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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养息了三天
 炀帝痴呆了半晌,忽又怒气发作,动了疑心,愤愤地道:“怎会这般凑巧,朕躬特地前来赏花,天朗气清,好好的光景,那一阵风倒也来得奇怪。”萧皇后也道:“却是突然而起的怪风,狼藉了仙花,真叫妾怜惜。”

 炀帝然道:“依朕看来,这阵暴风定是花妖弄的手段,不让朕等赏鉴,也是说不定的,他既这般可恶,不愿将相示朕,留在宅世间,还有什么用处,不如将它尽砍去,以朕的忿怒。”

 萧皇后忙劝阻道:“天有不测风云,圣上何必罪及此草?一怒之威,砍去了儿,岂不要绝了仙种。圣上不妨待到明年候,它开了花儿,再来赏玩,免得后人评论,反道圣上煮鹤焚琴,大煞风景。”

 元静初时见炀帝盛怒,将琼花尽砍去,急得他脸上失,又不敢阻止,如今见萧皇后为花请命,暗瞧炀帝的神色,已是和平了许多。

 便也含笑上前道:“娘娘的话儿甚是,圣上不必见怒琼花,这原是风神肆,并非是琼花作祟,还望圣上体上天好生之德,保留了此花,不但花神感激圣上的仁慈,便是小道也感激不尽了。”

 元静说毕,便拜倒筵前。炀帝听了萧皇后和元静的话,怏怏地道:“要是下次朕来赏花,再要这般光景,莫怪朕无情,定要将它砍去!”

 元静谢恩起立道:“下次圣上驾临赏花,再有这般光景,莫说圣上要将它砍去,小道也不愿再留此花了。”炀帝原是赏花而来,此刻花儿零落,再没有心情饮什么素酒筵席,便和萧皇后等败兴而归。

 元静也垂头丧气的收拾一切,把个风儿百般的咒骂。哪知一树琼花,到了晚上,便全树枯萎,再也不会复活。

 从此,号仙种的琼花便绝了种儿。闲话丢开,书归正传。且说炀帝被琼花扫了兴儿,回到宫中,越思越恼,便起了驾回洛的念儿,不愿再留江都。

 当下和萧皇后说了,萧皇后原是随了炀帝说话的,自是顺从主意,连声道好。恰巧隔了一天,炀帝又得到宇文恺的奏报,称西苑里又落几所新宫。炀帝的归心越发坚定,当即进授宇文恺为开府仪同三司。

 又召吏部尚书牛弘、内使侍郎虞世基,议定了舆服仪卫。命太府少卿何稠监造车服、皇后卤簿、百官仪服。

 何稠知炀帝情,只是极意求华,兖冕上面,统绣月星辰,皮弁俱用漆纱制成,又作黄麾三万六千人仪仗,责令各地州县官儿,采办百鸟羽,作为羽仪之用。

 州县官又责令吏役,吏役责令民人,民人没法儿,只得四处张罗,弋捕大鸟,拔取羽,一时禽族遭了大劫。收罗殆尽,几致没有遗类。

 在浙江湖州的乌程县,县城东首十里相近,唤做泽镇的地方,有所社神小庙,庙前却有一棵大松树,高逾百尺,逾十围,绿如盖,足足了数亩的地田。上面却有一个鹤巢,已是多年的了。

 老鹤卵育其中,由来已久。该地的百姓奉了上面的严令督促,搜集羽,一时无以应命,便有人想着了社神庙前的鹤巢。

 当下邀集了多人到了那里,只是树儿甚高,没法上树,千思百想,没有别的法儿,只有用斧子刈伐树根,想倒了树儿,捕那巢中的小鹤。

 那树上的老鹤,似解人意,恐树儿一倒,雏鹤便要受害,好几只老鹤便自拔氅,反称作了一件瑞事,竟造了两句口号道:“天子选羽仪,鸟自献羽”传扬了开来。

 州县官谁不要献谀,将此事充作了贺表中的好资料。炀帝见了也自欢喜,哪知老鹤爱雏的原因?这且不提。且说何稠监造好了各种东西,由洛送到江都。炀帝一一过目,全是合意,便排全了羽仪,四面翼卫。

