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踏莎行 下章
第116章 骨折掌断
 黄德威如获大赦,躬身行礼,道:“恕属下告辞了。”转身一个箭步,身如奔弩,消失在夜苍茫中。

 严晓星迅疾回身,走回店内,只见柳无情面走来,虽是男装,却盈盈一笑道:“今夜所见,妾委实服了你啦。”严晓星道:“三更时分,我等即离此处,不知小弟相约之人已到否?”柳无情道:“人在房中恭候良久了。”

 两人并肩走入…鄱湖滨,逍遥太岁冯叔康筑居于此归隐,园林之盛,一时无出其右,四时之景不同,花竞,夏荷飘香,秋波镜空,冬松秀,尤以栖云阁瑰丽宏伟,凭栏眺望,万顷波光,千帆风影,远山隐约,景如画,山光水,如漾凡席之间。

 冯杏兰自随其父返回家中,虽病体稍健,却闷闷不乐,其父多方劝慰譬解,亦无法稍释思念之情。

 数月来,萧文兰、雷翠瑛何尝不思念严晓星,却不愿形之于而已。这,冯杏兰独自一人立在栖云楼上凭栏外望,星目含愁,忽见婢女奔上楼来,道:“‮姐小‬,严公子到啦。”

 她不愁容立舒,喜上眉梢,娇笑道:“人在何处?”婢女答道:“现在厅内与老爷子叔话。”

 婢女笑道:“‮姐小‬,严公子命婢女带领五个男装少女去在‮姐小‬房内易换女装,说是什么柳姑娘,此刻柳姑娘尚在房内相候‮姐小‬呢。”冯杏兰不一呆,靥泛如花笑容道:“我先去大厅内再说。”

 倏地穿出楼阁,疾如飞鸟落下后,飞身掠向大厅而去。***冯杏兰尚未到达大厅,即耳闻其父冯叔康大笑声隐隐传来,其父自返家后即未有今这般‮悦愉‬过。

 大厅内仅有冯叔康严晓星两人,久别重逢,愉之情何似。冯杏兰莲步姗姗走入大厅,与严晓星目光相接,忽嫣然一笑,虽未出一言,但多来相思积郁为之一扫而空。严晓星欠身立起,道:“兰姐‮体身‬好否?”

 冯杏兰柔声道:“托福,安,星弟你似乎消瘦了一点?”关怀之情,溢于言表。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昼夜奔波江湖,焉能不瘦,只是躯体较前壮健,兰姐请坐。”冯叔康哈哈大笑,道:“你们姐弟久别重逢,星儿陪你姐姐回房谈谈吧。”说看立起便要离去。

 严晓星俊面不一红道:“义父,孩儿这一来会为您老人家带来一场祸患。”冯叔康大笑道:“人在江湖行,即知江湖险,还用你说,老朽回来后非但武功未曾一搁下,而且尚有甚多安排,三两内谅凶还不知你已然赶抵老朽居处,你也可安闲数。”

 言毕迈步如风走出厅外去。冯杏兰忽嫣然一笑道:“星弟,我们走吧,还有兰姐她们在等你咧。”严晓星俊面绯红,道:“兰姐…”

 冯杏兰玉掌轻摇,颦眉笑道:“不用解释,我俱已知道,错不在你。”严晓星道:“兰姐看来知道得甚多,小弟一举一动均在你的耳目中。”说时相偕慢慢走出。

 严晓星一面与冯杏兰谈话,一面观赏四外景物,察觉秀美园林中隐伏奇门遁甲。不言而知是自己授意于萧文兰雷翠瑛两女先至协助冯叔康布设,凡事预则立,严晓星暗暗欣慰。冯杏兰居处自成院落,景物幽美,严晓星尚未踏入院中,即闻绣阁上隐隐传来燕语莺声。

