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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章
 季迦叶是高高在上的。

 就连说这种话,都带着这个男人纡尊降贵的施舍感,清冷而疏离。

 仿佛等着余晚的感激涕零。

 跟那个温家大‮姐小‬温夏一样,从不会顾及旁人,只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肆无忌惮而任意妄为。

 让旁人无比的累。

 夜幕深沉,男人的眼一如既往。

 这双好看的眼睛,余晚也曾凝视过。她困惑过,茫然过,更是失过,到头来,她都没有看透。如今,更是不知其中的真与假。

 定定看着面前的人,余晚平静而漠然的说:“季先生,我重申一遍,我已经有男朋友,请你离开,否则我要报警。”

 已经临近夏末,余晚的声音里也沾上了秋的凉意,没有半点温存。

 季迦叶低低落下视线。

 站在他的视野里,余晚依旧漠然,面无表情。

 曾几何时,她还抚平过他的衣领,温温柔柔。

 季迦叶说:“余晚,你骗人,你根本没有男朋友。”

 他不知从哪儿下的判断,总是惊人的准确。

 余晚却面不改。直视着季迦叶,她说:“我没有骗你。我们今天刚约会完,他送我回家。”说着,余晚从包里拿出游乐场的图册。每玩过一个项目,上面就会盖一个章。他们玩了五次过山车,便得了五个图章。

 余晚翻开,季迦叶视线落在上面。

 余晚说:“他带我去的。我们玩得很高兴,他还送了我这个。”

 一个小兔子的玩偶。

 这是抓娃娃机抓到的。

 游乐园那么多台抓娃娃机,余晚就只盯着小兔子玩偶抓了几次。她是极其克制而冷静的,最会计算投入与损失比。等超过预期,余晚便没有再继续。她和骆明川离开,去隔壁的餐厅吃饭。期间,骆明川离开了很久,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就多了这么一个小兔子。余晚感激,又高兴。

 夕阳西下,两人喝着可乐,吃着薯条,是最轻松悠闲的一个夏日…

 季迦叶垂眸。

 很小的一个兔子,粉红色,茸茸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他评价道:“幼稚。”

 余晚也不气,只是说:“是,对你来说是幼稚,对我却很珍贵。你根本不懂。”

 季迦叶默了默,冷哼一声,问:“刚才那个,就是对你很珍贵的男朋友?”

 “是的问鼎九霄。”

 “那你眼光又不怎么样!”季迦叶毫不客气的说,“你深夜回家,他也不送一下么?”

 余晚便不大高兴:“我和他的事,不用向你代。”她说着,冷冷转身离开。

 季迦叶还是扣她的手。

 余晚不悦回头。

 季迦叶淡淡的说:“你看,他不送你,你就会遇到我,多危险啊。”

 这人语调很平,听不出多余的情绪,相反,还透着一股斯文‮态变‬的气息,让人不骨悚然。

 余晚了解他,这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放开我!”

 她挣扎着,季迦叶已经将余晚揽进怀里。他一只手就能揽住她,她在他的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那种被锢的无力又涌出来,还有痛苦的骇意…余晚抵着他,恨道:“你还是不是男人?这样欺负女人?”

 季迦叶面无表情的说:“我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

 余晚只觉得绝望。

 只要这个男人认定的,他就要做,他就是要亲手施与这种痛楚。

 上次在书房是,这次又是,丝毫不会顾及她!

 “禽兽!”她骂他。

 季迦叶掐住她的下巴,就吻下来。

 余晚边还有甜甜的酒意,他亲了亲,舌尖轻轻过,抬头,问她:“和你男朋友喝了多少?”

