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与众不同
“柳老师啊,是这样的,我有两个事。犹豫了一下午了,想着怎么都还是给您汇报一下…”柳晨听出了金璞生言语里的犹疑,她换上了更加温柔的声音:“你说吧,没关系的。”
“是…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夫人…啊,新夫人…啊,就是那个…纪雅蓉姐小,她好像明天的飞机,要飞河溪了。”
“…嗯,她是要参加一个昆曲的汇演吧?这个事情雅蓉其实和我提过一句…既然爸爸都同意了,我也没什么意见。就让她松快松快吧。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见见。”
“是,柳老师,不过…怎么说呢…邀请她的,我打听了,是她的一个老同学,还是一个乐娱圈的明星。”“…”“她是请示过史老的,也是史老的秘书方主任和我说的。史老应该没意见吧。
但是我想来想去,以史老的份身,雅蓉姐小只是要出来社
一下,也总不能说不好吧,但是…嗯,但是…这个…她的这个老同学,最近和她,走的有点近…”金璞生似乎已经实在找不到语言来表达什么了。
支支吾吾的…而柳晨的心,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的表情都忍不住有点凝重。她已经明白了金璞生打这个电话来时的纠结。
纪雅蓉要出来松快松快,再怎么说都是她的私事,最多也只能算石家的家事,但是她的丈夫石束安在监狱里,石家的老爷子的份身是“公公”怎么好管儿媳妇的这种事?
再剩下,就只有其实还稚
的孙女儿石琼,或者是侄孙子石川跃,那更是没有份身来
手这个后妈、继婶婶的私人社
活动。
但是,如果纪雅蓉真的要和自己的什么老同学搞点婚外情,估计首都几个石束安的老下属,都觉得这事丢人现眼,得有人来管理一下、约束一下,一来二去,金璞生只能找自己。
再怎么沉稳豁达,柳晨都忍不住有点被羞辱到的火气了,毕竟,她是“前
”无论如何,这样的场面和情景,都让她有一种受辱的感觉,至少,这仿佛是在提醒她,从普通女人的角度来说,她是一个被小三斗倒的原配夫人。难道自己这个“前
”还有义务去约束“新夫人”的私生活?即使是以柳晨的涵养,也多少有点不快。“…”她沉默了一会儿,估计自己这种不快,已经浸润在沉默里,电话那头,估计金璞生已经汗如雨下了,“柳老师,其实我就是…就是…汇报一下…汇报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小金。”“是是…”“雅蓉的事,是她的私事,只要不出格,不违法犯罪,不违规违纪,你们…都不要管的太多。我想…爸爸,也是这个意思,才不加以约束的。她也是可怜人,遇到这种场面,可能只是出来散散心。
至于她和谁来往,怎么来往,只要不出格,是正常的朋友交往,更不是你们该管的。”“是是…”金璞生似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轻声问了一句:“那如果,那个小明星,要是有超越普通朋友交往尺度的念头呢?”
柳晨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回避了这个话题。“雅蓉来河溪?要住一段时间么?”“是是…她已经在万年酒店订了房间了。”
“那这样,等她到了。我给她打个电话,约她吃个饭。”“是是”想了想,柳晨终究有点不甘心,拉不身下段,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和纪雅蓉说些什么。
于是,她又想到了一个替代的方案:“这样吧,你给小跃打个电话,说一下,让小跃出面,请她吃个饭吧。如果…你觉得…有什么劝诫的话,可以试着让小跃去委婉的提醒一下。”
“是是”“你说…还有另一件什么事要汇报?”电话那头,似乎金璞生这才缓过劲来,语气也变得稍微轻松一些了:“是是,是这样的,首都有人,在给我传递个消息,说是有个家长,在打听柳老师您的联络方式。”
