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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跑上金属台阶
 但霞展现了她的疯狂和执拗,她和每一个敢于作弄她的家伙打架,用拳头、指甲和牙齿维护自己的尊严,即使以寡敌众,她也要死咬住一个对手,给他留下血的教训,却也让自己常常伤痕累累。

 母亲会一边为她涂药,一边叹气或是噎。在许多次的争斗后,霞开始明白硬碰硬并不是最好的方式,她不再冲动地去以牙还牙,而是学会逃走,没有同龄的孩子能追得上她猿猴般灵巧的身影。

 而她却能用各种方法出其不意地伏击自己的对手,这样的游击战持续了一段时间,但最后她玩得太过火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小恶在追赶她时踩上了没有盖稳的下水井盖,他的尸体两天后才被找到,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来惹她…她胜利了。

 但并不辉煌,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开始躲避她,躲避这颗瘦小而阴郁的厄运之星。“那些孩子的父母会为她们哭泣吗?就像我听过许多次的那样。”她在心里想着。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那哭泣会离自己如此之近。当那一天,她和往常一样穿过昏黄灯光下的巷道,走向那间狭小的屋子时,她看到了拥挤的人群,邻居们围在那里,低声议论著。

 而在人群的‮央中‬,白色的被单下,是母亲苍白的脸,她看上去和平时劳碌后睡时一样,除了被凝固的血糊成一团的头发…当她把拖车里的垃圾倒进工厂的收容池时,她没有注意到,头顶的吊臂上,挂着沉重箱斗的铁钩松了…在她留下的挎包里,除了‮件证‬和寥寥无几的纸币,还有一盒不大的油蛋糕,以及10的蜡烛。

 侨民局依照收养法案开始为霞寻找监护人,最后他们寻访到了她在另一个城市的姨妈,在穿制服的陌生人的陪同下,那个浸润着泪水和哭声的昏暗童年。

 随着车轮的轰鸣渐行渐远,最终被埋藏到记忆的深处。幸运的是,这边移民的生活要更丰裕一些,姨妈一家对她也算不错,侨民局每月还会发放死亡抚恤金,在这个新的环境,霞得以摆了饥饿的困扰。

 也是在这里,她认识了遥。遥是个中国孩子,当绝大多数的孩子用敌意的眼光看着语言不通的外来者时,他却是个例外,他会和霞分享食物、玩具或是书刊,他会教霞改正她错误百出的中文,他会陪着她一同上学,一同回家,他甚至能让她的脸上现出一点点罕见的笑容。

 但他并不是一个能保护她的人,他总是懦弱胆小,当那些高年级的差生对霞滋事生非时,他却只敢远远地观望,事后才敢跑过来送上一点无力的安慰,其实他自己也常常成为嘲笑和戏弄的对象。

 但他也只是木讷地畏缩着…也许正是自己的境遇才让他对霞同病相怜,但那始终是霞最讨厌他的地方,这一点,许多年都未曾改变。

 时光水逝,孩子们一天天长大,新的技术不断问世,物资匮乏的情形逐渐缓解,灾难之后的黑夜开始浮现希望的光芒,霞从那个干瘦邋遢的幼童渐出落成高挑标致的少女,追求者也不乏其众,她会把这些诉说给遥听。

 而他总是一本正经地和她讨论他们的优点和缺点。再后来,霞的姨妈搬家了,虽然仍在一座城市,但他们见面的时候越来越少,最后,在电话里,她告诉他,有个富家公子想和她交往,她答应了。

 在电话里,他依然和往常那样轻笑着,祝贺她找到好人家,当然,最后也忘不了提醒她要多留个心眼,但霞也许没能记住他最后的话,那个饥馑的童年、那个哭泣的童年、那个狭小斗室里昏黄的童年,在她的心底种下了对贫穷的恐惧,当富贵的愿景摆在面前时,她曾经的机智被全然‮醉麻‬了。

 她为他张开两腿,为他打胎,为他抛却尊严、百依百顺…直到他在电话里告诉她,父亲为他安排了别的婚姻,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她说:“去吧,寻找适合你的归宿吧。

 不过我还想和你做上最后一次,我想让自己永远记住你。”那一次成了他的最后一次,当她一只手‮弄套‬着那支丑陋的物,和往常一样妩媚地舐着它时,另一只手偷偷伸向了单下,在凄厉的惨号和的血水中,那和‮体身‬永远分家了。

 她把那截软趴趴的丢进水马桶,然后从容地拨了报警电话,最后的判决是入狱五年。姨妈家为了逃避赔偿干脆不知所踪,来看她的只有遥,他给她带来自己做的饭菜,就和许多年前,她还是那个头发蓬的小丫头时一样。