 严晓星登楼与诸女略事寒喧后,即下楼请来冯叔康得力助手青面伽蓝董飘萍。董田萍身高七尺,面泛青气乃与生俱来,鸢肩长臂,目光炯炯,约莫五旬开外年岁,神态威肃,瞥见董飘萍快步走入,抱拳致礼,互道仰慕。

 严晓星含笑道:“在下一来,谅不久即生风波,来犯者均是黑道巨擘,凶狠毒辣,稍一不慎,则前功尽弃,不得不早作做图谋,有劳董老英雄传命下去,不可漏在下等人已然到达府中。”董飘萍含笑道:“老朽遵命。”

 严晓星与冯叔康密言良久后,朗笑道:“在下他仰仗老英雄之处仍多,如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见谅是幸。”董飘萍道:“不敢,少侠言重了。”言毕告辞离去。

 翌晨,冯叔康宅内走出一个身穿蓝色长衫年轻汉子,面色姜黄似带病容,两只眼睛却黑白分明,身后随行着四个挑夫,两只萝筐空空如也。

 走出约莫四五里外,道旁忽闪出一黑衣劲装带刀汉子,抱拳笑道:“这位兄台必是冯老爷子府中朋友。”蓝衫年轻汉子不一怔,答道:“不错,在下正是鄱湖之属下,不知尊驾有何事指教?”

 黑衣劲装汉子略一沉,道:“兄台可否借步说话。”蓝衫年轻汉子便命四挑夫站在原处不动,身形向道旁林中走去。约莫走出六七丈外,转面笑道:“尊驾可以言明来意了。”那黑衣带刀人笑笑道:“兄弟名唤韩宁,乃无极帮门下…”言尚未了。

 蓝衫壮汉子不由神色一变。韩宁忙摇首道:“兄台请别误会,韩某虽身在无极帮,却不知无极帮近年来所为,再韩某乃柳姑娘部属…”“什么柳姑娘?”

 “原来兄台不知。”韩宁道:“柳姑娘在金陵台城邂逅严少侠,一见钟情,竟不惜倒叛无极帮,与严少侠相偕逃出追踪,奔来此处意投奔冯老爷子,分手之际,韩某奉柳姑娘密嘱探听无极帮举动,报与姑娘知道,所以…”

 蓝衫年轻汉子朗笑道:“在下知道了,但严少侠尚未到来,昨接获传讯严少侠已至芜湖,但信中未曾提及有柳姑娘之事,计算行程,五后也该到了,韩兄现塌何处?待严少侠一至,必送信去见韩兄处。”韩宁面现喜,双掌连拱道:“韩某现住在杨村梁家客店内。”

 蓝衫年轻汉子略一沉,道:“韩兄如有事只管前来找在下就是,在下邓鸿武。”说着转身飞掠出林,与四挑夫望镇上而去。

 韩宁站在林中想了一阵,施展轻功身法奔往杨镇。杨镇约莫千户人烟,东西两条大街,商厦颇称繁荣,东街尾梁记客店仅是矮檐板房,一块木牌字迹已剥蚀模糊不清。韩宁快步走入粱记客栈后进。

 只见四个劲装汉子围坐一张木桌,正斗着叶子牌,兴高采烈。其中一人目睹韩宁走入,即放下手中叶子牌,笑道:“韩老四,有无讯息?”

 韩宁见桌上尚置有酒菜,先不置答,拿起酒壶,斟了一碗咕噜噜一饮而尽后,道:“讯息是有了,但韩某感觉内中必蹊跷,决无如此轻易吐。”便将邓鸿武所言道出。

 一满面虬髯大汉鼻中冷哼一声道:“韩老四,我看此事假不了,冯叔康自负威望卓着,目无余子,屠三山父子屡次拜望,均败兴而归,足见他并未将无极帮放在眼中,其门下不言而知亦更狂妄自大了…”韩宁忙道:“但邓鸿武却不狂傲,言语神态却颇温文有礼。”“那是你韩老四自称是柳姑娘手下之故。”

