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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7章 两三年內
 基金会并不向外募捐,捐款人只有我一人,资金的大部分是基金会现有已投资项目的固定收入,另有部分是来自我个人从香港和外国投资所获收入、缴完税后再注入的。

 我订明基金会所有收益,绝不惠及本人、家族或董事等等,也就是说他们都不能从中获得收入。

 基金会已拥有我三分之一的资产,至今我已捐出145亿港元,如有良好的项目,将不断地继续支持,希望能对我们民族有贡献。2013年,基金会在内地及香港已捐付及承诺之数目达40亿港元,是历来最高的一年。

 虽然我在全球不少国家经营业务,大部分收入都从外国赚取而来,每一分毫都是税后才注入(基金会)的。

 但我规定基金会80%以上的捐款用于大中华地区,不超过20%的用在海外。所以我才会说,我在外国赚到钱,拿回中国,有什么不好?”江绍唐道:“对于基金会,你不仅出钱,还出力,这是为什么?”

 李嘉诚哈哈一笑,道:“这证明我对赚钱的重视程度不及捐钱。身为一个中国人,回想起我生长于抗战争期间,国家被侵略,面对贫病、失学,于是发誓要终我一生,让基金会拥有旺盛的生命,有能力继续为国家、民族作出贡献,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我视教育、医疗和公益慈善是终生不渝的事业。基金会主要做两大范畴:教育、医疗。在内地,我们有很多个项目在不同地方做了十多年,现在仍继续做,我们守信重诺,承诺的捐款均100%如期或提前捐付。

 除了捐钱,也亲力亲为,投入不少时间心血,使得来之不易的金钱用得其所,令项目受助人受惠最大,能如此,是我最大的快乐。

 我喜欢简单生活,我追求的是付出个人力量,协助社会进步。有能力从事公益事业,是一种福分,从中能够得到真正的快乐。有能力的人,要为人类谋幸福,这是”任务“。

 如果是为对国家民族和人类有益的事,即使卑躬屈膝我也在所不辞。但若是为个人名利或公司利益,我绝对不会这样做。也以捐建汕头大学为例,成立至今三十多年来,我坦然面对任何困难甚至是忍受屈辱,对汕大也不离不弃。”

 江绍唐道:“你是重视声誉的人,做慈善是否求名声?”李嘉诚道:“我不理别人怎么说,我的决心就是继续做下去。

 投入公益慈善事业是我终生职志,绝不求名利。在汕大,即使基建、设备90%款项由我支付,任何一个角落也找不到”李嘉诚“三个字,我捐建汕大只想做出成绩。

 很久以前捐款支持州两所大型医院,市‮府政‬领导曾游说写上我的名字,我不肯。他们于是建议写上我父亲名字,我也不肯,我回答说:先人如果有知,父亲一定认同我的做法。

 如果并不知道,那么写也没有意义,而且我更说笑,如果真的写上父亲的名字,将来拆掉更不好。85岁,就不能爱科技吗?”江绍唐道:“你投资了包括Facebook在内的许多高科技企业。你已经85岁了,怎么投资高科技?”

 李嘉诚道:“85岁,就不能爱科技吗?我对新科技深感兴趣,令我的心境年轻化。18世纪工业革命由英国开始。21世纪则是科技革命,不少行业包括国防工业、农业、水利、能源、医疗、生命科技、电讯、互联网等等均有突破的发展,投资机会数之不尽,应接不暇。我喜欢新科技,私人参与投资的科技公司有60家,也越来越相信”知识改变命运“。

 有一项关于农业的项目,一样的土壤、一样的水源,不改农作物的基因,可以增加三分之一的产量,若这不是新科技,那是什么?现在已证明这项新科技是成功的,并在国内进行试验。我非常喜欢看书,追求最新的科技知识。

 我非常留意与自己从事行业有关的新信息和发展转变,无论做什么生意,你一定要喜欢它和爱它,这样才有进步。”江绍唐道:“但是高科技有时也会对现实经济世界中的人带来伤害。在你心里,如何平衡新科技带来的伤害?”

