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天象异变
“哥,你真沉得住气,他这么骂你,还不揍他啊?”表妹在后面小声说。
“哎呦,海峡小老妹儿?”中年人歪过头,
眯眯地看向我身后的表妹,“跨国婚姻啊?”
“跨你妈个国,一个钟国!”我忽地抓起那盘“中华牧场”把被狄安娜搅的
七糟的残羹泼向对面,中年人的注意力还在表妹身上,仓促间抬手去挡,可手怎么可能挡得住菜汤,被着实泼了一脸。
“我草泥马!兄弟们,攮死他!”中年人抹着脸怒道。
四个持刀的混混马上扑了过来。不用我动手,狄安娜嗖地窜上桌面,半跪着,用手那么一划拉,咔咔咔,咔,四把短刀的刀柄,还在混混手里,但刀身都已经被狄安娜给掰折,
在了桌子上。
“啊?兄弟们,扯呼!”中年人实战经验极其丰富,一看根本就不是一个层级的对手,马上开溜,狄安娜想去追。我从后面拉住她的裙子,这只不过是个小角色,还是得放长线,钓大鱼才行。
狄安娜坐回去,皱眉看着我。
“怎么了,伤着手了啊?”我抓过她的右手,并没有刀痕。
“主人坏!宝宝的牛
还没吃完,就都给扔了!”狄安娜撅了撅嘴,却慢慢伸出五
手指,
笑道,“嘿嘿,要不,再加一个小时吧!”
我黑着脸,喊服务员。想再要一盘那个什么“中华牧场”给狄安娜,五个小时,我还睡不睡觉了!不过喊了半天也没人上来,我起身来到雅间外面的走廊,楼下静悄悄的,似乎没有客人,刚才还宾朋满座呢!
我疑惑下楼梯,走到楼梯拐角,往下瞅,一楼的客人都在,但都齐刷刷地盯着墙上的电视,静默不语,那个服务员也在前台,抬头巴巴地看着电视,并没有人注意到我。
“女美,怎么了?”我走到前台,问那个服务员,电视里播放的是岛国新闻,一个男的在那儿神情肃穆地说着什么,右上角有个频视弹窗,里面是破败的建筑。
“地震了!”服务员瞅了我一眼,又紧紧盯着屏幕,好像刚才楼上的事儿跟她无关似得。
“震就震呗,岛国不是经常地震么!”我不解道,但是刚才在楼上,并未察觉到。
“是海洋地震,”离我比较近的一个客人小声说,我转头看,是个头发略显苍白的老者,带着明显的岛国口音,不过说的是汉语,“不过这次海震,使六甲断层再次断裂,可能会再度引发阪神大地震!”
“阪神大地震,什么鬼?”
老头没有回答我,继续看着屏幕,我也只好跟着看,主持人说得太快,一句都听不懂,过了半分钟,有客人默默起身,把钱放在桌上。离开,很快,又走了几桌客人,两分钟后,一楼的散座几乎已经没人,就剩下几个跟我同样懵
的华夏人,脸喝的红扑扑的。疑惑地看着我和那个服务员,可能是听不懂
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啥时候震,电视上说了么?”我紧张地问服务员。
“据说就在今晚。”服务员说完,解开自己的围裙,丢在前台桌上,神色匆匆地走向饭店门口。好像是直接辞职不干的意思。
我对地震没什么概念,毕竟没怎么经历过,从小到大,唯一一次有震感,还是离我们城市大概七十公里之外的海城地震,四点几级,我当时上小学,觉得桌子抖了一下,有同学喊地震了,老师说瞎喊啥,继续上课,后来才知道,是真的地震。
那伙华夏客人也走了,表妹和狄安娜下来。后厨里的人似乎也听到了风声,纷纷跟我擦肩而过,那个胖子老板最后出来,看了我一眼,走进前台按开密码锁,从钱盒子里取出来一大摞
元,放在桌上“兄弟。我得关门了,你也找地方避避吧,听说这次震级可不低。”
“多谢!”我没拿钱,这时候还讹什么钱,东北帮肯定不会再来人了,我带着表妹和狄安娜快步出饭馆,满目萧条。一小时前还热热闹闹的南京町,突然变得跟世界末日似得,街上空无一人。
“看看能不能订到机票。”我认真起来,对表妹说。
“嗯!”表妹掏出机手打电话,“打不通,估计是占线。”
