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看着地毯
因为自己实在太脆弱了,必须遭遇的阻碍还是越少越好吧…“代艾基芳娜队长致上歉意…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你的投诚是值得嘉许的。现在,请随我来。”
正如同太阳总会在恶雨过后现身,向前迈进的人们,虽然会被淋得又
又冷又饥饿,终究能对大雨歇止的那天心怀期盼,然而…虽总能盼见天上之光,人们对于命运的恶意始终只有逆来顺受。
“啊!您终于来了。还记得上次是在乌克兰事件前…恕我失礼,不过,两年了,您还是一点也没变呀!”盛开的花朵总会枯萎,绚烂的人生总会落幕。如果可以。
她真想选择自己的落幕方式,那必须是比凋零更朴素些、比死亡更感
些、比逝去更温和些的方式,就算直到最后很可能连挑选的资格都没有,至少也不要是阵亡。
连落幕都得落在乌云底下,未免太悲哀了。“是的。是在
尔维亚行动时,做为殿军掩护难民们,虽然
枝大叶少
筋,意外是个很温柔的人。对吧?”
更何况…那些位置,早已被
识的人们一一占走。硬要去抢,恐怕会被她们无情地嗤笑吧,就像最初见面时那样。
“您不打算先见殿下吗…也是。我明白了。殿下那边我会替您转告,那么,我先告辞了。”要想对得起逝去的人们,就必须继承她们的遗志。竭尽所能地用心血筑起的羁绊,才配得起最完美的落幕方式。
为了让自己在最后的最后也能拥有一个归宿…就必须为了断翼的大家,折断自己的翅膀。“好久不见啦,小安娜。”听到有人对自己说出非常熟悉的称呼时。
她一度以为,朝思夜想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可是那张转向门口的小脸蛋只闪现刹那的欣喜,便再度沉郁下来。明知道不太可能…
不住抱起希望的自己,还真是和年龄相符的傻瓜。
“怎么。!看到我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该不会还在为那本
记生气吧?嗯?嗯?”明明是个大人,却和自己一样矮矮小小的那个人,则是
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笑容,而且,这么久没见到面,第二句话就踩人家的雷,真是受不了。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就算老师她一副想逗自己的模样,声音却骗不了人。“别对我这么冷淡嘛。要是连小安娜也不说话,我会很寂寞喔。”看着那只慢慢走近的身影,与混在空气中的森林的气味,她忽然感到这一切就像在做梦般好不实真,尽管她十分清楚。
这样的老师才是自己真正认识的那位…认知的界线却随着漫长的等待逐渐模糊了。对了,梦里的老师好像比较年轻一点,肌肤也比较光滑呢…想到这点顺势就说出口。
“啧啧,我就说你这斯拉夫小鬼怎么会这么乖。竟然敢嫌我老啊?看我的玫瑰姐小固定锁!”呜哇呜哇…脖子被勒得好痛,不过老师似乎比较有精神了。两人吵吵闹闹地打来打去,没多久就双双满头大汗地累摊在
上。
身为战胜方的老师很自然的霸占
头,果然在为
记记仇啊…老师拨着她的头发这么说,她只是乖乖给老师摸着头发。
“这次我回来,就不会再离开了。从现在开始,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喔。”老师温柔地说出的这句话,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的。并不是因为个人信用问题。
只是很单纯的,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说过…在太阳映照的这个地方,而且,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希望能永远永远在一起的人,这样就没办法像个乖孩子,坦然接受老师给予的温暖了。
“干嘛又
出那种表情…我知道了!因为太久没见面,所以超级怀念莱茵老师的优雅绽放课程!说得没错吧?说得没错吧!”
才不是这样啦…倾尽全力喊出来的声音,丝毫没有进到
手
脚的老师耳里。看不见太阳的地方也就算了…要是连在太阳底下都被老师绽放,那应该会很痛很痛吧。
不过…如果对自己
手
脚的是那个人的话,不管是绽放还是更害羞的事情,她肯定都十分乐意。回想着那个人温柔地抱住自己的感觉,侧着银白色头发的女孩,
出了淡淡的笑颜。
“艾萝…”***她曾经认为,幸福是最令人向往的东西,就像
传许久的名着故事,总有半数以上
离不了情爱纠葛。
不论人们身处何时、何地,唯有对情
的需求是千古不变的。所以,打从小时候开始接受英才教育,她便有了明确的人生目标。我要的是…属于我的幸福。嫁做人
也好、娶
纳妾也罢。必要时即使要她放弃现有的一切,她也会为了幸福赴汤蹈火。
幸好,这个世界对自己并不像母亲那样忍残。比起与贵族世家
际往来,某天偶然遇见的皇家军官还比较令人感兴趣。
当然啦,将血统、名誉与财富并列首要的母亲,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女儿与军人之
在一起,不过,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也到了有权追求幸福的年纪,就算弄到母女俩几近决裂…她也不曾后悔。
光是活在笼子里、和别的鸟儿套招嬉闹,根本无助于追求幸福。抛开外在的一切、用心交流的相处,才能教导自己认清事实。
遗憾的是…也正因为自己不是头脑简单的傻瓜大姐小,才看得透自己曾经认为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天佑女王。”早在注意到来访者的面容前,就先因为她的独特嗓音想起了愉快和不愉快的回忆。比例是五五,相减等于零。
若非正处于战时情势,自己是绝对不会接受她的搭话,她看向身着军装的短发女子,也和对方一样抬起右手
出掌心,说了句天佑女王。女子浅笑着放下手,擅自拉了张房里的椅子一
股坐下,她十指相扣在膝盖间,体身向前倾着说:“我有点担心你。”
“天天打电话监督我的人,用得着担心吗?”“最近,你回答的声音变了。”“没这回事。”“动摇了?”“没这回事。”“连三否认就是招了。”
“没这…啧!”被那张了然于心的神情注视着,有股非常讨厌的感觉。“认识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点习惯我还是很清楚啊。”“…别闲扯,早点说完早点滚。”必须尽早结束和这女人的对谈。否则再这么下去,自己肯定会受不了。
“好,我直说。我希望你戒除梦魇,并以代理当家身分,中止与军方的合作案。”由高级军官说出这种话,真是不像样,她无声嗤笑。“为什么?”“你动摇了。对军方锁定的目标之一。”
噗通!瞬间加重的心跳令她稍微睁大双眼。这个变化不光是自己,想必连对方也捕捉到了。尽管难掩狼狈,她仍装模作样地摆起脸孔,冷冷地说:“在梦魇中搞外遇,弄到最后抛弃我的人,有资格说这些吗?”被冰冷声音刮伤的短发女子,这回罕见地
出受伤的表情。
“索莉雅死了。”彷佛敲碎冰块般的声音,带着很是纯粹的冷度回
,她一点也不后悔说出那句反驳的话。
但对于那女人忍不住用哀伤转移焦点这件事,倒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大概是因为,今早新闻有特别报导,关于伊斯坦堡发生的动
及大杀屠吧。“我的调派令下来了。最快今晚出发。”
“…嗯。”“你不要再涉及跟战争有关的事情了。梦魇也…”“嗯。”短发女子沉默片刻,然后看着地毯,用她支离破碎的声音轻唤:“艾萝。”“别叫我的名字。”
“幸福吗?”“…”那个人并没有对自己说“再见”而是为自己藏在心底的答案提出这样的问句,然后。那个人带走她一时疏忽显
出来的情绪,当晚就离开英国本土。明明抛弃自己的混蛋终于离开了,为何笑不出来呢?艾萝静静地坐在
边,摊开对折数次的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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