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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恐惧之夜
 钟梅迟疑了好一会儿,怯怯地靠近我:“孙姐,你别吓我,我哥身上什么都没有。”

 “我…我真的看见了那个…”我转头看着钟梅,极力解释道。

 她小声地嘘了一声:“我知道,但是你可能跟我昨天一样,太累了出现幻觉了,我们不提这个事了罢,说得我心里的。”

 我无力解释,无奈地在原地坐下来,盯着自己的鞋发起呆来!现在只盼着赶紧天亮,也许阳光能驱逐掉我内心逐渐扩大的恐慌…

 我趴了许久,抬头看看他们,他们默默无言,睡意全无,都拿着百无聊赖地戳着火堆。

 他们的身影也正常得很,只是此时的钟平很奇怪,他总是时不时地挠着自己的左肩,那正是之前我看见那东西的地方啊!

 他的脸上偶尔会出痛苦之,看不出来是痛还是,我纳闷地看了他老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钟平,你怎么?被虫子咬了?”

 他左右摆了摆脑袋:“我觉得我左肩得厉害,现在不仅是,还开始隐隐作痛起来,火烧火燎的,辣辣的!”

 “哥,哪个地方?我帮你看看!”钟梅忽闻此言,抬起头来,关切地说。

 她迅速站起来,看着钟平衣领下的皮肤,看了半响,一声不吭。

 钟平痛呼一声:“越来越痛了,到底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孙姐,你过来看看…”钟梅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从火堆的这一边站起来,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待我看见那伤口时,吓了一大跳!

 那肩膀之处和肖豆豆那天的刮痕一模一样!只是浅浅的一道伤口,表面却红得很,隐约可见几条细细的黑线潜伏其中,如果不如所料的话,这个伤口要不了几天就会红肿起来,那黑线会变得鼓起,红肿刺痛,苦不堪言!

 我小心地拢上钟平的衣领,轻声地说:“你这伤口和我朋友腿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你朋友?他是怎么回事?”钟梅也有些紧张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说:“他在坟岗时,不小心被棺材板刮到了,当时就是这样。最开始只是发红痛,到后来…全部肿了起来,什么药都不好使。”

 “那,那后来呢?”钟梅明显慌了神。

 我摇‮头摇‬:“自从我来到这孟晏城,就和他们失去了联系,等我联系上他们后,再问问。”

 钟平又挠挠那个伤口,很不以为然地说:“没那么严重,明天就好了!你们别说得那么复杂。再说,你朋友是被棺材板刮了,我又没有碰到啥,没事!”

 我言又止地看着他,那伤口可能是尸毒这话半天也没说出口,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钟平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四点了,再过两三小时,天就亮了,到时我们找地方下山。”

 我们点点头,重新坐了下来,等待天明。

 (殊不知,心里想的往往和现实大相径庭,当时的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半个小时后的我们,连夜出走、仓惶而逃!)

 我们喝了些水,坐了片刻,钟平的伤口似乎越来越严重,他的脸上浮现出一股不奈之,但仍强忍着,没发出声音来。

 钟梅焦急地看了钟平好几眼,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来:“哥,你包里的那个风油,我帮你擦擦!或许会好一点儿呢!”

 钟平点点头,钟梅掏出背包里的小药瓶,小心地倒了一些在手心,轻轻地抹在了那伤口周围。

 她吹了吹伤口:“有没有好一些?”

 “好像好了一点…又好像没有…呃。”钟平面无奈之

 钟梅猛了一下鼻子:“我再抹一点儿吧。”

 说完,她又倒出来了一些,用手轻轻地推在伤口上,了开来,着,她的手停了下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钟平的身后,一动不动,宛如雕像!

 “你在看什么…”钟平发现了她的异样,抬起头问道。

 不得不得女人的第六感实在是可怕,那一瞬间,一种强烈的心悸和恐慌涌向了我的心头,我捏紧了拳头,顺着钟梅的视线看向了她对面的树林处…

 她面对的方向是那条小河沟,河的对面也是茂密的树林,原来空的河对岸,此时正蹲着一个黑漆漆的身影!

 那身影隔得太远,看不清模样,可是那轮廓却是很清晰,他的头趴得很低,低得似乎要凑近了河面,整个背弯成了弓形,几乎成了环形,那不可思议的弧度让人惊异万分!