“走吧,回酒店。”我说。
“哥,要真地震的话,酒店最危险了,那么高的建筑…”表妹担忧地说。
“那去哪儿?”我问,忽地想起小泽梨香,便让表妹打给她咨询。
不过还是打不过去电话,可能这个时候大家同时打电话相互转告,网络太忙的缘故,求人不如求己,我掏出随身携带的神户市地图,这座城市太接近海平面,越在海边越是不全安,地震倒是没什么,反正岛国建筑抗震级别高,主要是怕引发海啸,刚才那个老者,说地震带叫六甲断层,但我觉得还是山上安一些,这座六甲山并非火山,不会
发。
表妹一直在打电话,还是打不通,出了南京町。外面的街区,大堵车,一向以文明著称的岛国人,也
不住烦躁地按喇叭,根本打不着车,只得再进地铁站,地面人山人海。可能都着急回家,和家人一起避难,所有公共设施的屏幕上,都在播放同一条新闻,就是刚才在饭店里看到的那个频道,我越来越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带着俩妞挤进地铁站,往南坐了四站出来,表妹说这边已经是靠近山脚的位置,应该会全安很多。
出地铁站,这边也堵车,但视野里并没有高层建筑,二、三层的小楼比较多,天色将黑。华灯初上,漂流缓缓行进,人行道上都是行
匆匆的路人,大多提着很多购物袋,可能是刚从超市抢购生活必需品回来。
我和表妹、狄安娜被裹在人
中,漫无目的地向着六甲山方向走,走着走着,前面似乎被封锁了,人
和漂流都停滞不前,表妹去询问得知,路是警视厅的人封的,说大家不要听信谣言,上山躲避,赶紧回家。不会有大的地震发生。
看来,跟我英雄所见略同的岛国民众不在少数,都觉得山里全安。
“哥,怎么办啊?”表妹有点慌,抱着我胳膊问。
“喝杯咖啡怎么样?”我看见路边有个小型咖啡馆的门还开着,建议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咖啡?”表妹惊诧,我笑着冲狄安娜耳语了几句,狄安娜点头,挤进人群,因为个子矮小,很快就消失出我的视野。
我带着表妹进了咖啡馆,单层的街边店,里面只有不到十个座位,但一个客人都没有,倒是有个胡子拉渣的大叔,穿着条纹制服,坐在吧台里面,正安安静静地看书,跟外面的喧嚣气氛很是不搭。
“啊,
光临!”等我和表妹走到吧台前。大叔才发现我们,用
语说,“真没想到会有客人吶!”
“您怎么不关门?”我说,让表妹翻译。
“习以为常啦!”大叔不在乎地看了一眼挂在咖啡馆天花板上的电视,也在播放那个频道,“两位喝点什么?”
我看不懂岛国餐单,随便点了两份,这位大叔好像就是咖啡馆的老板,店里也只有他一个员工,自己收钱,自己磨咖啡,现场制作,看他手法不快,每个过程都很细致。但又感觉动作很熟练,不多时,两杯热腾腾的咖啡摆在吧台桌上,我尝了一口,味道真不错。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大叔冲我眯起眼睛,“两位是来度
月的情侣?”
我点头,表妹也没有反对。
“
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大叔用生硬的汉语说,跟背诗似得,不过马上又转回
语,“二位真是不幸呐,本来一生当中最美好的几天。却被困在了这座人间地狱。”
当表妹翻译“地狱”两个字的时候,我不觉被吓了一小跳。
“宝剑之沉,夜气冲于牛斗,”大叔又说了汉语,似乎也是华夏的诗句,继而转
语,“三天前,我便知神户会有大事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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