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工作
我坐在沙发上,黎默默连睡袍都没换就给我烧水泡茶,我看到全家福,一家三口,上面的夫
正是我今天早上再公
车遇到的那对老爷爷和老
。
这缘分,让我开始怀疑上辈子我和这个黎默默是不是一对命运波澜坎坷的怨侣。
黎默默笑道:“我爸妈老来得女,把我宠坏了,所以我做事经常没轻没重的,不好意思哈姐姐。”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现在眼睛是不是很肿?”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
黎默默连忙开始补粉,苦恼道:“怎么办,眼睛肿了上镜就不好看了,我今天要拍的还是婚礼戏啊!”“你演新娘?”
“不是,我演伴娘。那儿有七八个伴娘呢,我不打扮得醒目点,导演以后就不会再给我戏份了!”
“抢捧花啊,”我开始出馊主意“你可以抢捧花。”
黎默默刚要笑,又苦下脸:“没有扔捧花的戏,剧本里写着,在
换戒指的时候,新郎的初恋来抢婚,然后新娘就晕菜了。”
“这么惨?”现在编剧的创造力真是令人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这还不是最惨的,关键是新郎正要和初恋私奔,却忽然发现初恋其实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一气之下,也歇菜了。”
我发现我高估编剧的节
了。
黎默默放下镜子,对我道:“无论如何,今天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还蹲在那儿吹风呢。”
我笑,也没顾忌,就问:“你很喜欢那个蔺炎?”
黎默默悄悄红了脸,低声道:“我这辈子,能和他成为普通朋友就已经很幸运了。”
我很喜欢这一刻的黎默默,有些小女孩的不自信,但骨子里透着乐观自足。我不知道,如果她成为像方韶宣那样名利双收的演员,仿佛一切繁荣桂冠都理所当然,对于爱情,会不会还和现在一样单纯?
我正想着,黎默默忽然递给我一个东西,是一个CD,封面洁白如雪,只有左上角画着一轮月,下面潦草写着一些字,依稀可以认出“蔺炎”二字。
“这个送你,”黎默默说“蔺大神走了,我也该学会放手,向前看了。”
我本想拒绝,但记起鹿鹿一直很想要蔺炎的CD,便道谢收下了。
折腾了一早上,我到学校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画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大概都出去吃午饭了。我把自己平常用的画架支起来,铺上纸,趁着人体模型还摆在那里,打算先练练速写。
顾清让说的对,我是喜欢画画,从小就喜欢。可顶多算是小孩子
涂鸦,我爸那时没空管我,更别说发掘和培养我的特长了,所以我从未接受过正式训练。搬进顾家后,顾清让请了专业保姆帮我照顾鹿鹿,我虽然很感激,但忽然闲下来了,有些无所适从。顾清让问我要不要重回学校上课,可我那时18岁,辍学两年了,同龄人都快高中毕业了,我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坐在一群高一学生中间装
。顾清让想了想,说:“那就上美术学院吧,文化课分数线低。”
我说:“我高中都进不去,还上美术学院?就算文化课能过,专业成绩怎么办?让我像达芬奇似的给教授画个蛋吗?”
顾清让皱眉道:“我可以在短期内辅导你。”
顾清让这话我信。
刚到顾家不久,白阿姨便向我说明了顾清让的个人历史,性格,喜好,等等等等。
顾清让是滑铁卢大学电脑工程系毕业的,又去牛津大学进修了世界地理和世界历史,精通中文,法语,英语,俄语,至于他智商多逆天,我一直没敢问。加上他母亲又是天赋异禀的画家,从小耳濡目染,在巴黎度假期间,他获得了Caron Art Competition的特别奖,据说比赛是为了纪念文艺复兴时期一个叫艺术家 Antoine Caron设立的。
但关键是,我不信我自己啊。
我苦恼道:“要是你帮我辅导了,我还是过不了怎么办?”
