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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在最高峰时
 这时我才意识到,七年前的这个晚上,正是我和梅宁、梅雪姐妹俩第一次见面。不仅梅宁记着这个日子,在我和梅雪六年的共同生活中。

 这一天曾经被梅雪一再纪念过五次啊!听梅宁的声音如痴如醉,满含着淋漓的情爱:“今天晚上,我要告诉你我最后的决定。”

 当梅雪红着脸,与谢名相拥走进卧室,并轻摇纤手向我道别时,我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小梅定睛看了我片刻,从她的眼神中,我好像感觉到,从前一向细心的她。

 其实并没有因为近来移情别恋而忘记这一天的意义,只不过,在这种靡放的气氛中再和我共同怀念相识相恋七年的感情,就实在有些好笑了。

 我傻傻地呆坐在沙发上,听到里屋传出的隐隐说笑声,从心里感觉我和小梅这座婚姻的大厦已经完全地倾斜坠了,又过了五、六分钟,手中的电话再次响起,我看看号码,是梅宁的来电。

 卧室的门开了半个,闪出谢名的半张脸:“许哥,小梅让我问问你,你怎么还不走啊?”“嗯,我马上就走。”“小梅已经光了在上等着我呢!小梅限你两分钟马上消逝。”

 “你们他妈的急着上火葬场啊?”“许哥,别赖在那儿了,小梅现在是我的老婆,这儿现在可是我的家,不走我就要打110了。”

 谢名笑眯眯地和我开着玩笑。非常奇怪,当时也不知怎么了,我感觉他的微笑中有一丝像刀锋般‮实真‬犀利的嘲讽,这种隐而不的嘲讽,剥夺了我做人的最后一丝尊严和体面,是我生命中根本无法承受的东西。

 面对这个一再占有我子的‮体身‬、使她受孕之余,还有占有我的栖身之所的男人,我突然间爆发了,不,应该说是脑子的神经跳闸了…五分钟后。

 当我肌上的神经终于止住了极度‮奋兴‬的反应,一只手捂着还在血的额头,另一只手擦去快蒙住双眼的血,看到的景像实在有些血淋淋的。

 谢名倒在地上,脸上还有一些碎玻璃碴,脑袋像个血葫芦似的,惊恐不定的眼睛中泪水直,嘴里神经质似地嘟囔着:“呜…他妈的,你还要杀人啊!他妈的,老子不玩了…”

 他的右胳膊上,着半只啤酒瓶。小梅先从极度惊骇中清醒过来,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两边腮帮子被我两个巴掌给得青肿,说话时嘴里还冒出一些血沫子。

 “老公…你疯了吗?”她的眼神极端地惊疑不定,像两只受伤的兔子,动作也畏畏缩缩地,出压抑不住的深深的恐惧。

 “我没疯。”我居然还向她温和地笑了笑。“你他妈的,呜…老子这儿被你扎的,都出白了!呜…”

 谢名好像还是没有缓过劲,当小梅爬过去帮他时,他竟一把将小梅推倒在地:“你他妈的,都是你,这是你们给老子设的套,房子刚转让过户给你,你们就要对老子下毒手了。不干了!老子不干了!”

 他的反应越来越烈,越来越失常,直到我走过去,举起拳头威胁后,他才老实起来,也慢慢地镇定下来。

 小梅将他的伤口略做一些清理后,想过来给我也清理一下,我一挥胳膊,将小梅推到一边,心中虽然无比地悲痛与后悔,但还是就在这一会儿,我终于作出了一个决定:“小梅,咱们离婚吧!”

 小梅像是被电击了似的,脸色雪白,‮子身‬抖了抖,神情茫然地看着我:“老公,你说什么呢?”我叹了口气:“…傻瓜,一开始只是一个游戏,你玩得太投入了。”

 小梅终于明白了些,她看了我半天,终于从嘴里发出一声惨叫,那种声音,似乎是膛开裂时所发的声音:“天啊…”“我走了。

 明天办手续,房子财产一人各一半。”说完这句话,终于算是把中郁懑之情一而尽,把心中最阴暗的情结彻底解开。

 但是心里更加空的,觉得自己特别没劲。“那孩子呢?孩子也一人一半?王八蛋!你觉得婚姻没意思了,想找刺,你让我红杏出墙,你让我尽享情爱之,现在你又嫌我了。

 你这是给我设的计是不是?你早就厌烦我了是不是?…你为什么要离?难道我还没有足你吗?你要我做什么我没有做?许放,我…我不能没有你啊!我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同意了,你不能这么骗我啊!”小梅满脸是泪地摇着我、抱着我。

 最后失声痛哭起来,我慢慢地抱住了她,心里一酸,眼角也溢出些泪水。“今天是我们相识七年整,你为什么忘记了?”小梅更加委屈,抬起小手,在嚎淘中‮劲使‬地拍着我:“老公,我没有忘啊,人家没有忘…

