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应瞳脸很吓人
心理医生首先要让病人放下戒备,才能慢慢走进对方的世界当中,陈歌无论外形还是给人的感觉都很好的符合了这一条件。
“你是心理医生?我记得这楼里没有人从事这个职业,你是新搬来的?”“算是吧,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没有恶意。”
陈歌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满意的事情,你可以随时赶我走。”
双目失明让陈歌变成了弱势,而他正在最大限度利用这份弱势。“那孩子比较脆弱,你别
说话就行。”
女人主动抓住了陈歌的胳膊:“慢点,前面是沙发,往左走…”陈歌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成年住户并不像其他门后世界那些怪物一样坏,当然也不能说好,他们给陈歌的感觉就像是生活中的普通人:“真不愿意把他们和尸体联系到一起。”
在女人的引领下,陈歌进入里屋,空气中的臭味变得浓重,更加糟糕的是其中多了一股
类腐烂的臭味,这是在中年男人房间里没有闻到的。“对了,能否告诉我你和这孩子是什么关系?”
“关系?”女人思考了一会,说出了一个陈歌之前没有想到的答案:“算是朋友吧,他没地方去,我就先照顾一下他。”女人回答的模棱两可,她说完就走出去了。
把陈歌和那个男孩留在了里屋。摸着墙壁和衣柜,陈歌的腿触碰到了
,他缓缓坐下:“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很抱歉,我看不见你,如果你在我身边,能不能说一句话,或者轻轻拍一下我的手。”摊开手掌,陈歌等了半天掌心突然感到了一丝凉意。
那种凉和尸体冰冷的感觉不同,触感很柔软,根本不像是被人触碰,更像是吹过了一阵冷风。“应瞳?”陈歌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但并没有得到回应,片刻后在距离陈歌一米多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个男孩的声音:“我叫阿目。”
这个男孩的声音和现实当中应瞳的声音有五、六成相似,非常稚
。陈歌看过应臣和应瞳的资料,现实里应瞳已经十岁,但是眼前这个孩子的声音更像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
“阿目,你能不能告诉叔叔,你和外面那个大姐姐是怎么认识的?”陈歌想要先弄清楚大人的份身,如果女人可以信任。
那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对方争取到自己的阵营当中,独自一人在大楼里太危险了,“你是说裙子女士吗?”男孩怯生生的反问了一句。
“裙子女士?”男孩对女人的称呼非常奇怪,感觉这个名字就像是小男孩自己随口起的一样:“你平时都这么称呼她吗?”
“恩,裙子女士和木头先生一直在照顾我,他们是很好的人,陪我一起玩游戏,一起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男孩的声音天真可爱。
但陈歌听着
皮疙瘩都起来了,在他看来,这栋楼内所有住户,除了应瞳和应臣外全部都是尸体。
裙子女士和木头先生这样的名字一看就是小孩子自己起的,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测,但因为太过忍残,他根本不敢说出这个猜测去试探阿目。
“裙子女士和木头先生是夫
吗?”陈歌随口问了一句。“不是,裙子女士非常喜欢生气,脾气很差,木头先生很不喜欢她。”小男孩声音怯怯的:“我和木头先生都有点害怕裙子女士。”
“我可都听见了啊!”客厅里传出了那个女人的声音:“这都是谁教你的?”女人脾气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不过裙子女士虽然脾气很差,可她也有温柔的一面,每次我生病的时候她总会出现照顾我,还会陪我聊天,给我讲故事。”
男孩描述的画面很美好,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可能带着笑容,可惜陈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孩子的声音。
“每次你生病的时候她总会出现?是你爸爸和妈妈拜托她来照顾你的吗?”陈歌试着一点点打开男孩的记忆。“是的,我爸爸和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他们走的时候请求裙子女士、木头先生、红姐小照顾我。”“三个人?”嘴上说的是三个人,陈歌心里念叨的却是三具尸体。“阿目,你能不能给叔叔说说他们三个都长什么样子?”
