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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六十甲子
 我并不懂得这当中的科学原理,但我知道,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跟灵异并无关联,只是那种特殊的油脂接触空气后起的化学反应罢了。于是正当我还在可惜这副并不那么好看的宫图从此就消失无踪的时候,地上的碎片已经脆成了一堆粉末。

 我知道我自己大概是闯祸了,于是一脸无辜地看着秦不空,然后说你看这真的不怪我,我就轻轻碰了一下而已。换了你待会放回去也照样变成一堆渣。秦不空没有说话,也没有责怪我,只是将手里还捏着的少量残片丢在地上,照样也碎成了一堆粉末。然后他拍了拍手说,这什么鬼东西,还真是门。

 接着秦不空问我道,刚才那张红盖头上的东西,你是否都已经全部记得?我回想了一下说。大致上能够记住,你为什么这么问?秦不空说道,我在想会不会有这样一个可能,当初埋下东西的那位前辈,也许心里明白。倘若他有人闯关的话,能够先过了门阵,再连过“魑”、“魅”两关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这章红盖头就是一个自我毁灭的证据,也许是我们后边过关的时候,需要用到的一些线索。

 于是我这才明白了,原本还没打算仔细记忆,此刻开始努力回忆起来,想要牢牢记住。秦不空说,该拿的都拿上,这木盒子一拿就碎,待会看看就行了,不用带走,然后咱们就回家研究研究去。

 我给了秦不空一些时间,让他打着手电筒蹲在地上检视石头盒子和木盒子,随后他站起来告诉我,木盒子的内壁上还有一些模糊的字迹,但是仔细辨认的话可以看得出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个字。我哼了一声说,这妇的,哪来的窈窕淑女。秦不空接嘴说道,没错,所以你也不是君子。

 他告诉我,这大概和刚才红盖头上的宫图一样,是为了催化这个字位之下守关大鬼的力量,只不过现在既然大鬼已经灭了,剩下的就仅做参考了。

 于是我很快收拾好了东西,顾不上手臂的酸痛,我将石头盒子重新盖上,接着回到起初我们挖出的壁里,然后将地上的土回填并且夯实,虽然口泥土的颜色看上去还是有区别,但想必这下水道里,久而久之也会因为气的缘故而生。泥土的表面也会渐渐跟周围融合到一起吧,加上平里很少会有人来,应该不会被别人发现。

 临走之前,我和秦不空将挖土用的铁锹和撬丢到了下水沟里,以免背着这些东西出去。万一让人给发现了,就有可能猜得到我们做了些什么。虽然这些东西是花钱买的,但钱能买到的东西就不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接着我们原路退回,一边撤退,我一边用脚擦去地上的脚印,还拔除了松子原本留来做路标的钉子,回到地面之后,发现已经是接近傍晚,许多外出工作或者上学的人都在这个时候陆续回家了,而我们进出的下水道窑井盖原本就位于居民区。所以为了躲避这些人,我们还在井底多等了一阵后才陆续爬了出去。

 时间已经晚了,我们加快了脚步才搭上了回家的班车。只是车上的人都对我和秦不空投过来异样的眼神,并且一个个都捂着鼻子,生怕离我们太近。我想那是因为我们身上脏兮兮的,还有一股子下水道的臭味。秦不空想得开,他几乎全程都闭着眼睛对周围的动静不闻不问,而我却因此有些难为情,羞愧地低下了头。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8点,累了一整天。几度都离死不远,我和秦不空也都饿了。为了省去回家再做饭菜的时间,秦不空出人意料地带着我在外面胡吃海喝了一顿后,我们俩才一边打着嗝,一边回了家。

 松子见到我们平安回家。显得很是高兴。于是就着秦不空想要他说一下今天发生的情况,秦不空则把这个解释工作的任务丢给了我,并且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还是问这小子细节吧,他今天可是当了一回神仙呢。我知道秦不空说的是我那一场‮魂销‬的梦,正在借此机会取笑我呢,这老家伙,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于是我没有搭理他,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松子听,当然,那段香的场面我就没有细说了,一句带过,反正松子一副不喑世事的感觉,说了搞不好也听不懂,反而会尴尬。