 “滚!”余晚恼羞成怒。那股酒意在这样的徜徉间,便显得愈发浓烈。

 他和余晚在游艇上喝过一次红酒。余晚酒量根本不算好,只要沾上一点,她就容易晕,晕的整张脸就更加明,勾人。

 “下次不许再喝。”季迦叶说了一句,又吻她,还愤似的咬余晚的,咬的余晚都疼了。她又挣扎,偏偏被他锢着,动弹不得。

 余晚恨到了极致,也张口咬他。

 季迦叶不动,看了看余晚,他忽然笑了。刮了刮余晚的脸,季迦叶说:“对他也这样么?”

 余晚咬牙切齿:“他比你好!”

 “他没我好。”季迦叶接的极其自然,无比的自信与笃定。

 这人总是…

 余晚忽然安静下来,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余晚说:“真的,他比你好,比你好太多了。至少他发自肺腑的尊重我,不会我做违背意愿的事,更不会强迫我…”顿了顿,余晚认真的说:“我很喜欢他。”

 这几个字飘过来,季迦叶忽然也安静了。

 四目相对,余晚郑重恳求:“请你别再来神界潜规则。”她说:“沈董是我的恩人,他帮了我很多、很多的忙,我感激不尽,也是我非常敬重的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收购我们公司,但我想说,我真的不会再回去上班,也不想再见到你。工作的事,我肯定和谢佳交接好,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抄送一份邮件给你。”

 完全公事公办的口吻,没有恨意,也没有恼意,只有平静。

 季迦叶眨了眨眼,喊她:“小余。”

 余晚说:“你走吧。”

 季迦叶只望着她。

 他不动,余晚也已经放弃挣扎,她挣不过这个男人,索直接谈判:“你是商人,习惯谈条件,对吗?那你说吧,什么条件你才能不再来?”

 余晚也会商业谈判,只是在他的面前,她所有技巧无所遁形,不如直来直去。

 这会儿她的面色肃穆。

 那双眼无波无澜,是一本正经的在和他谈条件,藏着她最深的刺,会伤人的。

 她是真的不愿再见他。

 季迦叶沉默。也不知是赌气,还是谈判习惯使然,他直接开到对方的底线。

 季迦叶说:“跟我上。”

 他要用这个再来和余晚慢慢谈。

 出乎意料的,余晚没有反对,她爽快答应下来:“好。”又提醒他:“季先生,你也记得我的条件——请你别再来。”

 她看着他,目光还是那样。

 她如今只想打发他,不愿再和他多做纠

 所以,宁愿答应和他上

 薄慢慢抿起来,季迦叶牵她的手。

 他的手还是凉,凉的人心颤,余晚战栗着,就要挣脱开,季迦叶淡淡的说:“余晚,这是你答应的条件,要反悔么?”

 余晚愣了愣,便任由他牵着。

 他的车停在不远处。季迦叶牵她过去,余晚忽然说:“等一下。”

 他回头:“怎么,不愿意了?”

 余晚却说:“我要去买些东西。”

 “什么?”他问。

 “‮孕避‬套。”余晚答的坦然。

 季迦叶眸深深浅浅的打量着她。

 附近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余晚走进去,买了一盒出来。

 她是真打定了主意。

 季迦叶脸色沉下来。

 *

 季迦叶还是开车去那套公寓,这应该是他私人的地方霸绝武圣。

 没有开灯,也不需要开灯。

 季迦叶说:“抱着我。”

 余晚就搂着他的,双手绕到他的后背,拥抱住他。

 他吻她。

 吻的很深,余晚都要不过气来。

 离开她的嘴,他吻她的脖子,一点点往下,季迦叶将她托起来。从客厅吻到卧室,余晚跌在上。四目相对,他说:“自己衣服。”像是一点点在试探、挑战她的底线。

 余晚今天穿的是t恤和牛仔。在男人的注视下,余晚面无表情的掉t恤。淡淡的月光下,纤白而瘦的‮体身‬,肢不堪一握。细细的‮衣内‬带子,拢着柔软。

 季迦叶不客气道:“还有。”