陈歌没有去问任何会让男孩痛苦的事,他没有提利器恐惧症,没有去问男孩是怎么得的这种病,反而是顺应着男孩讲述的童话,仿佛一个最忠诚的听众。
“裙子女士一直穿着一件长裙子,裙子上绣了好多花,摸着感觉每朵花都不一样,木头先生不喜欢说话,他的皮肤摸着很硬,就像是树皮一样,红姐小很爱干净,头发总是
漉漉的。
她特别特别喜欢红色,身边所有东西都是红色的。”男孩性格并不内向,似乎很爱和人交流,他就像是炫耀一般。
将三个人的名字和特征说了出来,关于裙子姐小和木头先生的介绍陈歌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最后一个红姐小却起了陈歌的注意。
裙子女士和木头先生的特征都是用手可以触摸出来的,唯有红姐小不同,她的名字中带着一个红字,而色彩是盲人分辨不出来的。
眼前的男孩自称阿目,裙子女士之前也说了,这孩子眼睛正常,并不瞎,按理说他不可能是应瞳。
但是陈歌听到了男孩的声音,觉得男孩的声音和应瞳很像,这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他认为男孩肯定和应瞳有关,只是中间发生了某种变故。
陈歌又询问了一些关于男孩父母的信息,通过男孩的话,他能够听出男孩非常想念自己的父母,在男孩的记忆中。
他的父母对他非常好,无微不至的关爱,时时刻刻的照顾,男孩的父母就像是一双温柔的大手轻轻将他呵护在掌心。
聊到这里,陈歌已经发现了问题,男孩记忆中保留了很多美好的东西,他曾有过非常美好的过去,这时候再看他得的那种病就会感觉非常突兀。
一个生活在这样温暖环境中的孩子为什么会得利器恐惧症?他为什么会一看到尖锐的东西,就幻想有人拿着那东西要刺瞎自己的眼睛?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人生中最关键的转变是从哪一刻开始的?对男孩的生活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后,陈歌小心翼翼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阿目,你认不认识住在七楼的应臣和应瞳?”
“不认识,我一直呆在屋子里,从没有出去过。”“不认识?”为了确定,陈歌又朝客厅的裙子女士问了一句:“阿目从来都没有走出过这个房间?”
“是啊,他患有利器恐惧症,别说看见尖锐的东西,就是听见利器、尖锐这两个词都会产生反应,我怎么放心让他出去?”
裙子女士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紧接着陈歌听到了倒水的声音,没过一会,脚步声又响起:“你要不要喝点什么?”“不用了。”陈歌可不敢随便喝陌生人倒的水。
尤其是在自己看不见的情况下:“阿目不认识应瞳和应臣,但你作为这里的住户应该认识他们兄弟两个吧?”“当然,他们兄弟俩很可怜,父母早逝,是被亲戚养大的。”
裙子女士似乎很了解应臣和应瞳。“那你对他们兄弟俩印象怎么样?”陈歌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跟自己交流的“人”赶紧抓住机会询问。
“他哥人品没的说,热心、善良、特别喜欢小动物,工作认真、成绩优秀,是我喜欢的那一款。至于他弟弟我不太好评价。
感觉他弟弟就是个拖油瓶,双眼失明,生活无法自理,还总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像精神不太正常。”裙子女士的话让陈歌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在裙子女士心中,应臣那么完美,而应瞳的形象则非常糟糕。“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可不一定是真的。”陈歌感觉就算自己直接告诉对方应臣是个杀人魔,对方也肯定不会相信。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也是盲人,我可没有歧视盲人的意思,只是他弟弟性格确实很糟糕。一直被哥哥照顾,靠哥哥生活,还总是没事找事,老是偷偷往外跑。
他也不想想离开了哥哥,他一个盲人靠什么生活?”裙子女士说话很直。“你这么讨厌应瞳?那你有没有觉得应瞳和阿目长得很像?”陈歌眼睛看不见。
但他觉得就算光从声音也能推测出一些什么,可裙子女士却好像完全没有发现阿目和应瞳之间的联系一样,“别开玩笑了,阿目刚过的六岁生日。
那个应瞳已经快十岁了,体型身高完全不同的。”“我是说长相,你提身高干什么?”陈歌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他不断追问。“长相这个还真看不出来,应瞳的脸很吓人,跟阿目完全不同。”
裙子女士接下来说的话让陈歌感到一阵
寒:“应瞳很少出门,我记得他第一次偷偷离家出走,结果就从碎石堆上掉落,脸上蹭破了一大块皮,靠近眼睛的位置还被扎进了钉子,要不是他哥哥及时找到了他,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毁容?”陈歌感觉这就是应臣制造的意外,应瞳很可能自己也知道,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逃走。只不过现实是,应瞳一次次逃走,但又一次次被应臣抓回去。
自己现在经历的正是当初应瞳的经历,作为一个盲人想要躲避应臣真的太困难了,“好吧,长相、身高虽然都不一样,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的声音很像。”陈歌还是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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