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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彼此相塾许多
 静善看着门口自语,“能在此偷生,还多亏那二人,他俩是附近山上猎户,这废弃小庵还是他们帮着整饬修缮的。”说到这里扭捏起来。“若不是他俩接济,我绝活不到今天。”

 “你用身布施,情有可原,”柔福并没有轻视之意,“他们劫财劫,也由不得你。”静善面色变幻,终似下定决心说:“世之中,所获猎物有限,时常饥一顿一顿,我们不由心生歹念,他二人在山路上做起了剪径的勾当。生意不好时,赶上落单肥羊借宿庵内。

 他们自后门偷入,与我里应外合,也不曾手软。”听了这话,牛二才解开心中惑,难怪起先听不到动静,原来那两人根本没走前门。

 静善讥讽一笑,对柔福说:“爹爹常说善恶终有报,我家礼敬三宝多年,怎换得如此下场?这些年我早已明白,求菩萨不如求自己。今听得仇人下场,心愿已了,死亦无憾。

 姐姐不必为我开,我自知犯戒太多,罪孽太重,如何处置听凭二位发落。”“妹妹休得糊涂,诸般苦楚都受过了,眼下刚得太平,说什么有憾无憾。你先婉拒我们进门,后又替我们扯谎,你的好处当我不知么?”柔福劝她。

 “兵荒马之际,不必墨守那些清规戒律。”牛二也劝,“我也曾身在佛门,破戒比姑娘只多不少。”随口念诵了一段《大集法门经》。

 “阿弥陀佛,《大集法门经》我尚未领悟,便与师父走散了。师兄读的稔,修为远胜于我。”静善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忍不住问:“师兄都破了什么戒?”

 “贪嗔痴都破了,酒财气全犯了。”牛二心道须往重处说,方显静善那些是小巫见大巫,“我开青楼时良为娼娼从良,做泼皮时讹诈富商赌博舞弊,少年时偷摸狗欺乡里…”

 “原来你说的都是真事!”柔福口,“你果真过一只大鹅?”静善闻言,以手掩口,满目惊诧。

 牛二大窘:“便只这件事是信口胡说的。”回想那情形,更是脸得通红。柔福先笑出声,静善慢慢也笑了,正殿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地中海的天空,蓝的不掺一点儿杂质,海面平静,小船缓慢前行。“湖上风来波浩渺”牛二看着远处海天一线,不由自主,念出了声。

 “先生有什么吩咐?”路过的水手没听清。“哦…阳光太猛,我回舱了。你们机灵点儿,注意英国的巡航舰。”牛二换回法文。“没问题先生。”船长和水手都很尊敬出手大方的纽曼先生。舱内,玛丽安娜正在布置餐桌。

 “猜我找到了什么?”见他回来,玛丽安娜冲他摇摇手里的酒瓶,“杜松子酒,整整十二瓶,他下的暗格里居然只藏了酒。”

 牛二还是带上了玛丽安娜,并同意和她先去亚力山卓港,把纳尔逊舰队的情报送给接头人,作为易,她要配合牛二的“‮态变‬游戏”“说实话,杜松子酒我更喜欢英国产的。虽然它是荷兰人发明的。”

 牛二坐下,“你用了九天才找到尼克的宝藏,他如果活着,一定后悔不该把那么重要的文件简单的放在抽屉里。”“船长室谁也不让进,对他来说最‮全安‬。”

 玛丽安娜出发那天就找到了她要的东西。开饭了,水手送来面包和咸牛,还有一碗干豌豆。玛丽安娜苦着脸:“又是这些,我都快吃吐了。”

 “黄昏前就能到班加西,咱们可以休息两天吃点好的。”玛丽安娜看看食物,收起酒瓶:“晚餐时再喝吧。”“好啊…今晚大战,正好拿它预热。”牛二一脸笑。船上空间仄,两人通常速战速决,上一次“正餐”还是在的黎波里停靠的时候。

 那次牛二再次捆绑了她,并象征的用了鞭子。今晚用什么呢?玛丽安娜只是轻度嗜,牛二不想吓坏了她。傍晚时分,牛二和玛丽安娜下了船。

 “我现在能下一整只烤羊。”玛丽安娜咽着口水。“这里有个佛罗伦萨人,罗马菜做的地道,我带你去。”牛二拉着她,大步流星。

 “嗨,纽曼!”一个黑发男子着西班牙语从左前方跑了过来,热烈的拥抱了牛二,“半年不见,你还好吗?”“还活着。嗯…介绍一下,这位是西班牙的安东尼奥,贝奥武夫号船长,这位是法国的玛丽安娜‮姐小‬。”

 牛二漫不经心,一心想去餐馆。“纽曼,你真是幸运的家伙,”安东尼奥不错眼珠的盯着玛丽安娜,“玛丽安娜‮姐小‬,今晚我的船上有个舞会,如果您能大驾光临,鄙人不胜荣幸。”

 “非常乐意,可惜我们另约了人,真的很遗憾。”玛丽安娜的假笑都快坚持不住了。“快迟到了,再见安东尼奥。”牛二拍拍西班牙人的臂膀,“代我问候玛格丽塔。”

 “好吧,回头见,玛格丽塔让我转告你,有空来家里吃饭。”安东尼奥失望的摊了摊手,忽又想起什么,“对了,我刚进的奴隶有几个很强壮,你要不要。”牛二挥挥手,拉着玛丽安娜走远。

 “你勾引了他太太,玛格丽塔?”玛丽安娜边走边说。“小声,”牛二心虚的回头瞅了瞅,“这你也能猜到?你才见他第一面。”“女人的直觉。”玛丽安娜有成竹。

 又走了几百米,总算到了小餐馆,牛二拉开门:“请。”用餐时间已过,里面只有一桌客人,有个老板模样的大胡子坐在酒桶旁闭目养神。“你好,艾萨克!”牛二用意大利语冲大胡子喊了一声。

 “哦…天哪,纽曼!”大胡子见到牛二,惊喜起身,快步走来拉他坐下,顺手抹了抹桌面,“好几年不见,你可一点儿没变,快坐快坐。”又到那桌客人边上,“打烊了,打烊了,这顿饭我请”连拉带劝的把客人送出了门。

 “别吃太多,”艾萨克端上面包和香蒜酱,对玛丽安娜说:“等我的秘制牛排。”玛丽安娜点头:“我还想吃披萨。”

 “披萨,还用说,”艾萨克扭脸一声暴吼:“娜,快出来!”后厨传出一通骂,艾萨克尴尬笑笑,回厨房做菜去了。“我和他老婆也有一腿。”牛二偷偷说。玛丽安娜大大翻了个白眼。

 “万能的玛丽亚!纽曼,你个小混球,还知道回来!”一个胖厨娘龙卷风般从后厨刮了出来,玛丽安娜笑出了声。“开玩笑”牛二只来得及说一句。就被娜抱住,狠狠的在脸上亲了两口。

 “你是他情人?那你要学会做通心粉,”娜苦口婆心的对玛丽安娜说,“不然他会跟我私奔的。”***牛二的同行女伴,又多了个静善。

 柔福怜惜静善孤苦伶仃,要带上她,“牛老板是开青楼的,到了临安,便把你关在窑子里,每天不接十个客人不准吃饭。”柔福吓唬静善。静善认真道:“算上老板,就是十一吧。”牛二和柔福莞尔。乘船过了太湖,离临安越发近了。

 柔福要牛二不再赶路,缓缓前行。牛二猜她近乡情怯,就依着她,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多的朝夕相处,彼此相许多,牛二柔福都和静善说了自己的事。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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