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辗转反侧
“算了,让她自己告诉你吧。”阮知洲虽然是学渣。但他不是没眼色的人。晏澄先前好歹会避嫌,现在当他这个哥哥的面,都没拂开阮知涵的手,应该不知情。认真说起来,假如一定要有个妹夫。
他倒情愿是晏澄,奈何有人捷足先登,作为哥哥,他也不能看妹妹为难。晏澄见他面有异色,眸底波诡云谲,“是她的私事?”
“对,她前天刚告诉我,可能没来得及告诉你。”阮知涵生来是大喇叭,通常情况下,阮知洲和晏澄获得消息的时间相差无几。如果一方的消息延迟了。
那么,个中深意,耐人寻味。晏澄合上眼睛,抹去猜测带来的负面影响,再慢慢睁开,“知道了。”从小到大,晏澄最不缺的东西是别人的赞许。
他的专注、聪慧和敏锐赢得了许多成人的夸奖,甚至连讨厌小孩的阮老太太,都曾说他是合格的继承人。
然而,晏澄偶尔会厌恶与生俱来的能力。因为,他能快速透过种种痕迹揣测出事情的本质,可它通常是他不太想要的。
阮知洲透过风后,晏澄不可避免地把他的神情印在记忆里反复分析,得出一个他不能接受的答案,他最开始以为是他判断失误,或者,阮知洲的指向有误,毕竟,根据他对阮知涵的了解。
她最放心上的异
是他,她展现出依恋和心动的对象是他。可阮知洲寸步不离的“监视”和切割两人肢体接触机会的举动。
正一步步坐实晏澄的猜测,他按捺着忐忑不安的心绪,等待阮知涵主动开口提这件事。出乎意料的是,四五天过去了,她的嘴严实得堪比保险箱。晏澄陷入难以名状的漩涡。
他的焦虑不断攀升,内心深处的
念随之积累,他以为他能暂时遗忘拥抱亲吻她的感觉,岂料,这种感觉已深入骨髓,变成蛊虫,会在她出现的每分每秒里,噬咬他的血
。
他跟她相处的时候,常模糊了界线,幸亏阮知洲寸步不离,他还能控制住自己,就像以往那般退回灰色地带,继续等待,等着等着,大暑过后的某一天,阮知涵忽然趴到他耳边,小声道,“晏澄哥哥,明天下午,我要自己出门玩。”
***阮知涵似乎怕他不同意,特地补充一句,阮知洲已经批准了她的行程。话已至此,晏澄没有立场提出反对意见,他欣然应允,心里却不大痛快,默默攥紧拳头,再不甘地松开。
她不会撒谎,也看不穿别人的谎言,见晏澄专注地盯着笔记本电脑,连眼神都不给她,她笃定他正为工作或学业烦恼,识趣地退出他房间,留出一片清净的独处空间。耳畔传来关门声,晏澄下意识扫视她离开的方向,黯然垂眼,他自诩情绪稳定,其实已无法忽略多
积蓄的烦闷。
他的情绪就像暴雨前闷热的
天,看似明媚,实则排斥了解热的微风,聚集一批又一批的热量,使淋漓的汗水无法挥发,黏在身上,越积越重,她来伦敦快一周了,大部分情况下。
她都是那个稚气未退的可爱鬼,但晏澄看得出来,她明明有了少女心事,她会在晚上八九点钟,躲进卧室讲悄悄话。
逛街的时候,她嘴上说着要给她父亲买礼物,拿的是适合年轻男孩的运动手表。阮知涵的谎言都很拙劣,晏澄本不该信。
但他相信他会信。晏澄独处了一下午,胃口不佳,原先不想吃晚饭,偏偏拗不过隔三岔五来敲门的阮知涵,出去跟兄妹俩共进晚餐。饭桌上,阮知涵如常
科打诨,聊起她上个月考雅思的经历。
她的读写成绩一般般,听力口语的分数出乎意料地高,她的说法是,她的表达
简而独特,让考官眼前一亮。阮知洲异常配合她,满口称是。晏澄安静听着,并无沟通的想法。
然而,阮知涵无法容忍她在的场合里有亲近的人孤零零坐着,她认为她有责任继续活跃气氛,便变着方法拉拢晏澄加入谈话。晏澄望着她,她头上的灯光晕开一个个光圈,仿佛鱼儿吐泡泡。
他很羡慕她的精力,但他真的有点累,他罕见地漠视她的好意,直接站起来,“有个小组会议要开,你们继续吃。”
阮知涵的奋兴劲还不高,接受恶意的传感器暂时没失效,闻言立即噤声,她抬高脖子,他面无表情,英
的五官背着光,蒙了阴影,她感觉不对,不知所措,飞快望向哥哥。
阮知洲缄默,没有出言挽留,等晏澄去了二楼,他看眼妹妹
动的小手指,问她:“你告诉晏澄,你谈恋爱了吗?”
阮知涵心情好,嘴巴就不严实,来伦敦后,跟阮知洲提过恋爱的事,以及,她和晏澄相处的细节。阮知洲得知两人的亲密,深觉他是个大傻子,简直想扇自个两巴掌。
他还想过要跟晏澄聊阮知涵的感情问题,幸好那段时间太忙,没开这个口。阮知涵喝着冰镇西瓜汁,缓解紧张,讷讷道,“没有啊…怎么了?”阮知洲花费几天时间接受冲击,现在心态好了些,他其实早有察觉晏澄对妹妹的感情变质了,但没往深处想。
不止是他,连周媛都没想过这茬,阮知涵自个又乐意粘着晏澄,待到乐不思蜀,周末也不肯回家。自然而然,事态发展失控了,他头疼,反正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就不跟她拐弯抹角了,“你有没有感觉你晏澄哥哥喜欢你?”
阮知涵石化了,嘴张着半天合不上,而后,迟钝地答:“有吧,可能没有?”“到底有没有?”阮知洲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欢装傻充愣躲避冲突的臭毛病,说她不会撒谎,她是真不会,可要说她不会装,他是真不信。无形之中,她估计都说服她自己了,只要不提起来,她能继续混。
面对哥哥的
问,阮知涵低头思忖,不得不说出实话,“有。”阮知洲叹息,“我跟你说过,你长大了,不要跟他走得那么近。”
“我忍不住嘛,”阮知涵懊恼地抿
,哥哥又不是不知道,她经常控制不住自己,爱贴贴爱撒娇,这也不能怪她,“况且,我不是不喜欢晏澄哥哥。”
阮知洲听完她的话,快窒息了,“你是哪种喜欢?”她审视内心,无法欺骗自己,选择说出第一直觉给她的提示。
“我感觉,都有。”阮知洲佩服她,她根本理不清感情,还能随心所
地
个男朋友。他继续问了,“你什么都不清楚,也敢就这么谈恋爱?”阮知涵蹙眉,理直气壮道,“气氛到那里了,我觉得可以谈,就谈了。”
她越说,声音越弱,怯怯地瞥哥哥。阮知洲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她的烂摊子,烦恼着,说:“你明天就告诉他,别拖了。”
这夜,晏澄似有预感,辗转反侧,直到天边
出鱼肚白,才养出点睡意。睡梦中,他依然没找到半点心安,只觉灵魂寻寻觅觅,最后皆是枉然。入睡不过四个小时,生物钟将他唤醒。
他疲惫地起
洗漱,纠结于阮知涵是否真的悄然开展了恋情。阮知洲许是看出晏澄精神不振,早晨特地不出门约会,陪好兄弟打游戏。晏澄平时看起来沉着冷静,打游戏的风格则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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