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直到朒裑被斩
除了感激,便是满满的敬畏。程宗扬心下暗暗感慨,即使再狂妄自负,毕竟只是江湖人而已。斗然踏入宫
,接触到朝廷最有权势的一堆大人物,这位周少主已经自觉地以属卫自居。
甚至以此为荣,哪里还有半点儿以往的自高自大?没等周飞献上殷勤,仇士良已经主动上前接过座椅,亲手放在御座下首。程宗扬笑道:“仇公公辛苦。”
仇士良眼圈一红,陪笑道:“小的哪里辛苦?倒是程侯,诛杀李辅国,不仅救下太皇太后,也救下我们这些奴才一条小命。”程宗扬笑道:“我辛苦,你也不容易。”
仇士良心里此时是五味杂陈,当初看到地上那具被大卸八块的尸体,他高兴得差点儿
过去。
李辅国这老东西!总算是死了!这可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啊!仇士良心花怒放,恨不能掏钱给程侯立个碑,好好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但最初的狂喜之后,接踵而来的危机感使他如芒在背。
看看这帮
昂慷慨的大臣吧,哪个没受过王爷的恩惠?哪个没拍过王爷的马
?哪个没有在王爷面前表过忠心?尚书左仆
严绶,庸碌无能,在地方当了多年的微末小官,攀上王爷之后。
突然变得功绩卓着,一路加官晋爵,各种功劳、誉望雪片般把他堆到金紫重臣,受封郑国公。
这会儿说翻脸就翻脸,落井下石比谁都快!李揆,国子祭酒,礼部尚书。热衷名利,素无德行。
以往见到王爷,必以父相称,王爷见其孝顺,多有爱护。这回朝局变动,王爷已将其内定为宰相。
而此时第一个主张诛杀王爷满门的就是他…今
是李辅国,明
若是我仇士良呢?今天李辅国被大卸八块,明天我仇士良会不会五马分尸呢?
有朝一
轮到自己,下场绝不会比王爷更好!一念至此,仇士良像是被兜头泼了盆了凉水,满心的喜庆都变成了深深的忧惧。
能不怕吗?连一手遮天的王爷都落得如此下场,自己还能落得好?大唐六年四帝,这眼看着第五位皇帝就要登基了,朝局如何,他们心里就没点儿数?王爷能把大唐这烂摊子维持住,容易吗?
唐国
成这样都没散了摊子,王爷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仇士良越听越不是滋味,有心替王爷分辩两句。
但群议汹汹,自己一张口,便是众矢之的,当场就要被这帮急于表忠心的文臣们当成猎物撕咬。仇士良把嘴边的话悄悄咽了回去,头一低,只当听不到,可心里七上八下,唯恐有人把矛头对准自己。
正忧惧间,程侯一句辛苦,让他眼泪几乎淌出来,自己辛苦吗?那是真辛苦啊。江王入宫,自己可是头一个接的驾,光在紫宸殿就跪了半宿,心中的煎熬没有片刻消停。
一面担心没奉承好未来的皇帝,将来被弃若敝屣。一面又怕自己办事不力,被王爷借机立威,杀自己这
给江王这新来的猴子看。动辄得咎,患得患失,还没办法对人说。
人家程侯什么份身?而且还有擎天保驾的功劳!也就是他身为外臣,不好封赏,否则拥立之功,救驾之功,除
之功,三件大功,再加上太真公主未来的夫婿,议亲议贵议功,妥妥一个王爵!还得是亲王,这会儿满殿都是见风使舵的高手。
他亲口道一声辛苦,对自己的攻讦起码会少一半!李炎年轻英锐,群臣议事,根本没想过回避程侯这个外臣。反而觉得有他在侧,更加安心。
当下问道:“仇卿,你的意思呢?”仇士良怔了一下,随即扑地叩首,尖声说道:“主子圣明!
奴才是主子的走狗,主子的吩咐就是奴才遵奉的圣旨,丝毫不敢有违。”李炎笑骂道:“让你出主意呢,你倒好,光顾着拍马
了。”
此言一出,仇士良心下长出了一口气,浑身骨头都轻了四两。挨骂好啊,挨骂说明亲近!就怕圣上对自己客客气气,转脸就砍了自己的脑袋。仇士良谀笑道:“奴才这点儿微末见识,怎比得了诸位满腹经纶的大臣?说出来只会让人笑话。”
“说吧。我听听。”“奴才遵旨。”仇士良也不起身,就那么趴在地上道:“奴才在旁听着,诸位大臣都说得极是!李辅国祸
宫廷,该杀!如今被程侯斩了。
倒是便宜了他!以他的罪过,挫骨扬灰也不为过!只是陛下知道,李逆子孙众多,还掌管着神策军,万一…万一出了兵变,恐怕惊扰陛下。”李炎面色一沉,“兵变?”
“荒唐!”“大胆!”群臣立刻痛喝出声,李揆怒斥道:“一派胡言!圣上恩泽四海,大唐军民百姓,无不心向陛下!”严绶捻须道:“神策军乃皇上亲军,深受皇上恩典,如何会作
?”更有人叫道:“莫非有人唆使?”
