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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康熙大喜
 但偏偏八阿哥跟着康熙巡幸外,胤禛作为留守皇子得了太子的意,忙完工部便去恭亲王照看丧事布置,遣官立碑更是免不了,完了还得跟其他人一起守孝在跟前,三天功夫,胤禛便瘦了两三圈,便是庄婉私下派人给送了棉实的护膝,胤禛的两条腿面还是紫了一大块。

 然而这还不算完。壬寅,一直没有消息的裕亲王福全也病逝了,还在外巡行的皇上闻讯大恸,即刻便往回赶。

 八阿哥早先因为常宁去世赶了回来,这会儿倒是省了胤禛安排的力气,只是守孝却是半点也不敢疏忽。庄婉只得让人往护腿里面了更多的棉花进去,结结实实地绑在腿上如同护甲一般。

 把那无无味的软膏弄了一瓶给苏培盛,让他间隙里给胤禛着,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京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时,已经将近临产之

 九月巳朔夜,庄婉发动了。引产婆子和母都是提前找好的,正房上下老早就守地严严实实的,生怕中间有什么人作怪,吴嬷嬷在产房里头。

 她也算是有经验的老嬷嬷,握着庄婉的手轻声唤着呼吸,不时叫人送参汤参片来。外面没经过事的竹湘竹琴就各自招呼一边,代送热水煮纱布。庄婉脸色煞白地在上半躺着,不管事前甚至羊水破时她做了多少心理准备,但真的临到宫口被强制打开的痛苦从骨子里袭来的时候。

 她才真的变得茫然又绝望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大脑放空,仿佛灵魂挣脱了‮体身‬,飘飘忽忽不知何去何从。“姑娘!再用把力!小阿哥就出来了!姑娘!用力!用力!”

 是吴嬷嬷的声音。紧紧咬着绳结的齿被暴地掰开,咸中发苦的汤汤水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强迫自己咽。肚子上一只手用力推着,仿佛要把她的肚皮都戳烂了。

 她想象过千百种生产时的狼狈,甚至想象自己再实在忍耐不住的时候叫骂胤禛出声,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只有静默地在脑子里倒数,她好像叫出来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直到‮体身‬里那东西彻底滑落出去,她才长出了一口气,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是个小阿哥呢!恭喜福晋!是个小阿哥!”“…赏…府上…赏…月钱!”

 “…哦,这就是侄子了…让我看…”七八糟的声音从屋子外面传来,庄婉勾了勾,任由瘪掉的参片从嘴边掉出。

 “结…束了…吗…”模糊的视线中,吴嬷嬷握着她的手‮劲使‬点了点头,她才闭着眼睛,满意地睡了过去。

 四福晋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嫡子,这件事‮夜一‬之间便京城里传遍了权贵家中,消息报到宫里,康熙顿时龙颜大悦,三座大山赏下的东西源源不断地送入了府里。

 庄婉醒来后只觉得半个‮子身‬都瘫了,抱着怀中四肢软乎乎的小小一个,看着那白的脸,想到就是这个小家伙把自己折腾的半个魂魄都没了,顿时就有些舍不得松手了。

 一旁的吴嬷嬷觑着庄婉面上的神色,捏了捏小阿哥的襁褓,脸上的皱纹愈发灿烂,“小阿哥长得可好了,瞧着脸也生粉的,任谁家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来。”

 庄婉不自觉地出更多微笑,“就是太胖了。”成了孕妇才知道什么叫做任,不让做的事情就是想做,稀奇古怪的东西偏偏兴致上来了止都止不住,饿的时候也越想控制就越想吃。

 这孩子出来的这么艰难,也是因为孕期吃的太多了,有时候半夜想吃汤馄饨,叫醒半个院子的人去给她做。“挑剔鬼。”庄婉越想越是止不住脸上的笑容,“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皇家的孩子有什么不能挑剔的。”帘子外蓦然传来胤禛的声音,带着一股子中气十足的理所当然。可不是了呢,皇家的孩子,只有别人送上来讨好的,有的是挑剔的余地,哪里会缺了短了。

 庄婉轻笑调侃,“足见是随了爷。”这般会折腾人。“慈母多败儿,男孩子万万不能小家子气。”

 男人毫不客气地当这是夸奖收下了,顿了顿,语音低了下去,“若是再有个女孩子,随了婉婉娇气点也无妨。”

 这是要再生一个的意思?庄婉的脸顿时染上了一片红晕,便是胤禛离开了都还没消减。吴嬷嬷一直在一旁不动声的站着,脸上皱纹里都是笑,这才出口。

 “虽说老奴这话是大不尊的,但也托了这些日子的福,爷可是半点都没往那些院子里去…”庄婉给了吴嬷嬷一个犀利的眼神。她的精明和理性随着孩子生出来后也回来了。

 “这些日子爷可是劳累了,厨房那边的食谱劳嬷嬷看着也再精心些,适当地补着。”吴嬷嬷自是应下了。

 庄婉腾出精神把这大半年的账瞅了一遍,见着没什么打差,依旧是于账房不提,最后了,才问了些题外话,“这些日子我总是昏睡着,可还有什么别的事。”这是说的后院女人们的事了。

