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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但是由此及彼
 坐在茶海对面的,是自己的前夫石束安的前秘书或者说随扈,名叫金璞生的小伙子,也是现任C国外部服务中心物管科的科长。说“小伙子”可能不太恰当,这也是柳晨昔日的印象罢了,一晃多年,其实金璞生也已经快四十岁了。

 这金璞生本来是文员出生,曾经是国家体育总局的编外勤务人员,也跑过一些出境的工作,石束安在短暂的体育总局任职期间,他就跟着鞍前马后。

 后来又跟着石束安柳晨夫妇调到外部,甚至在自己一家随着丈夫出使欧洲的前两年,他都是随行人员,负责照顾石家的家人生活。石川跃、石琼那时,都管他叫“小金哥哥”

 回国后,按照惯例,金璞生不再担任石束安的部属,而是借着这层关系,在外部的服务中心任了个职。

 本来,这都算是一个编外人员遇贵人后随时准备平步青云的故事脚本了。但是后来,石束安出了事,虽然金璞生也没受什么牵连,但是“政治前途”再也免谈,一直到现在,也就是个科级。

 如今他在外部服务中心,倒是熬了个相对肥缺的物管科长,但想要再进步就基本无望了。不过,这个小金,头脑一向活络之外,脚步子也一向很稳,总觉得是石束安给了自己发展机会,不管石家怎么政治变迁、甚至人物离合,一向都是忠心耿耿的。

 现在实际上,是替公公史沅涑、替自己、甚至偶尔的包括替自己的父亲柳政铎,自己的大哥、二哥跑跑腿。

 虽然金璞生级别不高,却算是石、柳两家人都比较信任的人物。有了这一层光环,别看他只是个小小的科长,在首都各部委、各群族都小有人脉和资源,当然,以柳晨看来,也有他该有的补偿收获。

 其实想想,这就是C国政治的现实。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有些人和人,总是形成一个无法互相排斥的利益共同体。

 当然,这究竟是福是祸,也看人的心态。毕竟,十几年前,这小金只是一个在体育总局做做外勤的小文员,如今再怎么“倒霉”也算是在C国的‮央中‬机构里大小是个干部,但若是以石束安马上就要接任外部副部长的前途“夭折”来算,这个其实能干的年轻人,如今止步科长级别又是不幸的。

 人生际遇起伏难料,谁都无法预知的吧。在小金这里,柳晨是不用太客套礼数的,虽然不用客套礼数,但让他等了半个小时,柳晨还是要亲自泡壶铁观音招待他,这,是柳晨的教养。

 “柳老师。”自从石柳离婚后,金璞生一开始也改不了口,还是叫她“夫人”柳晨很认真的批评了他几次,他也就找到了“柳老师”这个各方都能接受的称谓。

 “柳老师,我这次来是认真的有公干。我们服务中心,要在各省设立一些远程网点的试点项目,河西外事厅这里也有规划。我就要了这次出差,来跑一跑。当然,家里也让我来探望探望您么。”

 柳晨微笑,点头,注着水也不说话,她知道小金既然来,就一定会介绍目的,不可能仅仅来坐坐探望她,汇报一下外部的见闻,是题中应有之意,她都不用问,她知道金璞生会解释的。

 “部里也是未雨绸缪,首都可能要第二次申办奥运,事关重大,各省外事工作的联动机制,部里比较重视。当然了,申办奥运这事,不是部里的权限范畴。这,还是要看‮央中‬,也要看首都市委的意见。

 我们部里,其实是服务和筹备为主。我看,这申办奥运这事,至少几个部委都还是犹豫的,最起劲的,还是总局和首都市委。”柳晨老师用清冽的滚水,浇洗着白色的茶杯,耐心的听着。

 “关于…部里的情况,确实很复杂。部里现在不太提及石副部长的案子,就连批评或者反省的话,从今年头上也基本上没有了。我觉得吧,这就是风声变了,部里的那些老头,是感觉到案子有反复。他们不敢多提,唯恐说错话吧。”

 “是么…”柳晨兑着茶汁,似乎对这个话题,也并不是很上心。“不过,最近是有点意外,那些个神神道道的人,还是在背后会说。有人说…说,石家的胆子太大,人进去了,连证人都敢灭口。”

 “哦?”柳晨眯着眼看着杯盏,似乎是在看小金,也似乎在观水。“我品着吧,这,应该说的是河溪的陈礼。不管‮安公‬那头怎么说,也不管解释不解释,很多人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陈礼不是‮杀自‬,是咱们的什么人,弄死了陈礼。甚至有人说…”

 “嗯?”“说是小跃干的。”“胡说。”就连柳晨,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我当然知道是胡说啦。不过柳老师,这谣言,可以杀人啊。我看,陈礼处长的死因,这河溪的‮安公‬部门,实在是应该讲讲清楚么。”

 柳晨不动声的换了一注水,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措辞,才悠悠的说:“所谓谣言杀人,这只是民间谚语。