 虬髯大汉宏声道:“他接获传信严晓星已至芜湖是真,不知柳姑娘之事却是假话,总而言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等速用飞鸽传讯与香主。”

 迅疾掠入房中抓来一只白鸽,写就纸上,卷成一束系于鸽足。那白鸽噗噗振翅穿出天井,冲霄飞去。

 无极帮五人便在梁记客栈内赌牌为戏,守候回讯。申初时分,只见店主慌慌张张奔入,哈躬身道:“店外有一邓鸿武总管,自称系冯老爷子派来,要面见韩大爷。”

 五人不一呆,韩宁微微变,道:“店主,你似惧怕冯老爷子,邓鸿武是只身前来么?”店主答道:“邓总管就只一人。”韩宁目光一望四人。四人会意,顺收起桌上叶子牌及酒菜,掠入两侧房内隐起。韩宁面色一正,向店主道:“说我有请。”

 店主应了一声转身趋出。韩宁整了整衣衫,缓步走向前进接邓鸿武,却不料邓鸿武已跨过门槛,忙堆了一脸笑容,躬身施礼道:“韩某衣履不整,未及出,还望见谅。”邓鸿武笑道:“好说,好说。”

 目光如云巡视了一眼,接道:“韩兄就只一人么?”韩宁心中一惊,道:“与韩某同来共是五人,俱是柳姑娘心腹,他们片刻之前外出,不久即返,邓兄请坐。”

 随即朗声呼唤店主送上酒菜。邓鸿武微微一笑道:“在下奉了家主人之命,即为探问柳姑娘之事而来,方才又获传讯严少侠已在途中,竟只字未提及柳姑娘,为此…”

 话犹未了,忽随风传来一声恻恻冷笑,天井上疾逾飞鸟般掠下三锦衣劲装老者。韩宁面色一变,冷笑道:“原来是黔南三煞,三位一向足迹不离西南,为何不辞万里跋涉…”

 “小辈住口。”三煞老大冷面判官王振大喝道:“我等来意并非志在你这小辈。”黔南三煞冷面判官王振,哭丧门戴湘,勾魂吊客汤显才三人恶名甚着。

 心辣手黑,横行黔滇,黑白两道均侧目畏忌,武功却也真高,故武林中人轻易不愿与三煞结怨。邓鸿武一笑道:“听尊驾口气,莫非冲着在下而来么?”

 冷面判官王振狞笑道:“不错,正是冲着阁下而来,烦请见告那严晓星行踪现在何处?”邓鸿武沉声道:“尊驾这不是问道于盲么?恕在下无法见告。”

 黑丧门戴湘狂笑道:“朋友,你这叫做不见棺材不流泪。”疾振手中丧门幡,一招“孤魂远引”挥出一股寒飚如冰攻向邓鸿武面门。

 邓鸿武疾跃了开去,大喝道:“且慢。”戴湘恻恻笑道:“小辈既然怕死,何不实话实说。”邓鸿武朗笑道:“在下纵然说出严晓星行踪,三位怎能坚信是实。”黔南三煞不一呆,勾魂吊客汤显才厉声道:“小辈,老夫自有方法使你吐出真言。”

 韩宁退在壁角,他有他的算计,黔南三煞身后还有能人,又瞧出邓鸿武昂然无愕,必非庸手,一场凶博难免,到邓鸿武不敌时,再行出手不迟。

 只见邓鸿武面色一沉,冷笑道:“凭你这黔南三块废料,也胆敢在冯老爷子基业附近撒野逞凶。”说着身如电,欺五指迅疾无伦伸出。

 戴湘面色一惊,喉中才喝得半声,忽疾转仨嗥,只听咔嚓一声,邓鸿武五指紧扣着戴湘腕脉,暗劲疾拧,骨折掌断,血涌如注。 n6ZwW.cOm
上章 踏莎行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