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感觉到呼昅
陈芳在图书馆三楼的社科阅览室,我进去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她,她坐在桌子后给借书的学生登记书卡。
我站在远处凝视她片刻,那时我的目光想必是充满温情,毕竟,她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我没有急于上前。
而是坐在一张桌子旁,从桌子旁的杂志架上
了一本杂志翻着。我时不时看看陈芳,从远处欣赏她。毫无疑问,如果抛开偏见,用公正的眼光看陈芳的话,她的确说不上有多漂亮。
但确有十足的女人味,举手投足间充满柔美,她工作时脸上时常挂着微笑。从侧面看过去,她有非常漂亮的侧影,嘴
的曲线尤其漂亮,鲜红、光滑、细腻,她有一头短发,但和一般人的短发不同,她的短发在末端朝内翻卷,在她细小的腮边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不是标准的鹅蛋型脸蛋,而是有略微突出的下颌骨,这使得她的脸颊显得清瘦,更有立体的感觉。
陈芳台子前有七八位学生在等待借书,陈芳和另一位小个子女管理员在忙忙碌碌,她们没有看到我,因为她们此时根本就没时间去了解阅览室内究竟有什么人。我耐心等待她们清闲下来。
乘这个机会,我从桌上的盒子里拿出借书的填条,在上面写了几句话。我一直等待了大约有二十分钟,直到台子前的人稀疏。
我决定要出手了,我站起身,定安了自己的情绪,握握拳头,给自己打气,然后脚步坚定地走了过去。“陈芳,你好!”我语气温和地问候她,似乎与她很
的样子。
她被我的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她抬头盯着我几秒钟,那几秒中脸色飞速地变化,她想给我微笑,这微笑无疑是职业的条件反
,随即她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普通学生,而是一个曾经被她戏弄过,有过那么不同寻常一幕的男生,于是她的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你…来了?”她用冷淡的口气问。“是,我来想借几本书。”我解释道,我口气稍微有点慌乱,但随即镇定下来。“哦…”她松了口气,明白了我并不是来复仇,而是来图书馆借书而已,“你想借什么书?”她问。
“是这样…”我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她。“我在借书单上写了几本,看看你们这里有没有这书?”
她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白皙的脸颊立刻红了起来,我在纸条上写了这样的话:“对不起,我为以前的事向你道歉。”
她抬头盯着我,我立刻给她微笑,那微笑中明显含着我想表达的含义,她随即就明白我的用意,她侧眼向旁边看看。
然后脸上
出讥笑,她轻轻点头,说:“你要的书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书你要不要?”她说着在纸条上写:“小
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看完笑笑。
在纸条上写:“对一个真诚地来悔过的人表示拒绝是一种更严重的犯罪!”完后我把纸条递给她说:“那这几本书有吗?”
她看完条子脸上的讥笑更厉害了,她从盒子里拿了新纸条,在上面写:“某些人的罪过可以宽恕,但某些人则只能下地狱!”我看完“哦…”了一声。
然后写:“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请不要把我真心的悔过当作鳄鱼的眼泪!”她看完默想了一下。
然后写:“真心悔过和鳄鱼的眼泪我是分得清的,永远不能指望恶
能幡然悔悟。你别在这演戏了,你到底来这干吗?如果不借书请离开。”
***我觉得写下去太麻烦,再者此时周围已经没有了人,于是我把纸条扔开微笑着小声对她说:“我来只为了你!”
她目光中一下子
出惊奇,她用嘲弄的口气说:“哦…你是为我而来!你想我能信吗?”“千真万确,一点不掺假!”“哈哈,我明白了,你来是想报复我,想捉弄我,对吗?”
“不,我没那个意思!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来找你!”她脸上泛起更多的嘲笑,说:“那你是来错了地方,这里没有你喜欢的人。”
“有没有应该是我说了算,对吗?”“那有什么用?你喜欢并不能说明什么,你喜欢就可以了吗?”
“当然,我喜欢的女人应当庆幸才对,在她面前幸福之门已经被打开了,七彩光环就要
绕着她了,难道她不为这样一个美好前程而陶醉吗?”
“就你?就你这种下三滥的人能给女人带来幸福?算了吧,还是回家去一头扎进洗衣机里,涮涮你自己吧。”“好啊!就按你的指示办。洗衣机这个主意不错!很感谢,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陈芳明白我在故意逗挑她,她终于恼怒了,说:“我想不明白天下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羞
的人。”
“这个我也不明白。也许因为有你这样高尚的女生,所以老天爷就安排我做你的对立面来衬托你的了不起了。”“我不想和你废话。我警告你,你离我远点!”
