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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大毛来了
 这个声音,听上去和张着嘴叹息的声音一样,并且那种声音当中,还有些许类似嗓子沙哑的喉音。只不过这女鬼的嘴大得比较可怕。当下我也顾不上念什么金光咒护身了,只怕是再耽搁下去,我的小命就要断送在这黑漆漆的底下了。

 于是我牙齿轻轻咬住自己的舌头,使得舌头出一小截在嘴外面,接着我松开右手,捏二指决做笔,双指在舌尖上拂过做墨,接着在左手的手心,迅速画下一道符咒。一边画一边念道

 “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值得注意的是,这段咒的末尾,何神不伏,何鬼敢当,这个字,我用了加重的语气,虽然字面上是问句,在念出来的时候,却是加强肯定的语气。咬舌头的动作是为了让我的‮体身‬精力集中,舌头底下的经络可以在咬合的时候让我头脑清醒,才能够完整无误地念完这段咒文。在手心写下的符咒符脚最末一笔,是一个朝着左上方勾起的动作。在勾起后,与符脚叉,画下了三条斜杠。

 画完之后,我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张大嘴巴怪叫的女鬼,不及多想,我一巴掌用力平平地拍打在地上。伴随着拍打的动作,原本就布满灰尘的底,扬起更多的灰尘。我这一巴掌就好像击打在水面上一样,水面受到搅动,泛起波。而波是由我的掌心为圆心,四面方扩散出去的,到了女鬼的位置,我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女鬼好像被火舌烫了一般,搐了几下之后,就好像黑色的沙子一样,朝着上方飘散不见了。

 女鬼消失的瞬间,我耳边仿佛刮起了一阵风,脚上的束缚感此刻也消失了。于是我赶紧手脚并用地从底爬了出来。我知道刚才那一掌没有直接打到女鬼的身上,也仅仅只是能够让它暂时逃离而已,没有造成更多的伤害,所以现在它只是藏起来了而已,并未远离。我在爬出底之后,甚至不敢抬头寻找,直接就伸手去抓门的把手,一拧竟然能够拧开,大概是被我刚才那一下,也算是打了这个女鬼的步调,于是打开门之后,我迅速冲了出去,刘领导夫俩刚才早已听见屋里的动静,站在沙发边上护着自己的孩子,而我早已顾不了那么多,一个跨步冲上去,重重就倒在了沙发上。

 好在沙发是软的。被沙发包围住的时候我心里感到特别踏实。这才惊魂未定地看着我跑出来的那扇门,由于跑得匆忙,我并没有关门。而那门本是打开状态,此刻却缓慢地合拢关闭,随着咔嚓一声锁销扣上的声音,还传来了拧动反锁的响声。

 从这个现象来看。女鬼似乎是自己关上了门,甚至是反锁了门,目的就是为了不再让我进去。由此也证明了她只是短暂逃走,并未离开。刘领导夫俩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惊恐。我刚才在底下的挣扎,已经让我身上沾满了灰尘,此刻我也顾不得弄脏他们家的沙发,只是对他们俩挥挥手,说我没事,然后就瘫了下去。

 早前那奇怪的声音和挠耳朵‮腿大‬的触感,此刻还那么清晰。大冬天的夜里,我的脊梁上,冒起了汗水,汗水和厚厚的棉衣黏在一起,那感觉非常难受。刘领导隔了好久才开口问我,同志,那现在应该怎么办?你还要进去吗?我说我死也不会再单独进去了,那玩意太吓人了。可怕我还没搞定它,就先被吓成鬼了。

 我坐起身来说,从现在开始到我朋友来之前,我就在这沙发上,哪儿也不去了。

 话虽然如此说,但经历了刚才的惊恐之后。后半夜这几个小时,我却无法入睡了。大年三十的晚上没法睡觉,恐怕也只有我才这么命苦吧。刘领导的孩子一直在沉睡,不过看上去呼吸更有规律,表情也松弛了许多。于是我让刘领导夫俩先休息一会儿,我帮着照料就行。反正也睡不着了,还不如做点能做的事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当外面的光线强烈起来后,我的内心才得到了一些藉慰。那个时候已经7点多,我知道,如果按照我的吩咐的话。此刻刘领导派去的人应当是已经找到大了。果然,我花了一点时间吃过早饭,然后趁着天亮蜷缩在沙发上打了一个小盹后,大就被警卫员带了过来。

