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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将全部打趴
 但又如何对得起他诵读过的圣贤书呢?或者说寒窗苦读的举人、进士们到底领悟了几分圣人教诲?还是说这些金榜题名者在走马上任之后就统统抛弃了?

 亦或者那些经典本身就有瑕疵?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从赵钧恩的所作所为中,丝毫不见他有恪守教诲、有领悟经义。

 其中的缘由复杂难解,我一时难解,只能作罢。西直街上以奢侈商铺居多,如宴楼、布庄、首饰店、金石铺等,入夜后均已紧闭门面,街上行人稀稀疏疏,偶有一队披甲士卒沿街巡逻。

 不过瞧那步伐与散兵游勇无异,不过他们既未对我们发难,手中也无强劲弓弩这等伤人利器。

 更何况还有武功盖世的娘亲陪同在旁,我自然无惧。我们‮子母‬如同出来散步的常人,悠然自在地行街过巷,安然无恙地回了拂香苑。

 踏上门前台阶时,惊觉头顶暖芒甚是明亮,一抬头才发现,檐下竟是齐齐挂着四盏灯笼。我霎时明了,这是杨玄感与娘亲约定好的暗号,无怪他提前隐在赵氏别苑,看来娘亲早有准备。进了庭院,却见石桌上点着一红烛,在夜中格外显眼。

 那位僧衣覆体的老妪正坐在一旁,手掐念珠,口中喃喃诵经。“嬷嬷深夜在此等待,所为何事?”娘亲款款走近,淡然相问。老妪停下动作,睁开双目,合十道:“阿弥陀佛,佛子明便要离去了么?”

 “嗯。”“杨大人来找贫尼时便有所预料,没想到果真如此。”老妪点头称善,“可惜佛子得此地,贫尼却不能。佛子可知此代之事,何时可了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娘亲语带机锋,我听得一知半解,老妪却毫无怨言,持礼点头:“善哉善哉。”说罢,略微伛偻的老妪起身离开,口诵经文,回了后院,这一番交谈,我听得云里雾里,结束得也莫名其妙。我望向娘亲,但她神色如常,反而说道:“霄儿,沐浴之后好好休息吧。”

 “是,娘亲。”我点头称是,忽又想起明要逃离此地,便问道,“明几时起?”娘亲淡然一笑:“几时都可。

 那吕莫槐陷害我们畏罪潜逃,不会兵戎相见的。”我一想也是,且不说他们给我们‮子母‬罗织的罪名是杀害平民之后畏罪潜逃。

 经过了今夜之事,想必他们已知拿不下也留不住娘亲与我,哪怕彼此近在咫尺,他们也会假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于是我忧虑尽去,放心地前往东厢沐浴。

 就连包袱都留待明再收拾。大风大之后得上榻,我睡得格外安详与舒适,‮夜一‬无梦后舒适睁眼,天光敞亮,估计已是辰时了,待我洗漱之后踏出房门,见到娘亲正坐在石桌旁望着我。

 “娘亲。”我快步向娘亲走去,到了近前仙子花容微微嗔怒:“娘随口一说,霄儿真就睡到上三竿呀?”我明知娘亲是假意责骂、实则作弄,却也只能挠头道:“孩儿只是听娘亲的话嘛…”

 “好了,将早食吃了,我们尽早出发。”娘亲点到即止,宠溺一笑,起身从食盒里端出一碗莲子羹。“是。”我乖乖坐下,用起早食来。

 “不过近为了调查屠村血案,霄儿的武功倒真是荒废许久,待‮定安‬后霄儿可不要偷懒。”“嗯。”我一边点头一边用食。我心中也有些警醒,昨练武时已发觉自己有些筋骨迟钝了。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除了娘亲这等臻至化境的绝世高手,其余练武之人都需夜不辍方可保持状态。待我吃完早食,简单收拾包袱,我与娘亲便乘上拂香苑的马车启程。

 果然不出娘亲所料,内外二城皆无阻碍…内城治安本是严进宽出,若有紧急事务可以严查进出或者封城。

 但楚县中的一干怙恶不悛之人等显然没有此意,说不定还觉得我们‮子母‬是烫手山芋,趁早扔出去更加心安。一路畅通无阻,车驾直出东城门外,我们便与之“各奔东西”

 城门与官道间尚有一片宽敞的空地,有茶水摊子,有木卖薪,有人扶老携幼,也有马车舆驾等候主人或者顾客。回头看,偌大城门下几个小兵玩忽职守,进出人畅通无阻,通报告示也无人注意。

 “霄儿,我们去那边看看。”娘亲所指乃是那错落停着的数辆马车,若羽玄魔君有所安排,自然是于准备好车马。据他所言,乃是一位故人等候?会是谁呢?我摇‮头摇‬,多想无益,见了便知。

 跟着娘亲走近一些,有几位车夫也热情地招揽生意,但我皆不识,应非羽玄魔君所指之人。

 直到见了一辆距离官道不过数十步的马车时,我忽然眼前一亮,其实车舆形制、外饰走马倒是平常,关键在于那车夫,穿着朴素,壮实黝黑,一眼便知是个庄稼汉子,面带毅

 正倚着车辕闭目养神。见了此人容貌,我略感意外:“胡大壮?!”听得我唤出名字,胡大壮睁开眼睛,面不改地寒暄道:“公子又见面了。”他没了前的咄咄人、浑身带刺。

 而是不卑不亢。前还窘迫得只能落草为寇,今却成了水天教的接头人,世事时移也不致于如此迅速吧?听他应声称是,我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你是送我们去扬州的吗?”