 李嘉诚道:“你说得对,新科技机器或仪器可替代工人,速度快,生产力增加。和黄在鹿特丹港的自动化率是90%,在西班牙是60%,在香港是20﹪。如果通过教育提升工人的知识,他便能操控这些仪器,科技加速,就是另一革命的开始。

 早前我应广东省粤东侨博会的邀请,以州话录制了一段话,其中提到:科技主导未来,大家都知道,智能机械化的速度将超乎我们的想象,滥竽充数不再,”老牛挤“的时代不再,扞卫未来的最好方法,就是投资教育和推动教育改革,让我们的下一代永远永远告别落后、参与未来,是有能力者共同的任务。

 实在是我真挚、充满感情的话。如果可以重新开始,我可能考虑参政。”“参政!?”江绍唐惊讶了一下,转而明白的又问道:“你这一生经历很多,到现在还在勤奋工作,是什么支撑你的一生?”

 李嘉诚道:“我12岁因战来到香港,一直好好地做自己应做的事。假如我没有正确的人生观,便无法活到现在。”江绍唐好奇的问道:“什么是正确的人生观?”

 李嘉诚道:“走正路,有理想,作为中国人,对自己民族作出贡献。有理想地做生意,有理想地做自己。”江绍唐道:“在你内心最重要的是什么?”

 李嘉诚道:“建立自我,追求无我。可以站得牢,。有人问我这么忙碌,为什么仍然那么精神?除了运动,我内心安稳,精神没有困扰,自己没有特别的要求,做对人类和民族好的事,便感到开心。”

 江绍唐道:“今年你已经85岁了,很多人到你现在的年龄都已经不在了,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退休计划?”“没有。”

 李嘉诚回答异常干脆,“世界波动很大…但我已做好退休准备,大儿子Victor随时可以接,很多同事跟随我工作很多年,我没有担心。”江绍唐道:“你如何评判自己对香港乃至整个华人世界的贡献?”

 李嘉诚呵呵一笑,道:“不要问这些问题,我仍然很活跃,对未来充满期盼。”江绍唐道:“85岁回首过去,你觉得自己做得好与不好的地方有哪些?如果从头开始,会有哪些变化?”

 李嘉诚道:“我一生勤奋,不停地抢学问,面对不开心的事仍然保持愉快心境,因而此生无憾,生活简单而有规律,拥有的资产一分一毫均从正途而来。即使有容易赚钱的机会,但对有些行业也坚决不参与。遗憾的事是不早点成立基金会。

 我自问无论如何努力,仍发现没有一个人能解决所有问题。如果可以重新开始,我可能会考虑选择参政。现在我只是尽量用知识和感觉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江绍唐道:“你在内地开展对癌症病人提供临终关怀项目,你怎么看待生命的终结?”

 李嘉诚道:“内地喜欢做这类服务的人并不多(因为病人会去世),反而其他如儿童项目较多人喜欢做,因为回报高。

 一个非常冷的冬天,一个朋友患肿瘤,进了私家医院,我探望他,他看见我非常高兴,双手拉着我的双手,要我坐在边。

 朋友后来睡着,拉着我的双手也没有放开。我心里想,这个朋友很富有,得到很好的医疗照顾,但因肿瘤而痛楚不已。内地贫穷的癌症病人没钱接受治疗,生活怎样过?于是立即想到开展宁养服务,我不喜欢”临终关怀“,改为”宁养服务“。

 汕头大学医学院设立第一家宁养院。我告诉所有宁养院的负责人,现在使用的药可帮助病人减少80%的痛楚,假如新药可帮助病人减少90%痛楚,即使价格贵一倍,他们也不用问我,立即转用新药。

 能够帮助贫困病人减轻痛楚,实在是有意义的事。宁养计划已做了十多年,在内地及香港至今已有42所宁养院。

 后若国家愿意做这类的事,我可以停下来。否则,虽然没有回报,我还是会继续支持这类服务。我常常鼓励宁养服务的医护人员,我说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有地狱,如果有,癌病病人的痛楚程度是最高的,有人甚至撞木头来转移痛苦,很凄凉。

 汕大医学院作为第一家宁养院,全国宁养服务的全部费用由我支持,每年的资助金额会增加,两三年内,每年捐款要增至1亿元。”江绍唐道:“你害怕死亡吗?”李嘉诚坦然的说道:“我不惧怕死亡。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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