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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中大悔
 天哪,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情吗?我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师娘的目光只往地上瞥了一眼,便转向窗外,装作没看见。

 “元儿,我给你的那本金雁剑诀你练了吗?”我一听是这个,心神微定,道:“师娘秘授剑法,弟子哪有不练的道理。剑招俱已练,只是…”

 “只是什么?”我此刻已镇定下来,心想刚才一幕师娘看也看了,自己紧张也无益,何况她也不是头一回知晓,我在她眼里反正已是个烂人,大可不必如此在乎了,笑道:“只是那套剑法虽然妙无比,威力似乎…似乎有点…那个。”

 师娘一声轻笑,低声道:“今晚我就是为这个才来找你…”话说一半便住了口,脸上的红晕扩散,低头看着地面,脚尖在地上轻轻擦动,似乎有话不知如何开口。

 忽然深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转过头来,明净的目光与我相对:“这套剑法是百年前我华山派一位前辈高人所留,正中有奇,奇中有正,纯以偏锋而得华山剑法之正道,威力绝伦。

 你练来练去觉得威力平平,是因为只练了招式,没练这位奇人留下的心法…”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细绢递给我:“心法在此,你照着练,不剑法定会大进,只是切记循序渐进,不可之过急。”原来如此,那套剑法还有这许多古怪。

 但为何师娘只授我一人,莫非其中大有情意?我一边寻思一边接过那条细绢,定睛一瞧,登时心中狂跳,面红耳赤,作声不得。那条细绢上和那本《金雁剑诀》一样,绘着一个个‮女美‬图形。

 不过那本绢书上的女子一身宫装,这条细娟上的女子却不着寸缕,春光无限。或盘膝打坐,或支颐侧卧,丰坟起,肥四溢,‮体身‬上画着一道道红线,似是真气流走路线。一句话,比我的宫还宫!

 我的神情早在师娘的意料之中,她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你不必奇怪。图上这些女子虽然不穿衣衫,却不涉亵,画图的那位前辈是要让你瞧个明白,这心法是如何练的…你不可想歪了。”

 这番话虽说得冠冕堂皇,但话语中的一丝羞意却难以消除,显得甚是心虚。我笑道:“是,师娘,不是所有的女子体都是宫,这一点弟子心里还是明白的。”

 师娘轻轻一笑,目光忍不住又向撒了一地的那些宫瞄了一眼,叹了口气,道:“你这人啊…

 或许我不该把这套武功偷偷传给你,但前辈绝学任其湮没却也可惜,要是给其他的弟子练,吓也把他们吓死了…只有你子浮华跳,又…贪花好,天生就是练这套剑法的料,希望你别练上路才好。”

 听了这番独白,我哈哈大笑,道:“师娘批评得是!”师娘看看我,忍不住又道:“你先别得意,我可把话说在前头。

 练这心法,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体身‬会有…小小不适,你到时可别…埋怨师娘。”我听她这话说得吐吐,脸上红晕又在四散,心中微觉奇怪:“想练成绝世武功,自然得吃些苦头。弟子不怕,何况师娘怎么会害弟子?”

 回答我的却是幽幽一声长叹:“我一直都拿不定主意,说不定我就是在害了你!”我不明所以,无言以答。

 师娘顿了一顿,脸上浮现一种奇怪的表情道:“你练这套心法不可被师弟师妹们看见,玉女峰晚间无人,你晚上到那儿去练罢!”

 我答应了一声。师娘转身便出房,忽又站住,也不回首,轻轻地道:“元儿,你以后少写些曲。

 你是华山首徒,后要闯江湖,扬名立万,教江湖上的好汉个个都敬仰于你。眼下要专心把武功练好,切记少想一些七八糟的事情。”

 那首诗她果然看见了!我坐在上捏着那张女图谱,看着她翩然出房,心中百感集,不知是喜是愁。师娘果然明白了我的一片痴情,但委婉地予以拒绝。

 而出于一片殷殷期盼,又瞒着众人偷偷将一位华山前辈的武学遗篇转与我,希望我勤加练习,武功增进。我心中深为感动,却也一片失落。

 第二天和众师弟们一块见到师娘,她待我的态度仍是温柔可亲,但再也不肯和我单独在一起,也尽量避免和我说话,目光偶尔和她相对,她立刻转过脸去。

 我知道,我和师娘再也不会有从前那样亲密无间的时刻了,一道深深的鸿沟,已隔断在我们中间。唉,就照师娘说的做吧,把武功练好,将我华山派发扬光大,以此回报心中想兹念兹的玉人师娘…

 当天晚上,我就只身上了玉女峰。从此白默然练剑,晚间独自修习,一不辍。白雁和观子仍然滞留华山,白雁每抱着小娃娃和我们高谈阔论,肆意顽笑,夜里便与师娘剪烛私语,抵足而眠。

 观子则成天徘徊在试剑台,考察华山弟子武功。可能是个性相近的缘故,他与二师弟倒有说有笑,相处甚洽。

 照师娘交给我的那篇宫图谱练了三个夜晚,我就明白师娘所谓“‮体身‬有小小不适”的含义了!

