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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背叛的人
 哭的累了,曲墨靠在车子里老老实实的睡着。

 车窗外头的飞雪更大了,疯狂的往车窗上扑着,她却什么都没有察觉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睡着,眉头紧皱着,眼角处是一片片的红。

 她头发散落着,遮盖住了大半脸颊,更显的一张不过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的过分。这个时候才察觉到了这个强的可怕的女人其实很脆弱,其实…很孤寂。

 陆延亭皱着眉头看着她睡的模样,发了呆,沉默了很长时间才伸手轻轻地擦了擦曲墨还润的脸颊,手指滑过她漉漉的睫,停在她紧皱着的眉心上。

 指下微微用力了一点点,想要抹平她脸上所有的愁绪,他依旧没有问出他想要知道知道的东西,没有问出曲墨隐藏的秘密,可是他不想要问了。

 他不想要再一次把曲墨到这种境地,曲墨问他,能不能相信她一次,这就是他的答案。

 “延亭?”后座上的人叫了他声,陆延亭这才回过了神,将放到他面前他什么没说了回来放在方向盘上。

 透过后视镜能够看得到后面的苏熙苍白的脸上拉起了一抹微笑,陆延亭偏开视线转头看着路面,开车回了家。

 曲墨还靠在那睡着,看起来好像很累很累,眼角处挂着一抹红,一双眼睛不安的在眼皮底下转动着,看起来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眉头慢慢的蹙起。

 陆延亭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指轻轻的划过了她的眉头,想要抚平她眉心上的皱纹。

 睡梦中的人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紧皱的眉头慢慢的松开了,靠在车窗上睡着。

 寒冷从车窗外头传了过来。冻白了她半张脸。

 陆延亭不放心她在这睡着,便打开车门将她打横抱了下来,送回房间。

 头顶的雪越下越大,疯狂的往上扑着,柔软的羽似的雪花该到了她的脸上睫上,冰凉凉的感觉让睡了的人逐渐开始有些不安,一双手下意识的拽住了陆延亭的衣领,不愿意放松。

 他加快了脚步将乔楠放到客房,她一双小手还揪在领口上,陆延亭想走,又怕惊动了她。这些天她好不容易才睡一觉,若是醒了,肯定又是不肯留给自己息一下的时间。

 干脆便和衣躺在了她的身边,一手垫在她的脖颈下,一手揽在曲墨的间,靠在了她的身边。

 她睡起来的样子很安静,‮体身‬蜷缩成了一小团儿,脸颊不住地轻轻蹭的柔软的枕头想找一个舒服的位置。

 下意识做出的小动作,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陆延亭伸手轻轻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她瘦弱的脸上都捏不到多少。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他忍不住的靠近了一点。看到瘦弱的‮体身‬包裹起来,脸颊靠在她脸上,轻轻的蹭了蹭。

 好像只要这么做,就能够填满他那颗空的心。

 眼眶红了一圈,陆延亭急忙眨眨眼睛,将泪水了回去,将自己身上的外衣慢慢掉了,盖在曲墨身上,他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慢慢将门关上了,陆延亭看着空的房子突然不知道去哪才好。一个人靠在墙壁上呆站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扶着墙慢慢的朝书房里走去。

 苏熙拿了一件自己衣服慢慢的朝客房走去,曲墨和她的身材差不多穿着她的衣服应该也很合身。

 在墓地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孩子穿着单薄的很,这么下去该会冻着。

 …

 书房还保留案发时候的模样,陆延亭拎了瓶酒拉了个板凳坐在陆正南的对面。

 他深一口气,看着对面空无一人的椅子,艰难的勾起角,将手中的两个杯子放下,“说起来我好像都没有跟你这么…”声音哽了哽,他又继续说着“心平气和的谈一次。”

 “你总是工作忙。一年到头来陪不了我几次…”陆延亭红着眼眶,给他满上了酒,得多努力才能够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总是不在家,我二十多了,你都没陪我过过一次生日。”

 “其实是有一次的。”他伸手轻轻的抹了把脸,说话的声音很慢“读高中的时候,我被你抓到看守所关了‮夜一‬…”

 “呵。”陆延亭笑了起来,眼泪却从眼眶里滚下来了,他握着酒瓶的手颤了颤,瓶嘴和玻璃杯相碰撞着,声音刺耳“那会儿,我最讨厌你了…”