这次柳晨是真没听懂:“家长?谁?打听我联络方式,要干嘛?”“大概是有孩子在河西大学念书,想联络您一下,拜托一下的意思吧。”
柳晨一愣,以她河西大学学院院长的份身,这种来替子女垫垫话套套
情的父母当然多的里,能找到自己这里来,里面当然自然也不乏富贵权宦,但是金璞生至于那么郑重,还特地来试探自己的态度么?金璞生虽然只是个小科长。
但是因为跟石束安时间长了,其实在首都某个圈子里,算是个举足轻重的联络官,是什么人,让他都觉得有必要特地还要来汇报一下?“这家长是直接找到你了?”“不不不,怎么会找到我呢…”
金璞生的口吻里,居然带了几分调侃:“那可是大人物。再怎么样,都不屑于跟我这个小科长打交道的。”
“是什么人?”电话那头,金璞生带了几分得意和捉狭:“是咱们哲南秘书长的夫人。”柳晨拧了一下眉毛,才反应过来,也明白了小金这份捉狭和调侃的口吻是哪里来的,就连她,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是啊。
“哲南秘书长”指的,当然是现任国家能源管理委员会秘书长、
委书记宋哲南同志。宋家
深蒂固枝繁叶茂,背后是如今也退休在南篱疗养的宋公,如今的第二辈中的宋哲南同志更是已经官至部委,位属大僚,可以说是京城太子
中排的上号的中
砥柱。
要是按照那种街头政治小说的调调来看,太子
当家大佬、央中领导、部委首长的新夫人,怎么可能给茶
中的女
楷模,昔日的大使夫人,打电话拉关系走后门呢…这多少有点滑稽。柳晨也忍不住笑了。
“小金。”“在。”“没关系的。”“是”“不过,我们都要尽可能的遵守政治规矩,你不要多事。”
“明白,明白。”“如果有人问起我的态度,那更是简单了,我对所有同学,都是一视同仁,会加以照顾的。即使是宋秋同学,他的份身,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是、是”挂了电话,摘下浴巾,即使是泡到热水里,柳晨老师的心思却再也宁静不下来。她。
毕竟不是普通女人。那刚才脑海中关于侄儿的荒诞念头渐渐平息,又是很多关节,很多要点,很多线索,很多脉络开始充斥她的大脑。宋秋…那个小神童,真的没什么特殊的么?***河西大学,网球场。
西北侧那两片室外球场外圈的林
道下,几棵泡桐树遮罩着两排墨绿色的长凳。坐在这里,可以隔着防护网,看到左右两片球场内的完整画面,却又不用担心被飞来的网球击中。
这些长凳甚至被很贴心的设计垫高了半米,这会让视角变得更加全景,很明显,这是一个最初就被设计来“隔网看球”的好座位。
而这会儿,只有一个仿佛初中生甚至小学生,却漂亮的有点像时尚模特儿一样的小男生,穿着一件英伦风的驼
中高领
衣,坐在这里,眯着眼睛、晃悠着两条腿、托着腮帮子,似乎饶有兴致的观看着球场里的风光。
他的眉眼俊俏,
红齿白,人稍稍有些削瘦,尖下巴颏高鼻梁,一双大眼睛也就罢了,那一对瞳孔,竟漆黑的如同两三岁的儿童。宋秋那足以
倒所有年龄段女生的瞳孔里,
出的视线,就这样
替在眼前两片球场里摇曳着。
左侧的场地里,是十七、八个大一生新在一个教练带领下,机械的练习着正手挥拍,估计是哪个小班在上体育课。他们的动作大部分都很生涩并不值得观赏。
不过,其中有个别女生,容颜赛雪、身段如柳,正是那种刚刚进入大学校园,还没有褪去高中生的青涩,桃腮笑嫣、掩口遮
、体态婀娜、随风摇摆,似乎是第一次玩网球这个玩具,挥动球拍的模样,真是特别的惹人爱怜。
右侧的场地里,则是两个个子高一些的女生,穿了比较正规的网球裙、POLO衫运动服在对打,看她们的挥拍、发球、跑动,动作姿态却要正规很多,明显是受过一些专业训练。
当她们两个一近一远,跳跃、跑动、挥舞时,她们褶皱的裙摆飘扬起来,冬日里,紧实细长的腿大上其实是套着
连
袜的,闪耀着白腻的光芒,圆润的
房在空气中得意的弹动…
宋秋饶有兴致的看着这眼前的两幕美景,他甚至不需要掩饰自己的目光,毕竟,在外人眼里,他就像个因为迷路而误入校区的隔壁小学生。谁又能知道,他是在这里看球场里的女生,还是只是在看着墙角那只橘红色的大猫呢?