 谣言,终究是谣言,杀不了人。能杀人的…只有人。组织上不可能那么轻易的相信这些谣言的,我们也都要相信法律、相信组织。陈礼处长的案子,就算有问题,也是河溪‮安公‬部门的事。小金…你,还有我二哥,或者是其他的谁,不要说话。

 再说了,老石的案子,哪有那么简单?就凭陈礼那点举报,就能给老石的事定?那是不懂事的人猜的。另外一头说,再怎么样,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陈礼同志人都已经去世,至少,不可以再打扰他家里人。

 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就算是看在琼琼和樱子的那点同学友谊的份上,也不允许谁去欺负那小女孩的。”“是是,我明白,那刚才来的…”“河溪纪委的小朋友而已。”

 “不会是…柯书记的意思吧?”柳晨抬起头,看看金璞生,忍不住和当年一样,指点训斥他两句:“小金,你别学那些阴谋论者。你想哪里去了,柯禹州书记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就连他对老石立案审查…都是秉承着纪国法在办事,不会针对个人的…这话,我和你们说过好几次了,议论领导的话,不许说。”

 “是是,明白明白。我听中纪委内部的说法,处理完了应百川部长的案子,柯书记也就要回河东去了。上头还是重视这次“C非交流”的,有风声说,要在非洲访问团来之前,给应百川定、结案呢。”

 “可惜了…”柳晨也是摇‮头摇‬,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替应百川惋惜。“来之前,我去看过一次史老。”

 “爸爸‮体身‬好么?”柳晨话出口只是习惯了,意识到“爸爸”两个字,可能略有些不合适,不过这点尴尬,也是一闪而过而已。

 “还好还好,唉…柳老师您是知道我的,史老,我是真的怕他…啧啧啧。我有时候真的都不敢抬头看他老人家。不过,他老人家再怎么样,也是凡人心肠么?

 我说我来河西公干,他只有一句吩咐,就是让我看看,琼琼好不好,问问琼琼缺点啥。我看啊,您要不说个琼琼缺点啥,我回去汇报一下,让老爷子给买,老爷子其实高兴着呢。”

 想想史沅涑那副宠爱孙女的模样,柳晨都忍不住出温暖又怅然的笑容:“爸爸就是太宠琼琼,那丫头还能缺啥…他老人家只问孙女儿,倒不问孙子,就不问小跃好不好?”

 “还真没问。至少在我这儿,他老人家说不到这个。说真的,柳老师,我有时候是真是…佩服这些首长的襟怀气宇。”

 “…”柳晨倒了杯中的余茶,等着金璞生解释他这句话。“您说,史老和宋公,斗了一辈子,连国外杂志都说,一个是茶七副老,一个是太子老寡头,政见分歧如同水火。

 什么机关算尽、派系斗争、你死我活、风起云涌,说的那好像是电影似的。我每次去南篱,都看见他们两个老领导一起下棋打牌,其实关系好的很么。宋家,这不是把他们小孙子都送来柳老师您这里念书了。”

 柳晨这次却不动声,略微品了一下金璞生的话外音,选择回避了这个话题中的话题,抬起头,看看他:“小金…小跃,是不是和你联络过?”

 “有啊,有啊。偶尔会通个电话。咱们小跃,哦,不,石副处长,在河西干的可真不错。别说这里了,首都的一些部委都有人在称赞呢…说不亏是将门虎子,出手不凡啊。”“小金。”

 柳晨轻轻的将茶杯抿在自己的樱上,将茶汁微微的入一小口,似笑非笑的说:“有件事,我想再和你啰嗦一下。”“柳老师,您讲您讲。”“小跃这孩子呢,是聪明的,但是毕竟年轻,有时候见人办事说话也不够稳重。

 我是说如果,如果小跃找你帮忙办事。这违法违纪的事呢,我相信你是不会办的。但即使是没有违法违纪,凡是他不该办、不该问的事,你可犯糊涂,替他瞎张罗哦。”

 “柳老师,您是指…?”“你不要多想,我呢就是嘱咐两句。小跃在河西这三年,如果说工作上,我,也包括爸爸,其实都很满意。

 但是他当年出国,毕竟带着犯错的心态,年轻人又不懂事,总容易办错事,尤其是生活作风上。你也算是他的老哥哥了,要替他把好关。”

 她这么说,当然是敲打敲打金璞生,但是更多的,是替石川跃四处堵堵口子。无论如何,她最担忧的,依旧自己这个侄儿的“生活作风”问题。

 她是听到风声,石川跃在河西,和不少女孩子有这样、那样的往来,言文韵,周衿,李瞳甚至许纱纱…她都听到过一些风声。

 虽然她也实在没精力管得了那么多,但是由此及彼,想到石川跃昔日里在首都,也有不少的“相好”就怕石川跃托金璞生替他处理“那方面的问题”不管是怎么处理,她这个做婶婶的,都有必要适当的管教、指点、敲打。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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