 那会儿他任,他不珍惜,他不明白有些东西有些人,迟早会理你而去。

 他慢慢的放下酒瓶,伸手抹了把脸,垂眼盯着自己的手里的杯子,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的笑开,睫颤了两下,盖住了满眸的悲伤。

 “我那会就会惹麻烦,每天不住的闯祸,溜门撬锁,小偷小摸,什么都学会了。你到底不懂我在想什么,你们都不懂…”

 陆延亭灌了口酒,似乎在整理语言,有似乎在压抑着翻滚上来的情绪,他的声音有些哑了“你们一个整天睡在公司,一个整天睡在警局,家里就留我一个人,永远都是我一个人。”

 “那时候我就想啊…”陆延亭咬了咬牙,看着面前那个椅子,着声音“我要是坏到不能再坏了,你们是不是能稍稍管管我?”

 “一个孩子都管不好的人,怎么当这个‮察警‬?一个家都管不好的人,怎么去管这么大一个公司?”

 “后来,后来也就习惯了,年龄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胡闹。”陆延亭语气放松了一点,他眨了眨眼睛,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看着,头顶的灯在他眼里都变成了一片朦胧。

 他干涸的角,故作轻松的开口“你说你就这么走了。其实家里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可是为什么…我怎么就…”

 他开始连话都说不完整,声音被堵在了喉咙里面,只能够听到一片低低的吼声。陆延亭双手撑着脑袋,手指划过了眼角,不敢在开口了。

 他生怕一开口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生怕再一开口,就会崩溃,只能够这么沉默着。

 门外,苏熙后背贴在墙壁上不住的往下蹲着,死死地抱着怀里的衣服,一张苍白的脸埋到了衣服里头,领被眼泪打的了半块,哒哒的黏在了一起,看起来丑的很。

 她咬死了牙,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蹲在那儿好久好久,她才胡乱的摸了把脸颊,扶着墙壁艰难的站了起来拖着双已经麻木了的腿弓着‮体身‬一步步走了回去。

 房间里,陆延亭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只一个人撑着脑袋,转眼打量着这空的地方,发了呆。

 突然间他有些恍惚地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他依旧还在,不过是去了工作,去出差或者去了哪儿,反正不会在冰冷的墓地里躺着。

 陆延亭苦笑着,手指在眼前滑过,刚倒满的酒又被他推向一旁,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至少不能够让苏熙担心。

 会伤心,想哭泣,那一切一切的情绪全部留到破了案子之后再说,要崩溃也得到那个时候。

 陆延亭眨眨眼,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的模样,眼里有泪水不住的晃着,他咬了咬牙,忍了下去。

 陆延亭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烟,叼在嘴里准备点燃的时候,却斜眼撇到了一旁裂成了两半的烟灰缸,突然就想起了曲墨额角的淤青,还有手背上的伤。

 他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烟头捏成了两半,随手仍在一旁,拿了药箱去了客房。

 陆延亭坐在沿上,看着睡着的人,她仍旧保持着自己离开时候的模样,‮体身‬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双手紧紧的抓着他下来的衣服,着一层纱布的手渗出了几缕红。

 陆延亭将她的手放在手中,伸手轻轻的去拉扯在她手上的纱布。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养成了这么个性子,不管是什么都到自己心里,不管多痛苦,多疼,多无助,都不肯对旁人诉说。

 手臂上传出轻微刺痛的那瞬间。曲墨就醒了过来,她想来眠浅,一点点的动静就能够惊动她。眨了眨眼睛,她看着给自己换药的陆延亭失了神,忘记了动作。

 就躺在那儿直勾勾的盯着陆延亭看着,手中一阵阵的刺痛传来,却仍旧能够感受得到他的动作很温柔。

 陆延亭给她换好了药,这才抬眼看了她一眼,角勾起,声音还是哑着的却温柔了不少,“醒了?”