 牛仔了下来。余晚盯着他,依旧一言不发。

 季迦叶慢慢开始解开衬衫、皮带…

 余晚还是那样。

 眼眸漆黑,带着冰凉的冷意,与她最最坚决的倔强,刺在人的心里,是真的伤人。

 她要的,不过是他不再出现,所以甘愿和他上

 她不要再见他了。

 季迦叶漠然的、冷冰冰的,命令余晚,转了过去…

 很痛。

 余晚死死咬着。她眼前又陷入一团黑暗,她什么都看不到了。明明前方有光的,可那道光里,似乎有个更可怕的身影——那人推门进来,还喊她小晚,真叫人害怕…余晚揪着底下的单,只能一直睁着眼。后面的人也不安抚她,只是那样,就是没有尽头的‮磨折‬。

 整间屋子安静着,呼吸克制而沉缓,更被努力压抑着。

 …

 终于结束。

 余晚身上全是汗。

 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又被他丢到水里去。

 浴室里烟雾缭绕,除了水声,没有其他多余的声音。花洒的水热热浇下来,余晚后背被淋的微痛。还是那样,她扶着墙,被他往上托了托…那些为烫的水意随着他的动作,有些难受。余晚还是努力忍着。

 又做了一回,两人才算洗完澡。余晚头发哒哒的散在身后,他坐在那儿,看着她。

 一切都是无声的。

 他捉着她的手,和山顶那回一样,要求她。

 余晚撇开脸,忍不住干呕。

 他掐着她的脸,四目相对,季迦叶冷峻的说:“不是你要谈条件的么?这就是条件!”余晚眨了眨眼,一言不发的依照他的要求做鬼伏。

 余晚面无表情,季迦叶也没有表情。

 所有这一切都不正常,更像是惩罚,是易,是彻骨的离心。

 真他妈叫人难受!

 “算了。”季迦叶忽然觉得乏味。

 余晚松开手。

 她说:“我能走了么?”

 “不行。”季迦叶示意她过去躺好。余晚还是和先前那样,这一回,他倒是主动将她翻了过来,正面朝上,屈起腿。余晚微怔。下一瞬,季迦叶伏在她的腿间,将她的稍稍往上抬了一点,他吻她,慢慢的吻,用他柔软的舌开始一点点吻她。

 触碰到的瞬间,余晚更是楞在那儿。还来不及反应,她所有的手指、脚趾已经下意识的用力蜷起来。她反手揪着底下的单,紧紧揪着。

 这也是他的‮磨折‬么,余晚迷糊糊的想。

 他最后,让她战栗,从骨子里战栗。

 余晚眼眶红了。他才离开那个地方,自下而上,季迦叶吻她。到了边,他垂眸怔怔看了看,没有再吻,只是低头,吻在脖子里。

 上一回余晚咬在他的肩膀上,这一次,他咬余晚的肩膀。

 余晚痛得终于“嘶”了一声,像是打破了一室的沉默,季迦叶抬起头。

 他眨了眨眼,终于吻她的

 凉凉的一个吻,他眨了眨眼,又抬头看她。

 男人眼镜摘了,出漆黑的一双眼,眼尾纹理很漂亮,连眸子里的冷漠都少了许多。

 他只是这样看着她,沉默,不说话。

 余晚问:“我可以走了么?”

 季迦叶拥着她,还是说:“抱着我。”

 余晚便依言环住他的,抱着他。

 他的脸埋在余晚的颈窝里,将她搂得很紧,双手扣在一处,紧紧攥着。

 …

 季迦叶醒过来的时候,余晚已经走了。

 他给她的卡,余晚上次忘了,这次却留了下来。

 电脑上,有新的邮件。

 是余晚发给谢佳,顺便抄送给他的。

 余晚的工作交接。

 季迦叶点开邮件。

 余晚写得条理清楚,一件件事无巨细。

 这是她看中的工作、看中的人,如今被他亲手毁了。所以,她也走了,用最直白、最残酷的方式,离开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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