 大长高了,也长大了,两年多不见。他已经看上去变化大了。最大的是他的声音,以往那可爱的童声已经没有了,变成鸭子似的难听的破锣嗓子。好朋友重新见面,自然是非常高兴,我们俩寒暄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办正事。

 首先我需要大帮我看看刘领导的孩子身边此刻有没有跟着什么东西。大告诉我。除了有些气重之外,身上倒是没别的问题。年轻人也醒了过来,能够说话,但眼神还是有些涣散,就好像一个喝醉的人一般,恍恍惚惚的。不过他已经渐渐开始跟自己的父母沟通。这说明,就是即将要好起来的迹象。在大给这个年轻人验明正身之后,刘领导夫俩非常高兴,因为长期困扰着他们最大的一个问题,此刻看来已经解决了。

 于是刘领导跟我说,只要孩子没事,那就没事了,你这就动手,把那鬼东西给除了吧。对方是大官,所以我也得收敛我的子。很显然,我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那这个女鬼给除了。这件事对于刘领导一家来说或许意味着结束。可对于我来说,还没有能够找到问题的关键,对大而言,这甚至是一场开始。

 于是我嘴上应承着,然后刘领导的爱人,找来了房间的备用钥匙。当我正准备去开门的时候,大突然拉住我说,山哥,我看这事不太对劲啊。我问他怎么了,大说,这房间门现在关闭着,但是我能够看到里头冒出来的丝丝红光啊。我问他,红光?那说明什么?大告诉我,说明里头的亡魂,死时怨气极重,是重到可以杀人的那种。我怕你这么贸然进去,会有危险呀。

 我当然知道这个女鬼的怨气很重,从昨晚见到它的模样。任何即便是没有经验的人,也会轻易察觉到。我说那也没办法,不趁着现在解决的话,搞不好她的怨气会越来越重的。我告诉大,昨晚我曾经被那个女鬼扯到了底下,但是她的‮体身‬却是出现在底之外的区域。这就说明,那底下,应该是藏着什么东西,最坏的可能,甚至那儿还有一只别的鬼。

 大摇‮头摇‬说,那不会。因为天眼看东西是不会看走眼的,大跟着他师父已经学习了这么些年,相信如果没把握的话,他也不会这样说。大告诉我,这屋里只有一个鬼魂,也许就是你说的那样,底下的应该是有东西,也许是它的手!

 我心想这个可能就太小了,刘领导的儿子虽然此刻看上去跟个残疾人没什么区别,也有可能成长过程差踏错,但不至于‮态变‬到会从川剧团把女鬼的手捡回来吧?我想了想,倒也并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因为昨晚底实在看不见,也许是我自己没发现。于是我问大,你师父除了教你天眼的功夫之外,抓鬼防鬼的本领,还有别的吗?大说有呀,只不过自己学得不好。只能对付一些小的容易的,像这种鬼,他还是搞不定。于是我说,那这样吧,待会开门后,我就用我的功法来限制一下女鬼。趁着它躲闪的空隙,你就立刻钻到底下去,你有天目,如果那儿有东西的话,你应该很容易就察觉到才对。先别管那是个什么东西,你拿出来就往外跑。

 大答应了。于是我们互相使个眼色,表示准备好了。我手里捏着昨晚打鬼的那道符咒,我用钥匙一下子拧开了门。

 我先冲进去,反正都见到过了,现在我也不必躲闪它了,反而看不见更危险。屋子里空的。只不过昨晚我翻窗进入的时候,那窗帘是打开的,此刻却被拉上了。窗帘并不是那种完全遮光的料子,而是即便拉上之后,还是能够看透进来不少光亮。我迅速四下打量,并未发现鬼魂的踪影,于是我蹲‮身下‬子,把手伸到了底下,就跟昨晚一样,朝着地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对大说,就是现在!

 大虽然长高了不少,但和我相比,依旧是个瘦小的孩子。他的动作非常敏捷,一下子就钻到了底下,我在他钻进去的时候,一直扬起我的左手,四周看着,保护好我自己,就是给大争取到更多的时间。然而昨晚我在底下的时候,挣扎的幅度比较大,我却没有察觉到又什么遮挡物,所以那儿如果有东西,大会第一时间找到。

 很快大一声欢呼说找到了。我心里虽高兴但也没敢去看,只对大说,你现在先出门去,我跟着你出来。

 于是就这样,大和我又一前一后退出了房间,房间的门开开合合,这次却始终没有关闭。我看了看大,他手里只拿着一张薄薄的纸片,定睛一看,那是一张黑白相片。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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