 曲墨的视线从他脸上往下滑着,慢慢落在了自己受伤的手背上,陆延亭手指修长,熟练的在她掌心里把纱布打成了个小小的结,“好了。”

 他才刚准备放手,曲墨却抓住她的手不放了,猛地从上坐起,伸手紧紧的揽住了陆延亭的脖颈,什么也不说,就这么抱着他,安安静静的。

 陆延亭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良久良久,才听到了曲墨的声音从他耳边上传来,“我还以为…你离开了…”

 02

 哭过,闹过,曲墨醒来之后精神便好了很多,没有了其他的事情在分心,便更能够集中注意力了。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之前的事情,只关注案情,虽说两个人的感情不能够恢复到从前,可也比前些天好了不少,至少不再针锋相对。

 陆延亭开着车载着曲墨去了警局,徐林打来电话,说市局副局来找他,所以也没来得及休息,叫醒了曲墨便一块儿过来了。

 “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那男人沉声说着,“我跟你父亲共事了二十多年了,我没有想到到最后他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陆延亭沉着脸站在原地,每一个人都会过来跟他说“我很抱歉。”“节哀。”每个人都这么说,可那没有任何用处,只能够让他更加心力憔悴而已。

 听得多了,陆延亭也可以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些客套的话了,忍下心里翻滚着的悲哀和愤怒,打断了他的话“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说了正南的案子到最后是以‮杀自‬结案的。”他顿了顿握紧了手里的公文包,“但是我不相信。”

 陆延亭有些疑惑的抬头盯着他,眉头慢慢的拧到了一起。

 “我们是二十多年的老同事了,我了解他,他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我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匆忙的就结案了,但是他绝对不会‮杀自‬的。我看过他们的结案报告,简直就是在胡扯,他是老‮察警‬了,到最后不应该落到这么一个结局了。”

 他将手里的公文包放在桌上,“我来找你只有这一件事情。”

 公文包被打开。他从里面出了一叠文件,递给了陆延亭,“这是关于这个案子的全部资料,我想要你查清楚真相。”

 陆延亭将那薄薄的资料捏在手里,老实说,他得到的线索,远比这些资料上的多得多,可是他的这些话却比那些节哀却有用多了,陆延亭晃了晃手里的资料,,脸上勉强挤出了一抹微笑。声音多了些哽咽“谢谢。”

 副局走上前两步,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头摇‬离去。

 陆延亭看了一下手中的文件袋,也回去了。

 陆正南留下的那些资料已经有了眉目,小高将一些照片贴在了白板上,捏着红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我们最终找到了这些符合条件的地点,分b四个区域,陆警官很有可能…唔…”

 他有些难受的弯下,脸色白了白。手中的红笔在纸上划出了一道红痕,他慢慢撑直了‮体身‬,将话说完整了“很有可能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嘶”

 “你没事吧?”邓允儿看着他这幅模样觉得有些奇怪,皱着眉头询问“你脸色有点不好。”

 “我没什么事情。”小高匆匆地放下了手里的笔,捂着肚子往外走去,“我想上厕所…”

 曲墨扫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仰头看着陆延亭,等他开始给几个人分配任务,等了好久小高才拖着双疲软的腿走回来了。

 陆延亭才刚刚准备开口,小高就慌忙摆了摆手,捂住了肚子。弯的跟虾米一样,又慢慢的挪回了厕所,“我不行了,感觉好像吃错了什么东西,你们先去吧,待会儿我再跟你们汇合…”

 陆延亭垂眼看了他一眼,他脸色苍白的像涂了一层白粉一样,让人有些在意。

 “那我们先出发了。”陆延亭点了点头,顿了会又开口“实在不行的话你先去医院。”

 “没关系,没关系,我待会就追上你们。”小高轻哼了声,走姿奇怪,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还不忘大声的冲他们喊着“我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曲墨扫了眼他快速离开的背影,角往上勾了勾,一抬头,陆延亭正盯着她看着。四目相对,陆延亭偏开视线,看了眼徐林,“你先等等他,等他好了再去找我们。”

 “好。”徐林点了点头留下来,他也有些不放心小高的‮体身‬情况。

 “走吧。”陆延亭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曲墨的后背。拉着她往前走着,按照计划的那样,他们三个分别去了不同的地方,查找陆延陆正南是不是在那儿留下了什么东西。

 徐林一个人在屋子里等着小高解决完生理问题,然后带着他一起去查找最后一个地方。

 陆延亭要去的地方和曲墨同路,便送她一起去了。

 曲墨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眯眼望向窗外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车子,车灯划成了一道红线快速的经过又快速消失。

 车子里是一片尴尬的沉默,到最后还是陆延亭先开了口“你觉得他留下的东西会是什么?”