 “不错,公子,仙子,快上来吧。”胡大壮点点头,打开了车帘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娘亲与我先后进了车厢。

 但我对他这两间的转变甚为好奇,于是探头问道:“胡…胡大哥,你之前就是水天教的教众吗?”

 胡大壮熟练地套上马缰,坐在车前,轻挥长鞭,马匹吃痛嘶叫,迈开四蹄缓步奔跑,拖动车驾,他将马车驶至官道上才答道:“不是,那会儿是真想上山当土匪。”

 “那水天教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是吗?”胡大壮大方接口,“也没有。”“那你为什么愿意入教?”“因为他们告诉了我,为什么这个朝廷不给我们‘好处’。”

 “啊?”我一愣,瞬间好奇心涌了起来,“为什么?”胡大壮却没有回答,专心致志驱车赶路。

 看来此乃教中机密,我也不再打听,转而问道:“胡大哥,大婶和你的那些…朋友都安顿好了吗?”胡大壮点头道:“多谢公子关心,我婆娘安顿好了,其他人也有去处。”

 “那就好。”我也松了一口气,“胡大哥,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就别叫我公子了,生分。”胡大壮微微一顿,倒并没怎么纠结,干脆点头:“好,那我就叫你一声柳兄弟。”

 “好!”巽风面而来。但无碍于我们交谈。胡大壮朴素而有傲骨,即使穷困潦倒、遭遇悲惨也不曾放弃,从不卑躬屈膝,更没有向贪官污吏低头。

 之前他为生活所迫、我为情势所,二人兵刃相向,不得已而伤之,其实我心中也十分敬佩,他虽然言语不多。

 但是心真诚、坦率大方,只要不涉及教中秘密皆是有问必答,我们二人倒是相谈甚。与他交谈半晌,我得知了他曾在楚的一家车行里谋过生计。

 但掌柜经营不善,又地处边陲,生意稀缺,后来更随着八骏车行将线路发展到楚,所属车行便关门大吉了,没奈何。

 他又回归种地的老本行…其实他在当车夫时也没有彻底离开过田地…接二连三地遭遇打击后,万事不求人的他走投无路,最终是想到了落草为寇,聚集了一群苦命人便上了山。

 恰好遇到了黑云寨的人,二者一拍即合,约定了投名状,拿到了唯一像样的武器…锈迹斑斑的破刀。按黑云寨的指示。

 他们一群人在外城苦力聚集的地方,推着木车、藏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等待,而后便是赵知县家的婢女前来雇佣,顺利进了内城,一边搬家一边等待我们,不过败逃之后的事情,他并没有透漏。

 我们聊了好一会儿,胡大壮才正经道:“柳兄弟,今你们出城较晚,要去扬州那边要加紧赶路,我得专心一点,”“嗯,好,小弟就不让胡大哥分神了。”

 其实他选择的时机恰到好处,妥当的话题已经聊完,其余机密以及伤心往事则不便询问,我也就顺水推舟,回了车厢里。

 我甫一坐下,便瞧见娘亲笑地望来,我霎时一愣,挠头暗想,自己和胡大壮聊得太开心,似乎感觉…冷落了娘亲?

 ***这种感觉尤为奇怪,我心说,不对啊,我不是发誓要独占娘亲,甚至成为她的枕边佳偶、入幕之宾吗?

 为何与一个五大三的汉子聊得火热而将娘亲置于不顾?转念一想,可能是调查血案时心神过于专注,以致于自己都快忘了“宏愿”

 为了挽回场面,我赶紧思考如何开口,回想近的风波,记起一个细节,便问道:“娘亲,为何孩儿觉得那个杨老先生有些怕你啊?”娘亲当直呼天子名讳。

 他作为受皇帝直辖的擒风卫,刚开口劝阻便收回前言,全然忘了忠君事国、维护朝廷,这岂止是简单的害怕,简直是如遇洪水猛兽。

 “原来是此事,倒是有其缘由…当年娘带着你爹去擒风卫陈述水天教的谋划时,杨玄感及一众擒风卫不愿妥协,想要将你爹生擒法办。

 娘和你爹一气之下,将他们全部打趴,而后娘略施小惩…以冰雪元炁冻住了他们的水道,没过一两天他们就服软了,杨玄感是坚持得最久的…三天。”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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