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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栬泽鲜红
 “以常人论之,六岁学艺,三年方可筑基,五年内视,十年生象。这便是十八年光明。到第四级,资质平庸者要花费二十年,甚至更多。以十五年论,六岁学艺,苦练不辍,到第四级便是三十九岁。

 世人寿命有限,只有少数坚毅之士能在六十岁时达到第五级境界,如此便可称强者。再往后每晋一级都要数十年光,即便长生不死,要练到第八级也是一百四十岁年纪。”居然要花这么长时间?

 “不对啊,”程宗扬讶道∶“武二年纪也就三十来岁吧,按你说的顶多是第四级,他怎么有第五级的修为?”

 “武二天生虎威,本人又秉刚强,进境远较常人为快。可惜他没有明师传授,否则成就不会弱于谢艺。”程宗扬道∶“听你这么说,武二好像是个习武的天才。”“何为天才?”程宗扬一怔。

 “所谓天才,不过是坚毅过人。寻常人一十二个时辰,睡觉四个时辰,饮食琐事耗去两三个时辰,修行时心猿意马,或看阶前草,或观天际浮云,玩虫逗蚁不一而足。一之中,真正用在修行上的时间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

 像武二郎,每练功至少在六个时辰,同样是一年,进境较之常人何止三、四倍。”程宗扬道∶“你是说用功?有没有那种一学就会的天才?”

 “你还未曾明白吗?”殇侯叹道∶“天才不过是你愿意为某件事用心花费的时间罢了,便以绘画为例,每花一、两个时辰随手涂抹,无可无不可,便是庸人之为。

 每坐足四个时辰,有一个时辰用心,穷十年之功,可以为画师。每能用心绘上四个时辰,十年下来便是天才了。”程宗扬不服气地说道∶“那天赋就没用了吗?”

 “当然有用!各人天赋不一,有些人辛苦一生也未必能成为画师,但若是弃画学书,同样的努力也许就能成为天才的书者。”程宗扬思索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殇侯说的有道理。

 平常人兴趣只是暂时的,像达文西、莫札特那样的天才,每天脑子里都想着绘画、音乐,同样是一年时间,他们专注于艺术的时间每天能高达十个小时,合计下来有四千个小时。

 而平常人每天专注的时间大概只有一、两个小时,一年下来才五、六百个小时,相差何止数倍。说到底,天赋每个人都有,而人与人在生理上并没有太多本质上的差别。

 之所以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天才,差别只在于专注的程度和时间,但最难做到的,同样是专注。

 对于天才来讲,专注已经成为生命的一部分,无论做什么都比常人用心,这就是天才之所以为天才的原因了。

 “有些人天资聪慧却无毅力恒心,终究一事无成。有些天资聪慧、毅力过人,却无名师指引,正如本该学书者却去学画,亦难有所成就。所以有所成就之人,天资、毅力、名师,缺一不可。”程宗扬拍了拍脑袋。

 “我看南荒也有不少人才,但感觉都缺了点什么。像太乙真宗那样的名门大派,挑选的弟子本来就比别的高出一截,再加上名师指点、同门切磋,难怪会高手辈出。”但程宗扬对黑魔海的疑惑更多了。

 “按照你的说法,黑魔海花十八年时间培养弟子,现在能练到第四级就可以烧高香了,就算他们运气特别好,十个弟子里就有一个天资、毅力都特别出色的,也就是第五级刚入门的水准,顶多能和武二爷有一拼之力,似乎不怎么厉害嘛。”

 殇侯负手而立,望着头顶的星空,良久道∶“我那位师兄,别有机杼也未可知…”南荒的星空不像北方草原那样低垂,近得彷佛触手可及。这里没有被污染的空气,夜空透明度极高,每一颗星辰都分外清晰,衬着黑天鹅绒般的天幕,显得更加深邃辽远。

 连殇侯也不知道黑魔海有什么手段,自己就不必费心了,程宗扬一边陪他观赏星空,一边问道∶“老头,你说的那颗命星在哪儿?”

 “无知小子,命星岂会天天出现。”殇侯教训一声,然后指着南方天空一簇暗星道∶“那便是鬼宿,乃朱雀之眼。”程宗扬仔细看去,那丛暗星中果然有一团朦胧的云气,就是星经上说的积尸气了,殇侯指着满天星辰如数家珍∶“那是南宫朱雀的轸宿和翼宿。往西便是白虎七宿∶奎、娄、胃、昂、毕、觜、参。”

 程宗扬有限的天文知识只能辨认出北斗七星和极星,听着殇侯侃侃而言,他不客气地讥讽道∶“别说得那么嘴响,你的星象学真像你说的那么高明,也不会找到一百多个天命之人吧?”

 殇侯被他捉住痛脚,老脸竟然微微一红,强辩道∶“星象的学问浩如烟海,岂是你这无知小子所能懂的!哼!”