 “我不知道。”曲墨淡淡的叹息了声,手指慢慢的叉在了一起,不住的绞着“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不然的话不会费尽周折的隐藏起来。”

 陆延亭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眼眸里是一片无边际的黑暗,沉默了会儿,哑着嗓子开口“马上就能够知道真相了。”

 “是啊。”曲墨轻轻的叹息。

 明明就快要得知真相了,可是两个人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更凝重了一点。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就这么一直呆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曲墨伸手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夜已经慢慢的暗下来了,像是从头顶倒下了一片浓墨,阴沉的连点儿星星也看不到。

 曲墨仰头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空,雪花还在不疾不徐的下着,慢慢地铺满整片大地,掩盖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轻轻地呵了口气,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白雾,又慢慢散开。

 曲墨这才收回了视线,转过身走向那片废弃的大楼。

 …

 而在此时,在警局里小高这才拖着两条已经疲软的腿,艰难的从厕所里面走了出来了,面色蜡黄。

 徐林伸手拿起了他的外套,有些着急“走吧,我们现在过去。”看看他苍白的脸色。又有些担心“没事你怎么样?能撑得住吗?”

 “可以,可以。”小高伸手接过了自己外套,跟着他往外走着,不直,走了两步肚子里又是一阵响声,他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饮料贩卖机,“我想喝点热的东西。”

 “你事怎么这么多?”徐林一边埋怨着,一边一边小跑着上前买了饮料。

 小高从口袋里捏出了两片白色的药片,听着他的背影喃喃着“真的要了我的命了。”

 “好了好了,你就别埋怨了。”徐林将手中的饮料递给他,顺手帮他拉开了拉环。

 肚子稍微的温暖了一点。他看起来也好受了很多,伸手揽住了徐林的肩膀,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走吧走吧,我感觉好多了。”

 两个人便加快了步伐往前走着,才刚刚坐到车上‮机手‬就嗡嗡的震动起来,是邓允儿发来了信息。

 “我这什么也没找到你们那儿呢?”

 而后陆延亭和曲墨的信息也跟了过来,“什么都没有,应该在最后一个地点,徐林小高你们出发了吗?”

 都没找到?这便容易多了,车子里有谁拉起了角冷笑着。

 “我给他们回个信息。”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拿起了‮机手‬正准备回信息,却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视线逐渐的开始模糊了起来。

 他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坐直了‮体身‬。“怎么回事?我好像…脑袋好晕…”又晃了晃脑袋,却怎么也清醒不过来,眼前的一切都变成模糊的一片,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天旋地转。

 “啊…”他狠狠的咬了咬舌尖,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手上的‮机手‬却拿都不稳了,车子一个晃悠,‮机手‬就从手上掉了下去。

 他弯准备去捡,可所有的意识却逐渐的离了。

 “你没事吧?你看起来不太好?怎么了?”耳边上传来了谁模糊的声音,他挣扎着掀起眼皮看到眼前的这个共事了很久的同事,心口泛起一阵阵的寒冷。

 “你对我…做了什么?”挣扎着想要朝那人扑过去,手脚却都没有了力气,眼前逐渐的变成了朦胧的一片,被黑暗所噬。

 他脑袋一歪,便靠在副驾驶上昏睡了过去。

 那人捡起落在一旁的‮机手‬,匆匆忙忙的打了几个字,“我这就过去。”

 脚下油门一踩到了底,他快速地冲到了最后一个地点,想要找到陆正南留下的线索。

 那是一个废弃的建筑工地,按照陆正南留下的坐标,他很快便找到了正确的地点,这周围翻找了一阵子。便在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皮箱。

 上了锁,有四位数的密码。

 “嘁,”那人咬了咬牙,戴上手套试了好几次密码都不对,逐渐的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3380。”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他想也没想的便输了上去,才输了一半便觉出了有些不对劲,他猛地伸手拿起了地上的箱子,转头盯着从黑暗中走出的女人。

 曲墨站在一旁,皱着眉头盯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拿着箱子后退了两步,突然就笑了起来。“你一直在怀疑我?亏我还觉得我隐藏的有多好。”

 “回答我的问题!”曲墨的声音突地有些冷了“为什么这么做?!”

 “徐林!”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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