右侧场地里,更远侧的女生身材格外辣火一些,一对圆滚滚的
球至少有C罩杯甚至D罩杯,这会儿在渐变绿色POLO衫的包裹下,那一对可爱的白兔,已经有点呼之
出的滋味了。
她拍了拍那颗青黄
的小球,往空中一抛,猛地发力单腿跳跃起来,让自己躯体的曲线有一个靓丽的延展,
前两颗玉峰更是跳起了美
的舞蹈。跳跃中,她似乎在追求更加发力的球速,这一次,却没有能控制好球拍和网球
汇时的角度…“啪…”
那颗小球没有产生最佳的弧度。而是以一个略开合的仰角,“呼…嘭”砸到了防护网上,一发失误了,宋秋笑了,他的笑容,纯真的如同希腊神话里的丘比特。他喜欢看到大学里的师兄师姐们,偶尔表
出来的某种“稚
”和“不成
”
这种画面,能让他更加悦愉的拉近和这个校园环境的关系,而球场里,两个女孩因为刚才的发球失误,忍不住打趣娇笑起来,她们似乎也注意到了网场外的这个小观众。宋秋还听到了。
近侧的女生还咯咯娇笑,损了远端的女生一句:“你呀,注意点…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宋秋的笑容缓缓的消失了。
他不喜欢被别人当成小朋友看待。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作为一个“十三岁的神童”、“河西大学少年奥林匹克班特招生”、“全国青少年智力奥林匹克围棋组男子冠军”来到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校园已经好几个月了。
从最开始的谨慎好奇,到现在,宋秋已经基本熟悉了这个属于大哥哥、大姐姐的校园的角角落落,对于他个人来说,他是很满意这次“少年大学特招”的安排,能够离开管教严厉的父母、爷爷还有姑姑一些距离,他希望能够顺利快速的以一个同学的份身融入这里。甚至是一个“天之骄子”的份身驾临这里,而不是一直被人当做一个“路过的小朋友”来对待。
生理年龄,怎么能定义自己呢?自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家世是不同寻常的。他知道自己的爸爸、爷爷、伯伯、叔叔、姑姑都是“领导”爸爸和爷爷甚至是“央中领导”
而随着年龄的增加,他对于自己的家庭背景的得意更是与
俱增。他很小就发现了,自己的家庭能够调动的资源,是身边的同学们无法企及的,尽管身边的同学们也是非富即贵。
诸多军委大院、特殊关照、门庭若市、警卫秘书、家庭教师什么的都不说了,最让他有一种“自己生来非常人”的感觉的,就是他提前两岁,特招进入首都最好的完中“慕文中学”后,观看校训频视时产生的一种荒谬感。
“慕文中学的前身,是一百四十年前帝制时代创办的‘京畿洋务学堂’。我们的学校名称‘慕文’两个字,是以‘京畿洋务学堂’的创办者,洋务运动时期我军国机大臣、北洋大臣、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我国新洋务运动的先驱者,和芗,的表字‘慕文’而命名的。”
那频视的配音是一个低沉的男中音,悠长久远,姿态高雅的叙述着百年名校的历史。所有同学都眨巴着眼睛认真的听讲。那天,宋秋内心的得意和虚荣,谁能明白?和芗和慕文?那不就是自己的先人?严格意义上计算起来。
自己其实应该是这位和芗中堂的第七代玄孙吧?这种感觉太神奇了,对周围同学们来说,那是一尊雕塑、一副历史人物画、一个昔日显贵的姓名,对他来说,却是爷爷偶尔会提起的家族先辈。
当然,那时候,爸爸宋哲南已经升任央中能源管理委员会秘书长,省部委级国家干部,家庭管教也严厉了很多,他也被反复教导:绝对不允许在任何场合,提及自己的父亲、爷爷或者先人的关系。
更是不允许有任何的特权意识,尽管他一直觉得这种教导有点荒谬:出生在宋家这种家庭,怎么可能没有特权意识呢?
好吧,即使抛开家庭出生这层,他还有很多资本,可以反复的验证自己的“与众不同”他三岁开始学棋,在这项“人类智慧巅峰”的智力项目上,他一度都可以表现出“天赋异禀”的成就来,在同龄人里不能说完全没有敌手,也可以说是披荆斩棘。
鲜花、赞誉甚至惊叹,都通过这项特殊的运动,随着黑白棋子敲落在棋盘上的声响,传递着周围人能尽的阿谀奉承,虽然中途停训过几年,但是至少在市、区级同龄组的比赛里,他一直都都可以尽情的品尝着“计算、计算、计算…高高在上的俯视对方的所有思路。然后…斩落”的快乐。围棋带给他的成就感,是一种反反复复通过纵横黑白体现自己“我就是比你强”的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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