 他省出并不丰厚的的薪水来贿赂狱警,换取她在狱中不要多吃苦头。最终的刑期从五年减少到了三年半,出狱后,他们住到了一起。

 遥的职业是小学教师,霞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那段生活简单而恬静,他每天骑着自行车,载着她穿过那些看不见天空的街道,她生日的那天,他关掉了顶灯,点亮自己做的小灯,微弱的灯光透过戳满小孔的灯罩,洒在天花板和墙壁上,犹如漫天星辰,在星光下,他们一起吹熄摇曳的烛火,许下共同的心愿:等存够了钱,一定要去一次天使之城,去看一看真正的星空。

 但遥永远未能成行,当呼啸的空袭警报响起时,他指挥学生撤进避难所,锁上门,自己却跑向了相反的方向,吸引那只近校门的野兽远离孩子们。

 学校为他举行了悼念,他的遗像摆放在礼堂里,地板上铺满了孩子们点燃的蜡烛,以及用纸剪成的白色小花…

 在噩梦时代,鲜花是可望不可求的奢侈品…校长交给她一本手册,那是遥最后一堂课的备课本,在最后一页上,有一行因快速而潦草的字迹。

 “对不起,我希望能男人气概一回。”第二天的清晨,她背着行囊,走上残破的街道,在拐角处,地面被入侵的怪物掏出了一个通向下一层的大,一小队钢铁天使正拿着仪器测量什么,她走向他们,问道:“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是啊,我忘了你的特长了。”莉尴尬地笑了笑。“但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许多东西,但很零碎,他记在册子上,而没有存在终端上,有关于黄雾的,关于战争的…也有关于我们的。”

 “那是什么意思?”“卡莉,”她抬起头,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再一次低下头来,黑色的眼睛似乎烁烁发光:“我们不是都能生还。”

 “我想我们接受任务的时候都作好了最坏的准备,或者…从我们入伍的那天起?”“不,不是这么简单,中将似乎明确地知道要选择哪些人,以及许多行动的细节,那不像是计划,倒像是…预言。”

 “预言?就像纳瑞斯预言黄雾那样吗?”“是的,当时我也想到了纳瑞斯,他的预言能力至今无人理解。

 而将军…他知道琳会为我们而死,那已经应验了。”“但我们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他写得不清楚,我并不全明白,而且有些页被撕掉了,但是”她突然伸出手来,抓住莉的胳膊,“他很确定,你,才是这次行动的关键,你才是命运选中的那个人。”

 “你们呢?”她转过身去,坐回树下,低下头,不再说话。宿营到次凌晨结束,小队继续启程,根据电子地图的标示,我们离目标还有四十多哩,只要大半天的行军就能抵达了。

 我们迈着沉重的步子穿越黑暗,战斗服踏上树叶的声音似乎是死寂中唯一的声响。在中途,玫终于问了那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你们觉得那里到底会有什么?”“也许是什么旧时代的秘密武器?”雯说。

 “也许那里是织梦者真正的老巢也说不定。”莉回答说:“你自己觉得呢?”“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要能一下子永远终结黄雾,除非那有位什么好心的神灵还差不多呢!”她们把目光投向霞,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四个多小时的步行后,我们发现森林开始慢慢地变亮了一些,有些光线从头顶或是远方透进来,森林的边缘可能就在不远处了,我们加快了脚步,但就在那时,最糟糕的情况终于发生了,身后的密林中传来了急促密集的声响,那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魔虫们‮硬坚‬的蹄爪叩响地面的声音。不需要思索什么了,我们甩开‮腿双‬,用最快的速度着光线狂奔,虫群在后面紧紧追随,脚步声混杂着嘈杂的咆哮,甚至还有林木折断倒下的轰隆声…一定有大家伙在。前方的光线越来越亮,树木变得稀疏,最后,我们终于将森林甩在身后,重新回到那并不算明亮的昏黄中,但摆在面前的,依然是我们未曾预料到的…那是一座基地。

 那是旧时代的建筑,庞大的阶梯金字塔形,面积也许有几英亩,它的材质不是钢筋水泥,而是银灰的合金和白色的复合材料,但让我们无法理解的是,它的表面似乎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就像是昨天才竣工的那样。

 我们冲向那座建筑,跑上金属的台阶,最近的一扇门紧锁着,门上的荧屏漆黑一片,看来这里早已经失去动力了,但霞找到了切入点,她从通风管道进入了室内,从里面轰坏了门锁。

 即便如此,打开那扇足有一尺厚的门也不容易,几个人合力才把它向两边推开,所有人都进入之后,我们重新把门推拢…

 希望这样能暂时阻挡或是惑那些虫子一会。我们开始设防,雯开始在门口布设地雷,莉找到了通往高层的楼梯,我们在3楼的天台确定了合适的击位置,大家在金属墙后面握着武器等待着。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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