 人家是想,今天不也是你和小宁认识七年了吗?我整整霸占了你七年,当年拆散了你们,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想今天让你和小宁也续续旧…老公,我真是这么想的啊!不信你问谢名…”

 “她刚才说过,今天原本想我们仨一起庆祝这纪念的,而且以你为主。”谢名扯扯嘴角,苦笑了一下,没有就这个话题再继续,顿了顿,扫了一眼我怀中的小梅,低声说道:“小梅很爱你。

 许放,这种游戏,如果你玩不起,就不要再玩了,小梅并没有因为我的缘故少爱你半分,其实,我和她之间,如果不是你的鼓动,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故事的。”

 我低下了头。谢名乘机擦干眼泪,略收拾了一下狼狈形容。看我面无表情,他便回到里间忍着痛开始收拾东西,我随着他走进里屋,看着他收拾好东西,小梅在外间的沙发上坐着。

 惊魂未定地小声泣着,我们三人之间再没有任何对话,一直到他默默地离开我们的家,小梅都再没有抬起头看他一眼。

 我把他送出门以后,临别之时,我看着他苍惶地拎着皮箱和皮包,招呼着出租车,心中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呐呐地说道:“小谢,我…我有些失常,伤着你了,很对不起。”

 小谢扭脸看看我,摇‮头摇‬说:“许哥,不说了,你写的《帮助子去偷情》我看过了,与子去情人家同住,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同居一个屋檐下,根本不可能的。”

 然后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些奇怪的话:“传统的婚姻,就像计划经济,表面上稳定,永远为着对方做出最大的牺牲,其实现在这种社会,有太多的外界惑,越内向的东西越脆弱,说完就完。

 开放的婚姻,就像开放的市场,自我很强,表面上很危险,不过只有你做好心理准备,相对来说,边际效益非担不会随时间递减,反而会因为换而实现价值递增。”

 他向我摊摊手,彷佛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一件很私人、很龌龊的事情,而是为着全人类所面临的共同问题进行的一种社会行为实验。

 回到家里后,小梅已经止住了哭泣,只是怔怔地看着墙上挂的一幅油画。我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放在桌上的‮机手‬又响了起来,小梅拿起电话,看清号码后,没有任何地迟疑,便接通电话。

 “妹妹,我告诉你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吧…你姐夫…已经转了了,要做回老实人了。”刚张嘴说出两个号码,便闭上了嘴。

 原来是那边梅宁将电话挂断了,又过了几分钟,我的‮机手‬再次响了起来,我正伸手接过来,梅雪毫不犹豫地再次抢过电话。

 “告诉你,梅宁,许放根本舍不得离开我,你死了这条心吧。你看,现在他就在我的边上,我把电话放到茶几上,他要是来接,我就把他让给你,他要是不接…你就不要再自寻烦恼了,你还是个女孩子,不要不知羞!”

 说完,她便把电话重重地放到玻璃茶几上,拭去眼角的泪痕,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听到‮机手‬里传来近乎绝望的呼唤,我的手微微一动。梅雪冷冷地一笑,随手检起地上刚刚从谢名胳膊上拔出来的血迹斑斑的啤酒瓶,对准自己的‮腹小‬,等着我的反应。

 几分钟后,电话便永远地挂断了,梅雪扔掉那件凶器,“哇”地一声嚎啕,扑到我的身上。当晚上,我们像新婚一般,绵了‮夜一‬,直到天明,小梅才问我,她万一怀上谢名的种,该怎么办?

 我将头埋到她的房中间,像个孩子一样啜着终于回到自已嘴里的头,心满意足,因而表现得特别大度。“也算是纪念你们之间的一段情缘,就留下来吧!”

 “你杀了我吧,可别再说什么情缘了。羞死我了。”“你不是说很爱他吗?”小梅板起脸:“你是我的老公,我只爱你一人,我再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女人啊!就在这张上,时间倒推24小时,你不是正…”我的话还没说完,小梅腾地一下子将我推到一边,歇斯底里地指着我:“告诉你,不要再提那些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足你!至于我对他的感情,全是假的。”

 “小梅…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全是我的错。”“老公,好老公,求求你,不要再提他了。”

 我一面低头认错,一面回忆起她记里写的话,其实不用看她记,用鼻子都能想出来,一个婚内的女人,情愿为别的男人怀上孩子,这一定是一种异常炽热的爱!

 本能告诉我,她对谢名的爱,有相当一部份‮实真‬得完全不容任何质疑。我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她的回归,说到底是出于恐惧失去家庭和老公,还是对他的炽热的爱,可以随时因时因事而冷却下来。

 有些东西,可能不属于同类物,根本无法量度和比较,比如,她对于谢名的爱,哪怕只是一个短短的波峰,之后便永远消逝淡去,但是在最高峰时,有没有超过她对我在所有时期爱的最顶点呢?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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