱计较起来。就连一只猫,也不喜欢它太靠近陆无砚。

 入茶脑中飞快转动,越想越心惊。

 她垂了眉眼,低声说:“入茶自小就到了入楼,后来更是有幸被挑中来垂鞘院里伺候,这是入茶的荣幸。奴婢惟愿一直留在三少爷和三少身边伺候,并不想嫁人。”

 入茶咬了一下嘴,顿了一下,又说:“若是三少爷或是三少需要奴婢嫁给谁,奴婢自然也愿意遵从。”

 方瑾枝皱了皱眉,“又没赶你走…”

 她忽然凑近入茶,小声问:“入烹因为喜欢无砚才会被无砚嫁给别人,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入茶一愣,她犹豫了一瞬,才点了头,“奴婢知道…”

 “那你喜欢无砚吗?”方瑾枝歪着头,竟是直接问出来了。

 入茶也是没有想到方瑾枝竟是会这么问出来!她吓得脸色煞白,立刻跪了下来,“奴婢不敢!”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慌什么呀。”方瑾枝虚扶了一把,让入茶起来。

 她晃了晃手里的鱼戏水花灯,笑嘻嘻地说:“喜欢一个人哪里有什么敢或不敢的呢?”

 入茶不明白方瑾枝今为什么突然和她说这些话,她只觉得心里十分慌乱。

 “下去吧。”陆无砚从净室里出来,走进正厅里来。

 “是。”入茶规规矩矩地给陆无砚和方瑾枝行了礼,才悄声退下。

 陆无砚走到方瑾枝身边,道:“我已经说过了,你若是不喜欢她,直接将她打发出去也随你。”

 “没有不喜欢她…”方瑾枝瘪了一下嘴,“就是有一点嫉妒!”

 “嗯?”

 “她比我早认识你好多年呀!”方瑾枝睁大了眼睛,一本正经地说。

 陆无砚弯下,将方瑾枝整个人抱起来,抱着她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说:“那岂不是应该应该记得当年我母亲生我时的产娘?她认识我更早。”

 “是哦!”方瑾枝接了一句,“还是光着‮子身‬的你!”

 此时此刻,陆无砚第一次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言以对。

 因为已经过了子时,方瑾枝等陆无砚沐浴出来的时候已经困得不行了,等到陆无砚抱着她回到寝屋时,她已经睡着了。

 陆无砚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上。

 看着睡中嘴角带着笑意的方瑾枝,陆无砚松了口气,心里盼着方瑾枝这孕期的反应早一点过去…

 明要早起,一大早就要赶进宫中。陆无砚也不再耽搁,了鞋子上,小心翼翼地将方瑾枝拥入怀中。他在黑暗中静静凝望着方瑾枝不甚明了的轮廓,不久,沉沉睡去。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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