 她怀孕的时候不耐烦这些,一句话让人把这些杂事全部挡下来了,却不知道那四个凑在一起的人,有没有再闹出什么来。

 “耿氏那边,早先放出来了,倒是看着安安分分,没什么动静。”吴嬷嬷低声道着,“主子这里免了请安,她依旧是每天一早在外面行了礼,才退去。

 若不是先前那事,却是看不出她是不安分的。”耿氏的察言观和做作是打小练出来,到骨子里的了。这会儿再来讨好自己也在意料之内。

 “李氏先前请了侧后倒是知道规规矩矩请安了,只是…要老奴说,还不是为了寻个机会看小阿哥。”吴嬷嬷低了声音,“要说着养孩子本就是该防着亲生母,福晋还是太心善了…”

 “随她去。”庄婉是一点都不怕李氏想要回孩子的,不如说。她反倒怕李氏就这么撒了手,把那门的心思往她猝不及防的地方使,正如这后院,她不怕闹腾,却怕她们不闹腾。

 只有闹腾着,她才管的顺手。“还有别的吗?”吴嬷嬷迟疑了下,还是道,“那足的武氏…一直说要见福晋。”***

 出了月子后,庄婉还是往西院去了一趟。后院的女人们没有哪个是能轻易放松的,她想亲眼见见现在的武氏。

 西院是四贝勒府最荒凉的地方,因为四四方方的院子,偏偏到那里的时候,是通过一条曲折的边道绕了大半个四贝勒府进去的,做主子的谁会闲着没事绕那么远去那里呢。

 地方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武氏也没有和耿氏住在一起,各自住了那一小排院子的两头,各人一个小院,武氏住的是最为边角的,两个小太监懒懒散散地坐在外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竹湘对着周围的环境皱眉,竹琴更是毫不客气地上前,把那两个小太监靠在墙角打盹的小太监拍醒。

 “干嘛…请、请福晋的安!”稍显得机灵的那个睁开眼不耐地哼了几声,便看到映入眼帘的一群人,顿时惊醒着蹦起来,顺带把旁边还在睡的同伴踹了一脚,着皱巴巴的衣角给庄婉请安。

 “福晋主、主子怎么来了…”“得了,主子去哪里能是你管的?”竹琴自是知道这些下人平里的躲懒,撇了撇嘴,“赶紧把门打开。”

 两个小太监赶紧上前把门打开,其中一个见门槛上有些脏,赶紧用袖子抹了一把,这才谄媚地弯着笑,“主子福晋请!”

 虽说西院没有翻新,但房间里面也都趁着过年的时候整理了一遍,没有很多陈旧的气息。武氏虽然被足了。

 但好歹是份例足的格格,庄婉也不是克扣的主,每月的份例照给不误。便是府里有些下人平怠慢了些,但生活也是有保证的。

 庄婉往里面走了些,进到小厅便看到正‮央中‬摆着的一个慈悲佛像,武氏一身素袍跪在蒲上,一下一下地捡着佛豆,听到后面传来的声响,这才慢慢转过身,对着庄婉行了个礼。

 “妾武氏给福晋请安。”“起来吧。”庄婉发了声,武氏才低着头站起来,一张江南美人脸瘦削地颧骨都突了。

 “多谢福晋。”!“当初我‮子身‬重,爷发话的时候我也不在场,未能多关照武格格,幸好西院的房子都是收拾过了的,如今看来也算干净。武格格在这里住的可好?”

 武氏束着手,苦笑了下,“承蒙福晋关照挂念,妾不胜感激,一切都安好。”“那就好。”庄婉点点头。自打来到这里,庄婉便对那些神魔鬼怪的事有了些忌讳,直话直问,“听说武格格想见我?”

 进入正题,武氏便往前疾走两步,吓得一旁的竹琴以为她要干什么,便看到武氏在庄婉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妾方进府便得福晋关照,福晋宽容,却因妾受了这般罪过,妾实在是最难逃脱!

 然,妾并未对福晋下药,妾…妾如何敢故意藏了那种狠的东西!又如何敢对福晋下药!”这是什么反转?庄婉挑了挑眉,止住开口就要呵斥的竹琴。“不管福晋信不信。”

 武氏抬起瘦削的一张脸,出一双黑黢黢的眸,“那药虽查自我这里,却是与妾无关的!那下药的人…必然还会把那歹毒的心思用到福晋身上的!”

 回到主屋,庄婉让人给自己换了衣服,又用热水泡了手,这才抱起小半天没见的儿子。小小的一只在庄婉的怀里乖巧地躺着,乌溜溜的眼睛转,庄婉心里的劲才慢慢放了下去,儿子刚出生便传了近年来猖獗的广州沿海海盗阿保位一众顺诏归服,康熙大喜,顺而给报喜讯的胤禛提了心生嫡子的名字。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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