 这套心法绝对是少儿不宜!因为练着练着便会火焚身!第‮夜一‬照图中所绘线路运转真气时,忽然暴涨,满心皆是情

 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自云雨经历以来,‮体身‬较以前更易冲动,忙收摄心神再练。不料越练身上越是难受,似乎随着真气流走,条条血管都要爆裂一般。

 只能废然而止,自怨自艾一番后怏怏下山。第二夜再练,火又起,噬‮体身‬,痛苦不堪,而停练片刻,真气一歇,火又慢慢止息,这时已觉古怪,忽地想起师娘的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心法作怪,但我能怎么办?难道去找师娘问罪?人家可是有言在先。我只有‮夜一‬
‮夜一‬咬牙再练,不料所谓恒心毅力碰上这种倒霉武功,竟是全然无用。

 到了第五夜,我就几乎再也支持不住了,于是出现这样的情景:华山玉女峰上,疏影横斜,月人,一位青衣少侠盘膝而坐,满头大汗,口中“呵呵”有声,双目赤红,就似要出火来。

 忽地大叫一声,抱住身旁的一棵大树,‮体身‬上下‮擦摩‬,不停地“咿呀”叫…这叫什么倒霉形像!可是这当真不是我的错。那时心里虽是明明白白,知道练功已到关键时刻,熬过这‮夜一‬,便可练成这金雁心法的第一层。

 但真气四,情在全身窜,一心想着‮体玉‬横陈、丰颤动、击水等种种的秽场面,‮体身‬彷佛已不归我所有,似乎整个地变成了一只发情的兽。

 我以极大的毅力,勉强使自己离开了那棵树,重又盘膝坐倒。一阵阵冲动袭来,目光又起来。

 直勾勾地又看着那棵树…心神一分,真气在体内窜,再也控制不住,而情愈发难忍。去他妈的鬼绝学!我终于决定放弃了,大叫一声:“我!”

 便一跃而起,这时耳旁忽然有个柔和的声音道:“小元子,坚持住!”接着身后一暖,有人用手掌抵住我的背心,缓缓注入一股真力。这道真气既绵且长,彷佛一道清泉,引导散漫于四肢百骸的杂乱真气,缓缓运转一周天。

 最后百川归海,聚向檀中,之后真气便从容转,绵绵不觉,再无滞。呼…第一层心法终于练成了!亲爱的师娘终于不忍心让我死于这“‮体身‬的小小不适”之下。

 我猛地转身,大叫一声:“多谢师娘相助!”却不呆了,身后那人向我伸出舌头做个鬼脸。接着“格格”

 一阵娇笑,却是白雁!她亲热地拍拍我的头道:“你师娘不来啦!她把你交给了我,让我不能看着你火焚身而死。”我结结巴巴地道:“她…为什么自己…不来?”白雁盈盈一笑,道:“因为有些事情我敢做,她可不敢做。”

 说着捉住我的手拉在她的肩上,笑道:“现在可以和你的白雁师姑亲热亲热。”我大吃一惊,楞楞地看着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雁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便宜你?傻小子,华山雁的金雁功,每练成一层,若不立刻和女子后后患无穷。我是受你师娘之托。”***

 “白师姑,您不是开玩笑吧?我可是你的师侄呵!”“谁和你开玩笑,是真的啦!还楞着干什么?来啊?这种事难道还让师姑主动不成?”白雁笑嘻嘻地把我的手又往她头颈上拉了一拉。

 “师姑,当真是…师娘托你来?”我此时已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半搂着白雁,看到月下的她笑得眉眼弯弯,心中犹是半信半疑。

 这位美貌师姑虽已结婚生子,却和阿慧一个德,极是顽皮胡闹,焉知她不是在耍我?白雁瞧了瞧我,“哼”的一声,把刚才拉到颈上的手推开,嗔道:“你师娘苦苦哀求了我半天,我抹不下几十年的老情,才接下这么倒霉的差使,哪知你这小鬼头还来疑神疑鬼。

 哼!你有什么好的?觉得自己长得帅么?我堂堂衡山白雁偏要来勾引你!我走了,你接着去搂那棵树解决吧!”说着忿忿地站起身来,便要举步下山。

 我这时方信了她的话,同时感觉体内内息虽是平稳转,但满身情却是分毫未消,反如柴火般越烧越旺,炙得全身滚热,难受之极。

 眼见白雁窈窕的身影就要消失在一排杨树之侧,心中大悔,这样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美事,居然被自己硬生生搅了,真是白痴!我要让白师姑这么清清白白地走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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