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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每夜十人
 除了河道水以外,尽是沙土,不易得水。奥都刺合蛮想了个法儿,沿路开凿沟渠,把河水曲折引来,筑成池沼,为了这一座池,又不知葬送了若干民夫。池既开成,又要设法弄取花木了。

 ***话说奥都刺合蛮凿池引水之后,又因没有山石树木,不足以资游览,便模仿宋徽宗花石纲的办法,派人四出,搜岩剔薮,索隐穷幽。凡‮民人‬家中有一木一石,略可赏玩,即令健卒直入其室,用黄封表识,指为贡品。

 即经指定,即须小心护视,静俟搬运。稍一不谨,便加以重罚。到了发运的时候,又必撤屋毁墙,辟一康庄大道,恭舁而出。

 ‮民人‬偶有违言,鞭挞下,惨不可言。因此民家若有一草一木,共指为不祥,争先毁去。不幸漏风声,为采访使所侦悉,硬说他私毁贡物,勒令出。

 既经毁去,如何还能复完?只得贿赂采访之人,以图免祸。富家巨室,往往破产。穷民则卖儿鬻女,以供所需。可怜那些‮民人‬,弄得衣不蔽体,食不充饥。

 冤苦达于极点,无门可诉,悬梁投河而亡者不可胜计。奥都刺合蛮又访得汴京有一座太湖石,乃是宋徽宗时,朱勔由太湖中采取而来,徽宗置之万岁山上,后来金兵侵汴,李纲守城,即运此石堵城门,是以弃置汴京郊外,无人过问,他即陈明窝阔台,拟从汴京移取而来。

 此石高广约有数丈,汴京官吏奉到此谕,只得用大舟装运,水陆牵挽,凿城断桥,毁堤折岸,不知经历几多艰辛,始能运到和林。一路之上,役夫劳毙,民居损害不可殚述。

 奥都刺合蛮得了此石,叠成奇峰,工程总算告竣,计核时间,已经历七年之久了。欣欣然去告知窝阔台,请驾临幸。窝阔台立即前往,游览一周。

 见那宫殿建筑得金碧辉煌,崔巍焕丽。真个是珊瑚为柱,碧玉为梁,纹窗雕栏,穷极工丽。比到秦之阿房,隋之楼,竟是不相上下。

 及至宫外眺览,又见凿池为海,引泉为湖,鹤庄鹿砦,文禽奇兽,孔雀翡翠,数以千计嘉卉名花,类聚成群。怪石幽岩,巧夺天工。

 窝阔台瞻眺一周,不胜喜悦,很称赞奥都刺合蛮的才干,赏赐了许多金帛。当由窝阔台题取宫殿名称,正面的一座宫,名为万安宫,正殿名为建格察罕殿。

 最前的一座大殿,高入云霄,嵯峨雄杰,取名驾殿。其余亭台楼阁,也都由窝阔台赐以嘉名,但是有宫殿,没有‮女美‬,空落落的又觉没有兴味。

 当下奥都刺合蛮复合意旨,请窝阔台挑选‮女美‬,教导歌舞,分贮各处,以备临幸。窝阔台大喜,立刻下诏广采‮女美‬,贮入金屋。

 无如朔漠地方的女子,大都皮肤黑,姿态生硬,绝无婀娜轻盈之致,虽然选了不少的宫娥,住在这样画栋雕墙、珠栏玉槛的宫殿里,甚不相称。窝阔台因此很感不快。

 奥都刺合蛮又出主意道:“主子现在抚有山东、河北诸郡。中原土地大概已入版图,所未得者,不过两淮、四川、闽广各路。闻得中原女子都是天生佳丽,何不派使前去挑选,以充后宫呢?”