“别用这种口气,好吗?陈芳,温柔一点,这样才同我女友的份身相配。我可不想让大家认为我的眼光很次!”
“你真可笑!”她摇着头说,“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做你的女友。”“男人都死绝了还谈什么做我女友?再说男人都死绝了你们女人还能存在下去吗?谁让你们怀孕呢?”
“妈的!我要骂人了!”陈芳红着脸冲着我低声怒吼道。“不要说脏话,好吗?”我认真地说,“你这样很丢份!”我笑着看她。
而她却恼火地盯着我,此时,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睛里白眼仁上充斥着的道道血丝,我想她真是发怒了。
我们这样对视了足足有十秒。有学生走过来,我们才放弃了对峙。我放松下来,面带微笑对她说:“没想到我要找的书一本都没有。好吧。
那你就给我取本简·奥斯丁的《傲慢与偏见》。”陈芳脸上也装出微笑,用以掩盖她刚才的失态。
她立刻明白我借《傲慢与偏见》的书名来讽刺她,她张口想把我的要求拒绝掉,但我声音很大,她嘴张开了,“没有”两个字却没说出口。
她的眼神中
出
损的表情,我似曾相识的表情,后来我才明白那是她每次有一个坏主意后不自觉
出的神态。
“你稍等!”!她转身向书库走去,一会,她拿书回来,她接过我的借书证,在书的借条上填上了
期,合上书递给我。
我们虚情假意地道别。回宿舍后我把书往
上一扔就没再动它,因为那书我中学就看过数遍。十一过后,秋天的凉意已经开始把持北方的大地。
校园里的树叶也开始变黄,纷纷凋落。这年这个季节,冷空气来的很快,而从南方来的暖空气还没有退去,于是,带着
气流的暖空气在这里被冷凝成雨滴掉落下来。整整一个星期天空都在时不时下雨,空气立刻变得既
,又阴冷。
整个校园里已经见不到夏日那种敞
怀的男生和裙带飞舞的女生了,厚重的秋衣已经裹在众多学子的身上。
操场上夏日里的
快和热闹也都稀疏了,很少见到有人在打球运动,当然,主要的原因不是天冷,而是地
,在我住的宿舍楼前有一个高大的榆树,在夏天的时候它很茂盛。
但现在也开始落叶飘零了。这树是麻雀经常驻足的地方,我搬来不久就经常被这种鸟打搅。麻雀这种鸟在我看来是所有野生鸟类中最大胆的一种,它总是喜欢栖息在有人的村庄或者城市,在屋檐或者密私的地方筑窝搭巢,生儿育女。
它们经常会跳蹦到距离人很近的地方觅食、逗留。它尽管一身灰褐色的羽
,但模样却并不让人讨厌,而它的叫声也的确很有一种令人轻松的生气。
自从我搬到研究生宿舍楼,坐在窗户边看书,或者打开电脑写点什么的时候,总是时不时被这种小东西打搅,它们在我窗前的榆树枝上唧唧叫着,跳跳蹦蹦。
有时,麻雀从树枝间跳过来站在我宿舍
辘辘的窗台上与我做伴。中午,我在宿舍,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沉默着,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想,也不愿意去想,因为我惧怕想。
这时,突然一个小东西落在我打开的窗户前,它在窗台上蹦跳了几下,然后把脑袋伸进打开的窗户,朝里观望。它立刻看到了我,看到我这个人,但它没有跳开跑掉,它偏着脑袋开始仔细观察。
我想它那时一定是在想我不是个活人,是个已经死了的僵尸或者是一个不能动弹的木偶。我看到它在看着我,观察我,我于是继续保持刚才静止的姿势,一动不动。
而我的眼睛则静静地看着它,与它交流目光。我们就这样对视着,足足看了五秒钟。我见它左右摆头,看我的样子非常可爱,最后我忍不住脸上
出了微笑。
它立刻看到了我表情的变化,知道我不是个死人,它错愕了片刻,随即惊得蹦了起来,慌忙飞走了。
我脸上带着微笑一直持续看它直到它飞远,消失在我的视野中,之后,我低下头,从烟盒里
出一支烟点燃。我轻轻把烟雾吐到空气中,我看着那烟雾在我眼前慢慢飘散开了,那烟雾似乎在按照我的心意在幻化,在我的眼前,我看到了未来。
那似乎是漂浮在蔚蓝色大海上的一艘船,挂着白帆,明媚的阳光,温暖的幸福,轻柔的呵护。我看到了她,感觉到她的呼吸,心跳和摸抚。
在我身边,我那依偎着我的心爱的人儿,她的笑容如婴儿般灿烂,她渴望
融的眼神朝上凝视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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