 在江都四郊游幸。卫士各执麾羽从游,拖延至二十多里,好不热闹,这样的玩了几天,炀帝方下诏北归。内内外外又有一番忙碌,直到三月月杪,自江都出发,那时的一切仪仗,更比南下时华丽万分,在那四月下旬,行抵了伊阙。

 陈列法驾,仍由左卫大将军郭衍、右卫大将军李景,带着千军万马,拥护入了东宫。回到宫城,炀帝自大将军李景,带着千军万马,拥护入了东宫。

 回到宫城,炀帝自御瑞门,颁达赦书,豁免本年全国租赋,也算他下了江都的恩典,正是:劳民频年千百万,一岁捐租作市恩。***临仙掌动,香傍兖龙浮。

 金鞭响处,玉净齐鸣,珠帘高卷,宝扇障开,一班文武官员高呼朝见。有事的呈上奏本,没事的悄立丹墀。

 炀帝展视表章,见有突厥的启民可汗,因感隋室旧恩,自请入朝。炀帝好胜心深,便借此张皇威德,夸示番邦,即有旨照准。

 又命太常少卿裴緼,征集能谱音乐的百姓,俱令入太常肄习,并令学演各种的杂戏,务须悦人耳目,俟启民入朝时作乐。

 多时休置的故相高熲,炀帝忽又想起了他,居然不念杀死张丽华的旧恶,又召高熲做了太常卿,一一敕令舒齐。炀帝退朝入宫,偶一回头,瞧见矮民王义跟随在后。

 原来王义自从留侍了炀帝,却是知情识趣,一经炀帝差遣,都能体贴炀帝心情,做得十分周到,因此,甚得炀帝心爱,大有不能少他的光景,只是王义没有净身,不能命他随侍入宫,这时,见王义随到了宫门,便即止了步儿,面上显出忧

 炀帝不觉动疑,问王义道:“你的面色不宁,可有什么事儿?”王义慌忙答道:“臣蒙圣上收养,近天颜,深自庆幸,只是不能夕相随圣上,少效犬马的劳力,因此,心常不足。”炀帝不皱眉道:“汝事朕多时,深合朕意,可惜汝不是宫中之物,不能随入宫中,这也是叫朕无法可想的。”

 炀帝说毕,又微叹了数声,竟自入宫而去。王义在宫门外面,如醉如痴,木立发怔。恰巧有个老太监张成自宫内出外,瞧见了王义这般神情,便问他为了何事呆立在这里发怔?王义即将炀帝的谕言说给张成听了,又求他设法为入宫计。

 张成哈哈笑道:“你要入宫那也不难。”王义好生喜悦道:“公公有什么妙计?快请说了出来,”张成道:“恐你依不得吧。”王义急道:“怎会不依?”张成道:“若要入宫,必须净身。”王义却还不知净身两字的意义,又向张成追问。

 张成便附在他的耳上说了。王义也不管死活,只是点头。张成正道:“这不是儿戏的事,还须从长计较,不要一时高兴,过后追悔,那是没用的了。”

 王义道:“我的心意已是万分坚决的了,定不后悔。”张成见他真个情愿,怜他一片忠心,便道:“既是这般,我有妙药相送,你可随我家去,索我来替你办了吧。”王义欣喜道:“公公这般大恩,后终当厚报。”

 张成也不多言,携了王义手儿回到家中。张成便命王义稍待,他却弄了些酒菜,和王义对饮,将王义灌得烂醉,又在末一杯的酒中下了麻药,叫王义吃了。

 不到片刻工夫,王义已是不省人事。张成便将他扶上睡榻,拿出了一把削铁如泥、吹可断的利刃,又取了一包秘制的止血收口灵药。

 张成才卷起了衣袖,替王义褪下儿,取了利刃,只是爽快快的一刀下去,王义一来酒醉,二来麻药了知觉,昏昏沉沉的不觉疼痛。张成敷药定当,便任王义睡去。

 待到王义醒来时,方觉疼痛。张成却已进了宫去,另命人看视王义,嘱义好生静养,不要急急起身。王义满心欢喜,养息了三天,下面已是结了一疤。张成又叫他养息数天,王义只得耐心候着。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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