神策军一向由宦官掌控,有人唆使还能是谁?要是换作平时,被人这般含沙
影,血口
人,仇士良早就挽起袖子
过去了。
可此时殿内一堆大臣,有分量的太监就自己一个,李王死了,老鱼不在,王守澄那狗东西都成渣了,孤掌难鸣啊。“呯!”仇士良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敢再作声。
李炎盯着他的后脑勺,殿内的喝斥声渐渐低沉下去,程宗扬没把他们的表演放在心上,只侧耳听着后面的动静。
后面寝宫静悄悄的,不知道卫公是否已经跟夺舍了太皇太后的李辅国对上?以卫公的眼力,不会被李辅国瞒过吧?
当时他握着笏板的手掌青筋暴起,是想阻止自己,还是看出端倪?意识到太皇太后的躯壳下,已经换了人?杨妞儿也不在,是不是也去了后殿?
她与太皇太后更
稔,李喇嘛这狼外婆能瞒得过自小就耳聪目明的杨妞儿吗?程宗扬心里七上八下,眼看
身不得,索
心一横,催动真气。
丹田内,一颗赤红的种子静悄悄悬浮在气海央中,随着真气催动,飞檐下的阴影中,一
细如手指的藤蔓活物般蜿蜒伸出,往殿后探去。可惜,噬血藤只探出不远,就到了极限。
程宗扬一边尝试,一边仔细感应,自己能催动的距离将近十丈,大致能覆盖仙居殿,但很明显,噬血藤还大有潜力,只是自己的修为不足以支撑。
同时也是刚得到噬血藤元种,还有些生疏,熟练之后,范围能更大一些。噬血藤的本体似乎处于一个未知的空间中,通过催动丹田内的元种,藤身可以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内任意出没。
伸出的藤蔓,就像自己体身的一部分,不仅灵活得如同手指,还能清晰感应到环境的温度和空气的
动,甚至物体的颜色和响动。
这比如臂使指还要更进一步,就像是自己的意识大幅扩张,将整个仙居殿都笼罩在自己的感应范围之内。
不过限于自己的注意力,全神贯注才能感应小范围的环境,就像正常人平常也不会时时刻刻在意手指的触觉,舌头在嘴巴里的位置等等细节。
至于齐羽仙和鱼玄机,自己早已把她们移到殿外,绑得跟粽子一样,藏在斗拱处。两女
血被噬血藤
食,再无反抗之力,被血藤一
,便昏昏沉沉,丝毫挣扎不得。
有趣的是,自己还能通过血藤感受到她们肌肤的光滑和柔
…一念至此,就仿佛被一颗火星引爆,刚刚强
下去的
火猛然高炽。
旁边是唐国君臣奏对,程宗扬却满心绮念,
发,
下硬坚如铁,他不
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来殿中,先跟小白在上面做过一场,也不至于这会儿坐在椅中,连站都站不起来,肌肤滑弹的触感通过藤身不断传来,程宗扬心头越发
。
虽然隔着大殿,但噬血藤的感应如此敏锐,不就相当于自己体身的一部分吗?也许自己可以…忽然间背后一凉,一股寒意从尾椎直蹿后脑勺!不对!这里面有些东西不对!
***程宗扬猛然警觉过来,自己就算再荒唐,也应该有个限度!当时太皇太后生死未卜,吕女处突然飞走,殿中妖
的曼荼罗坛城,外加一具碎成几块的尸骸,这种鬼气森森的环境里,自己居然还硬得起来?
当时的情形,无论怎么谨慎都不为过,自己怎么会突然间
念大发,搞了人家女处不说,还一口气搞了两个?何况一个齐羽仙就足以让自己如临大敌。
而另一个鱼玄机被鱼朝恩当成眼珠子一般,自己跟鱼朝恩又正在合作,怎么当时就鬼
了心窍一样,一门心思给她开苞,还强迫她以屈辱的姿态主动献出女处?自己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态变了?
何况还是自己平时不愿轻易招惹的女处?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就突破底线,变得肆无忌惮,恣意妄为?自己什么时候这么鲁莽了?被
望驱使着。
丝毫没想过后果?程宗扬冷汗潺潺而下。什么时候呢?自己无意中捡到那对铁球,无意中进入铁球中的空间,无意中找到那颗噬血藤元种。
然后下意识中就掌握了驱使噬血藤的能力,又恰好发现两个被噬血藤所制,无法反抗的女处…一切都是从那对铁球开始,而那对铁球一直被李辅国握在手中,直到他
身被斩,被自己“无意中”捡到。
如果没有这对铁球,自己不会轻易就发现齐羽仙和鱼玄机,不会随即就
火攻心,更不会把心思完全放在她们的
体上,而忽略了另一边的动静。
如果自己及时发现浴盆中的异动,李辅国还能轻易夺舍吗?自己催动噬血藤,却无法
近已经夺舍的李辅国,李辅国说因为他是旧主。放
!
他所说的旧主已经被大卸八块,
身已经不复存在,噬血藤如果能感应到旧主,只可能是魂魄所系,而李辅国的魂魄一直都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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