 窝阔台如梦方觉,恍然大悟道:“非汝言,我几忘之矣。”遂命人往山东、河北等路,大刮民女。

 诸路‮民人‬大受其扰,有钱的富户人家,生了女儿,求免选,少不得纳贿运动,保全其女,那贫户人家,没有钱的只须略具一二分姿,便硬生生迫了去,甚至已嫁之妇,许字之女,亦遭波及。可怜两河、山东等地,屡遭兵灾,苦不堪言。

 还要加上搜刮民女的一番扰,直弄得人人皱眉,个个嗟吁,只恨没有地可以钻入躲藏。因此骨分离,逃亡载道,惨苦之状,目不忍睹。

 那些采访使,选取足额,一起一起回到和林。窝阔台命将‮女美‬拨入万安宫内,分居各处。顷刻之间,楼阁亭台都住满了螓首蛾眉,无异花天锦地。

 窝阔台见了,满心大悦,遂命正宫皇后孛刺合真居于昭院,二皇后昂灰居于晖院,三皇后丐里吉忽帖尼居于凤仪院,四皇后秃纳告纳居于清和院。

 五皇后业里居于九华院,六皇后乃马真居于凝香院。其余诸妃嫔,亦各分院安。窝阔台每往各处‮行游‬,皇后妃嫔争先驾,唯恐主子临幸他院,自己失了恩宠。

 因此各个想出新奇的法儿来,以邀窝阔台一顾为荣,甚至一肴之费,动至数百金。一筵之费,动至数万金。

 窝阔台除了沉酣酒以外,又复喜欢畋猎,臂鹰携犬,追飞逐走,认为生平第一快事。惟恐各种野兽去往旁的地方,便命奥都刺合蛮建围筑寨,将天生的野兽尽圈于内,不令逸出。和林城左近三十里,不准‮民人‬入内畋猎。

 蒙古‮民人‬皆以游牧猎为生,现在将野兽尽行筑墙围圈,‮民人‬不能擅自猎取,失了资生之具,非但百姓们怨讟繁兴,就是诸王驸马,以及朝臣将帅,不能任意猎,亦复深感不快。

 只是惧怕窝阔台的罪责,不敢多言罢了。奥都刺合蛮自建筑宫殿之后,事事合意旨,窝阔台愈加信任,将所有朝政,尽皆托付于六皇后乃马真氏管理。

 乃马真氏见窝阔台夜均在醉乡,其胆愈大,其行愈悖。竟与奥都刺合蛮俨如夫妇,起居相共,行坐不离。

 内侍宫人,皆是二人的心腹,一任他们肆无忌惮,随意取乐,也无人敢说一声不是。奥都刺合蛮虽然在宫廷内外满布羽,不怕什么。

 但是自己总是人臣,和乃真氏的私情,窝阔台虽被暂时瞒过,唯恐终有戳穿的一,他知道窝阔台最是迷信,便引了一个喇嘛,叫做托哒的,来到宫阉里面,引导窝阔台崇尚佛法。

 这喇嘛的名称,便是高僧的意思,其教即是印度的佛教,渐渐地传至吐蕃,便创起一种喇嘛教来,那时喇嘛的势力渐兴盛,蔓延到了蒙古。

 蒙古的‮民人‬,大都是没有知识的,对于喇嘛尊敬异常。窝阔台得了这个托哒,十分尊崇,封他为国师。凡是喇嘛教徒,都由国家供养。遇有朝政大事。

 或是出兵之类,必先问过国师,以守吉凶。奥都刺合蛮与托哒本来十分要好,深恐自己和乃马真六皇后的私情败出来,便叫托哒去蛊惑窝阔台,使他沉不醒。

 事有凑巧,恰从吐蕃来了一个大喇嘛,自称是西方佛子不凡,因为东土‮民人‬孽障过重,都要沦入无间地狱,万劫不能超生。我佛慈悲,因此降生人世,救度凡人。

 据他说:具有绝大神通,法术高深,能够使人更改情。倘若施展起来,刚强的可变为温柔,懦弱的立刻可以刚强,真是灵验不过。还有一种秘术,可以‮夜一‬之间御十个女子,不觉疲倦。

 据说这个法儿,乃是古时彭祖所传,到了周朝的庄子,演习此法,遂成仙人,后来汉朝的淮南王,崇信释道,尽心研究,便白飞升,犬皆仙。

 真个有返老还童,长生不死的能力。这个大喇嘛名字叫做卜底休。托哒把他引进宫来,窝阔台闻得他有如此的法力,心下大喜,便要跟随他学习长生不死之法。

 卜底休即将御女之术传授于他。窝阔台学习了一会,自己相信很明白了,要试验御女的要术。

 将宫中的‮女美‬,选了一百二十名,每夜十人,轮著作为试验品,果然觉得精神倍增,通宵达旦地嬲战,也不疲乏,此时御女法已很灵验,直把个卜底休当作活佛看待。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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