顾清让漫不经心道:“没有这个可能,但是,如果你不想做,我也不会
你。”
我硬着头皮:“做,我做。”
我咬牙接受顾清让的魔鬼训练,各种知识轮番轰炸,晚上还要练习绘画基础。最后,终于通过试考,被一所不错的美院录取。顾清让的妈妈瞿安妮从巴黎打电话回来恭喜我:“小星,我都听清让说了,你真
,阿姨真为你高兴。”
我心虚道:“哪里哪里,都是清让哥哥教得好。”
我平常都没大没小直呼顾清让大名,忽然叫“清让哥哥”连我自己听起来都很别扭。
在一旁喂鹿鹿喝牛
的顾清让忽然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顾清让的妈妈在电话那头笑起来,说:“清让也真是的,我一个在市里开私立美院的老朋友都已经答应接收你了,学校条件也不错,实在不行,把你接来巴黎也行的嘛。清让却还让你备考受罪,公立美院怎么样,还好吧?”
“好得不能再好了,呵呵。”我挤出一个笑容。
电话挂断后,我质问顾清让,为什么不告诉我私立美院的事,顾清让伸出食指抵住我的额头,微笑道:“你还小,有很多事情还不懂。”
我当即怒火攻心,捂着
口道:“你想欺负我就直说好么!”
不过现在想起来,也好在顾清让当初无情地训练我,我绘画功底虽差,好在接收快,也能吃苦,渐渐赶上了其他同学的水平。
我画了一会儿,觉得肚子有点饿,便铺了张画纸,直接坐在上面吃昨天买的面包,一面提醒自己今天回家要去超市买些
用品和食物了。
我正吃着面包,画室的门忽然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恰好站在人体模型旁边,我看了一眼,这人的身材比例居然比人体模型还标准,我再看了一眼,这个人留着平头,戴着黑框眼镜,纯红衬衫搭配褐色风衣,深蓝色皮鞋,按惠惠的话来说,Fashion得直接可以扔上T台了,但我觉得fashion一词不够贴切,应该用“招摇”才对。仔细看了下,他的五官长得很像贺小鹤一直很
恋的那个日本男演员,叫什么马来着,哦,对了,三浦
马。
我艰难地咽下干涩的面包,心想今天到底是我的黄道吉
还是受难
,顾清让,蔺炎,再来这一个眼镜帅哥,这叫我如何是好。
万万没想到眼镜帅哥径直朝我走来,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在这画室里吃面包会招来老鼠的。”
我连忙站起,把面包收起来,心想,这眼镜帅哥不会是教导处的吧。前一阵子有学生反映,画室里好像有老鼠,老是咬坏图纸。不过,穿成这样来抓老鼠,会不会太星光璀璨了一点?
我红着脸解释道:“我主要是想引老鼠出来,你来得正好,我马上出去,你慢慢抓哈。”
眼镜帅哥满脸疑惑:“抓什么?”
“你不是教导处来抓老鼠的?”
眼镜帅哥愣了一下,笑道:“我是来抓‘学生’的。我们公司临时需要一个设计师,正好纪枫教授向我推荐了一个学生。”
我舒了一口气:“我是纪枫教授班里的,你找哪个学生,没准儿我认识。”
“沈沐星。”
“啊?”
“那个学生的名字,叫沈沐星。我上午来找过,她没在,她同学说可能下午才会来学校——”他忽然停止,盯着我“你,你是沈沐星?”没等我回答,他已经风度翩翩伸出手来和我握手:“你好,我叫钟以源。”
“你好你好。”我尴尬道,这场面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面试场面呐。
“纪枫教授已经把你的个人履历和成绩发给我们了,我们很满意。沈姐小,你明天能开始上班么?”
我呆住,明天?虽然我一直在找工作,但这工作会不会来得太快了一点?
“抱歉问一下,贵公司是哪家艺术馆,还有,我的工作具体是什么?”
钟以源道:“艺术馆?不,我们是钟氏集团旗下Y&Y游戏开发公司,和国际许多游戏公司有合作关系。现在正进行一个大项目,临时需要一个设计师来参与背景和人物形象的制作。这,就是沈姐小你的工作。”
“可是,我不擅长画动漫之类的东西,而且我也不了解游戏方面的东西啊。这么说吧,长这么大以来,我只打过一种游戏,俄罗斯方块。”我为难道。
钟以源笑起来:“你画你擅长的东西就好了,主要是给组员们提供灵感,最终方案由设计组的组长定。合同签五个月,月薪和其他正式职员一样,当然,如果合作愉快,我们公司会打算长期聘用。”
这块肥
实在太
人,可我又不确定我能不能消化。
“那个,你知不知道,纪枫教授为什么要推荐我?”
钟以源想了片刻,道:“因为你最需要这样的一个机会,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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