 程宗扬笑咪咪道∶“侯爷息怒,反正我是外行,你想怎么蒙就怎么蒙吧,不过侯爷对星象这么熟悉,你们这一支不会就是干这个的吧。”殇侯道∶“黑魔海分巫毒二宗,我们在毒宗武学之外,擅长各种‮物药‬。”

 “怪不得君侯的尊号是鸩羽殇侯,”程宗扬道∶“如果我没记错,鸩鸟是一种毒鸟吧,传说它的羽在酒中一划,再美的酒也会变成剧毒。

 不过这个殇字奇怪,我记得殇是死的意思吧?而且指的是死时还未成年…”殇侯眼神陡然一厉。程宗扬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目光,即使他装模作样吓唬自己的时候,也没有出如此深刻的痛意。

 一个身影快步走来,他戴着文士巾,相貌文雅,正是自己曾见过的大贼秦桧。他躬身深深一揖∶“君侯,北地有讯。”殇侯起身行,程宗扬连忙叫道∶“哎,太一经的事你还没跟我说呢!”

 殇侯摆了摆手,“今晚说得已经够多了,此时即便告诉你也无益处。明到堂中再叙此事。会之,”殇侯吩咐道∶“他不是外人,你带他随意走走吧。”说罢大袖一摆,转身离开。

 秦桧含笑朝程宗扬拱拱手∶“程公子,请。”程宗扬好奇地打量他几眼。这个秦桧举止温文尔雅,脸上总带着一丝谦虚的笑意,让人一见就觉得可亲可近,哪儿有半分许的样子。

 程宗拗心里嘀咕道∶“难怪说大大恶之人,必有大智大勇呢。”“秦兄在这里不少时候了吧?”“蒙殇侯不弃,在下追随君侯已经二十余年。”

 秦桧欣然道∶“君侯十余年来苦心找寻天命之人,如今遇到公子,终于得偿夙愿。”程宗扬道∶“刚才我一直没问,殇侯找天命之人做什么呢?”秦桧笑道∶“君侯行事,非在下所能知。”

 眼前这个秦桧虽然和自己知道的那个大贼有些不同,但有城府这点一模一样,从他嘴里肯定套不出话来。程宗扬只好打了个哈哈∶“秦兄不用客气,殇侯也说了,我不是外人,自己随便走走就行。”

 秦桧也不勉强,含笑道∶“村后的山崖上有座七星连珠的温泉,景物颇佳,公子如有兴趣,不妨一游。会之告辞。”

 等秦桧离开,程宗扬沿着小径一路前行。自己可真没想到朱老头竟然就是殇侯,他这两种形象差别也太大了,这老家伙深藏不,连谢艺都看走了眼,以为他身上有佛门的功夫。

 谢艺有六级的修为,他该有多少呢?总不会超过王哲吧。程宗扬脑中翻翻滚滚,升起无数疑惑。鸩羽殇侯…这名号怎么这么古怪?

 他以殇侯面目出现时,那气势是装不出来的,难道他真是王侯‮份身‬?鸩酒…程宗扬心里琢磨着,好像是宫廷里暗杀才用的毒药,后面还有一个殇字,莫非他的家人是被鸩酒毒杀的?看来自己真得找云苍峰恶补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了。

 “咦?”程宗扬仰起脸,叫道∶“小香瓜?你在干嘛!”“哎呀…”乐明珠正爬在树上伸手去摘一颗水果,被他喊声吓了一跳,脚下一滑,顿时从树上跌了下来。

 程宗扬一个箭步扑过去,张臂把乐明珠抱在怀中。小香瓜吓得脸都白了,手里还紧紧抱着那颗水果。

 “这里有好多水果。”发现自己没有摔到,乐明珠立刻兴高采烈起来,“每一种都很好吃!”程宗扬又气又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们呢?”

 “祁大哥说他吃了,不愿跟我来。凝羽姐姐和叶阿姨出去了,哎呀!那会儿雨下得好大,我们差点就走散了,幸好有个姓叶的阿姨来接我们,她给我们拿了新衣服,还拿东西给我们吃。那烙饼比朱老头说得还好吃呢!喂,你见着朱老头了吗?”

 小香瓜矶叽咯咯地说着,一边拉程宗扬到树上采果子,虽然只分开一个时辰,程宗扬却感觉像分开很久。他替小丫头拿着水果,然后随着她一同爬到树上。

 “这一种最好吃了,甜丝丝的,吃到嘴里就化了。”那颗果子程宗扬从没见过,形状有点像葫芦,泽鲜红,远远挂在头顶一手指的细枝上。乐明珠踏起脚尖,竭力伸长手臂去摘枝梢的果子。

 但她身材娇小,怎么用力都差了少许距离。“大笨瓜!抱我起来啊!”“你小心点。再掉下去,我可接不了你了。”

 程宗扬抱住乐明珠‮腿双‬,小丫头倾过‮体身‬竭力把手伸到枝梢,摸住那颗果子。小丫‮体身‬倾斜,那张圆润的小股正翘在程宗扬面前。

 随着她的使力在裙中一扭一扭。程宗扬忍不住抱住她的股,在她滑上捏了捏。“你别动!我都摘到了…哎呀!”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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