 休息了一阵之后。秦不空提议在今天结束之前我们再下去一次阵心的地方,把这枚蜡皮珠子放到石砖里。我同意了,松子也跟着一起下去,在阵心跟前,我照旧剥去了珠子的一层蜡皮,却发现手里的珠子光泽度和大小和之前的几乎完全一样,只不过这个颜色竟然是暗红色。看上去更像是石头而不是金属。我将珠子递给了秦不空,秦不空将它放到了石砖的小凹槽内,接着把石砖回到柱子上,和先前一样,“魅”的石砖被严丝合地回到阵心之后,写着“魍”字的石砖,就好像触发了机关一样,咔嚓一声就弹出来了一段。

 “魍”字下,写着“六十甲子”这句话和先前的“大禹治水”一样,其实就是一句很寻常的四字词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六十年就是一个甲子,这是中国古代文化天干地支轮回循环的一部分。虽然看似还是和我们所学的玄学有关,但给出这么一个朦胧的线索,只怕是又要让我们想破脑袋了。

 于是此刻我和秦不空竟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望向了松子,此人虽弱,但不得不承认,他是我们三个人当中最聪明的一个。也许上天真的是公平的,给了我和秦不空一身蛮力,却忘记了给我们聪明的大脑。而松子身形干瘦,却给我们一种智慧的感觉。

 松子大概明白了我们的意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这种笑容里,竟然还有一丝足和得意。因为他也知道,虽然我和秦不空嘴上不说,但是在对待闯过七煞关这件事上,早已经把松子当做了团队里不可或缺的一员。他也算是得到了我们的认可,于是心里难掩的高兴。

 松子对我们说。这个你们看着我也没用,咱们得回到地面上调查了解才行,也不急于在这一时半会,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吧。

 于是我们三人就回到了地面上。时间已经很晚,我们又都非常累,当天也不打算再做什么事了,想要早点休息,只是我没有秦不空那么不讲卫生。他连衣服都不就直接上睡觉了,我却还是换下了一身脏兮兮臭烘烘的衣服,还冲了个澡才上睡觉。

 这一觉可是睡得昏天黑地,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的,因为当我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中午,秦不空和松子也早就起了,一直在我边不远的桌前商讨着对策。这二人大概也知道我头一天的确累坏了,起之后谁都没有叫醒我。而我并不是一个嗜睡的人,睡梦中也是很容易被身边的声音惊醒,但是他们在我身边讨论了这么久,我却浑然不觉。

 我迅速穿衣洗漱,然后胡乱吃了一油条,冰冰凉的,听说那是松子早上出门去买回来的。接着我就加入到他们的讨论当中,听了几句,发现两人似乎在调查的方向上,产生了一些争论。秦不空觉得应该先从天干地支当中进行分析,找出近千年来每一个甲子和现如今有重叠的地方,以此缩小范围进行排除,剩下的最后几个,就有可能是我们调查的方位和方向。而松子则认为,按照千年前那位前辈的,此前两关都是在武汉本地有一个可供寻找的地标,而这个地标则和那四个字有关系。例如“颖有所悟”谐音指“无影塔”又如“大禹治水”其指代“禹王碑”这当中唯一的差错,就是无影塔已经被搬迁,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多想个法子寻找到原址,而禹王碑是复建的,好在选址还并未发生改变。

 所以松子认为,还是应该从本地的一些地方和地名着手调查,只要和甲子能够重叠,就是我们调查的范围,这样会比秦不空那种大而空泛的计算,要务实许多。

 这次我选择了站队,我站在了松子这一边。倒并不是因为他说的方法更加简便,更加容易实施,而是因为这家伙先前的两次准确度极高,这一次我选择了无条件相信他的说法,即便我们都并不是本地人,如果要去打听,又会花上几天的时间才能够有结果。

 秦不空却赌气道,那行,既然你们俩都觉得说的有道理,那调查的事情就教给你们去完成,我就不参与了。松子有点尴尬地看着我,眼神似乎是在说这老头怎么还倔强起来了,当我正打算开口嘲讽秦不空的时候,他却说道,我就留在家里,一边给你们烧水做饭,一边研究下武汉三镇本地千年来的甲子循环吧。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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