 “那是谁?该不会是那个黄夹克吧?”钟平也看见了那个身影,他疑惑地问道。

 钟梅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会不会是树林里那具死尸?”

 钟平轻咳了一声:“瞎胡说什么,死人能窜起来到处跑吗?可能是那黄夹克,隔得河,他应该过不来的,没事,我们先不要动。”

 钟梅的声线忽高忽低,像一被即将拉断的琴弦一样:“可是…正常人哪能把弯成…那种样子?”

 我不由自由地打了个抖,那不是人,我敢肯定!视力极好的我甚至看清了他头上的黑帽子!他一动不动地挨着河面,久久没有起身!

 我轻轻地走近了钟平,小声地问道:“你之前见到的那具死尸,他可有戴一顶黑色的帽子?”

 他奇怪地反问我:“问这个干什么?”

 钟梅听到我问这个,急忙抓住了我的手!我了一口气,说道:“你先告诉我…”

 然后,我看见他重重了点了一个头。钟梅在他点头的那一瞬间差点惊叫出声!

 “钟平,我们快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我急急地催促他。

 钟平一脸的茫然地看了看河对岸:“为什么要走,那人又过不来,怕什…”

 他话音未落,忽然愣住了!我也那瞬间发现了诡异之处!那身影明明未动,怎么竟向河‮央中‬挪了一截呢?

 钟平深深地了一口气:“那是什么?他怎么…”

 “听我一句,快走,不然真的要来不及了!”我不理会他,迅速收拾起地上的背包来!

 钟梅带着哭腔:“哥,咱们快走!他快过来了!你看,他都快漂到河‮央中‬了!”

 钟平终于点了点头,一把抓起我收拾好的背包,急声唤道:“走,我们走!那个东西不正常!”

 我苦笑起来,魂能正常得起来吗?我们三人来不及多想,也别无选择,背起包包就往那片树林冲去!

 钟平掏出包里的电筒,打了开来,我们勉强可以看清脚下两三米的路程,离开火堆才知道,外面有多么地冷!寒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落在我们的肩上,冻得人直起皮疙瘩!

 钟梅边跑边望向身边:“那个身影已经到了河‮央中‬了!我们快跑!”

 我听到钟平倒了一口冷气,是啊!能漂浮在河‮央中‬的东西还能说是个人吗?

 我们不再说话,马不停蹄地往森林中间跑去,满地的碎石,我小心地留神地脚步,免得被绊倒,钟梅不由自主地牵住了我的手,似乎这样能抵挡一些内心的恐慌!

 半夜的树林里,一阵一阵的风呼啸而过,吹在树叶上发出了奇怪的呜咽声,似哭似泣,我不停地回着头,我们已经跑了老远,早已看不见那个诡异的身影了,可我总是担心,他会在出其不意的地方,忽然出现!

 不知道在这树林里跑了多久,可能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我甚至跑得满头大汗,连寒冷都感觉不到了,料想他们也和我一样,森林里只有我们三人重的呼吸声,我们的脚步偶尔会惊飞树上某只栖息的鸟儿,它们突然惊叫一声,就扑腾地飞远了!

 钟梅忽然停了下来,气吁吁地捂着肚子:“哥、哥…我们跑了那么久了,我好累,实在走不动了,我们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钟平左右环视了一下四周:“也罢,在原地坐一会儿吧!不过,尽量不要久待,我总觉得这树林诡异得很!”

 钟梅一股坐在地上一块石头上,起了自己的脚踝:“累!实在是累死了!”

 我也原地坐下来,喝了一口水,又把水壶递给了钟梅,她接过,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

 “我在原始森林待过很多次,比这次大的,地形奇特的,甚至有猛兽的都见过不少,可还是第一次遇到…今天这样的事。”钟平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随即说道:“不过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好在离天亮也不过一个多小时了!”

 钟梅哭丧着脸说:“哥,我们会不会回不去了啊?”

 这话让我心里一紧,我似乎在很多次听到过、或许说过这句话,那诡异无比的秦家大院?那暴雨倾盆的南江到城的山路,那恐惧离奇的后山?多到我想不起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袭击了我!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熬多久?

 我越想越觉得心里悲凉,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经历过的这些事情,说出来件件会让人心惊不已,可是始终是无人分担、无人倾诉…

 就在我胡思想,自怨自艾的时候,钟梅慌乱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我的思绪:“你们听!那后面是什么声音!”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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