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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不仅如此
 地上的积雪有些厚,他一边艰难地走,一边‮奋兴‬地着气,倘若他再送一个,那他这功德岂不是到死都数不尽了?盈娣用来给孙儿拜秀才了,恰好他还缺个棺材本,那就用阿禾再为自己拜个棺材本吧,她在家里白吃白喝这么久,也该懂事了!

 “拜菩萨要很久吗?哥哥姐姐还在等我。”老人吐出一口唾沫,恶狠狠地恐吓阿禾道:“呸呸,什么哥哥姐姐,他们都不要你了。你只能跟俺拜菩萨去!”

 “等等,禾儿,你这串珠子是哪来的?”他佝偻着背,仔仔细细地捏着一颗珠子放在手掌心把玩,泽圆润浑厚,凑近了还能闻到檀木独有的木香。

 “这是,这是那个姐姐给我的…”可是爷爷干盯着她,眼里满是不信,那佛珠那么大,明显是男子的东西,肯定是那个少年郎的!

 老人被自己这一连串的揣测吓得大惊失,眼睛紧紧攫住那串珠子,眸底闪烁着火热的光:“啊呀,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偷人家东西?!”

 “拿来!爷爷替你保管!”不知道为什么,阿禾的脑子里浮现出两双含笑的眼,是仙人姐姐,还有那个仙人哥哥的,她眨眨眼,小手紧紧抓住那串佛珠,无论爷爷怎么说。

 她都没有松开,小手愈抓愈紧。“不,阿禾没偷,这是仙人姐姐留给阿禾为阿姐祈福用的…啊!”在拉扯中,她摔倒在地,佛珠将阿禾的脖子勒出一道血痕。“哥哥姐姐不喜欢偷东西的小孩儿!阿禾,莫要胡闹了!听爷爷的话!”

 “…”阿禾被勒得不过气,眼眶都红了一圈。喜欢到底是什么?不喜欢又代表什么?他们从来没有像爷爷一样说喜欢她,但是他们不仅给她吃饼,吃的还是有好多好多的饼。仙人姐姐还会给她穿棉衣,盖暖和的被子,仙人哥哥会讲小故事…而爷爷整都说喜欢她。

 可是他掐她,用水烟烫她,用那里顶她,很痛很痛。氧气愈发稀薄,阿禾面前一片青黑,脑子里逐渐混沌起来,昔日的回忆像一幅幅画一样在眼前放映。耳边似乎有人着热气,对她说:“阿禾喜不喜欢爷爷的大?”

 “阿禾…”“阿禾这里怎么这么紧?”她定在原地,几乎无法呼吸。“怎么不张嘴?是不是不好意思说?阿禾一定很喜欢阿爷罢?阿爷也很喜欢阿禾…”她死死地,紧紧地抓着那串佛珠,无论怎么也不松开,阿爷叽里咕噜地说了句什么,可是他也没有松手。

 而是拽着那串佛珠,连带着她的小手一起,在雪地上急切地拖行。因为无法呼吸,女孩儿一双点漆的眸子渐渐涣散,喃喃道:“阿禾不喜欢哥哥姐姐,阿禾喜欢爷爷。”

 ***当她说完那句话后,爷爷抓住她的手松了一瞬,他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良心一类的话语,随即转过身,又抓住她的肩膀,在她颊上印上自己的。漫天絮雪落在阿禾身上,很轻。

 她的头发上满是雪,睫上也挂着星星点点的白霜,但是很快,她感知到男人‮体身‬一僵,然后便彻底不动弹了。

 哧…刀剑深深刺入皮又收回,准确地将男人刺了个对穿。芙姝面无表情地丢开剑,溅出的鲜血略微滚烫,融化了一地的雪,在地上积出一小滩。

 在那畜生倒下之前,盈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抱起,死死地抱在怀里。“阿盈,你抱太紧了。你妹妹马上就要要被你勒死了。”盈娣浑身颤抖。

 她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脑海里搅动,将她仅存的理智也丝剥茧,她不能在外头呆太久,她需要信徒的供奉。不然…

 “她怎么这么冷…阿禾,你怎么比阿姐还冷?”小女孩已经彻底晕了过去,任凭她怎么叫也没有反应。芙姝这才发现她的脖颈上有一圈重的勒痕,赶紧蹲下扒开盈娣的手。

 “你要做什么?!”当她的手碰到阿禾的脖颈时,芙姝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巨‬的力量轰开,她毫不设防,只知道自己像块瓦片一样瞬间被拍飞到瓦墙上,腔一痛,呕出一大口血。

 真痛啊…芙姝疼得额角下冷汗。盈娣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捂着头痛呼了一声:“不!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芙姝盯了她一瞬。

 她看起来越来越疯了。是因为离开了菩萨庙的原因吗?带着这个可能,她决定先简单地给自己用了愈疗术将心脉护住。

 然后再走一步看一步。不远处的少女浑身冒着黑气,她似乎在与什么力量抗衡着,眼睛翻白,脖颈猛地搐了好几下,里面似乎还动着什么黑色的东西…

 盈娣颤抖着艰难地朝芙姝伸出手:“求你…带我回去…杀了我…求你…”她看起来很痛苦,芙姝咬咬牙,从袖中出一张传送符,朝她喊道:“阿盈!

 你莫说这等丧气话,我是医修,我会治好你们的!”说罢,她颤巍地从地上爬起,磕磕巴巴地念起法诀,随即冲上去抱住疯狂的盈娣跟她晕在怀里的阿禾。

 法诀念完,缕缕金光从符箓中逸散而出,瞬间将几人包裹在内。芙姝很紧张,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使用这个传送符,紧接着,当她一睁眼,便是与盈娣双双掉在了四方漆黑的空间里,发出一声脊骨撞击木头的闷响。

 草,好像…掉进棺材里了…很幸运就是有点晦气。滴滴粘稠的黑血从盈娣的眼眶中出,她死死护着怀里的小女孩,一双大眼‘泪汪汪’地瞧着芙姝。

 芙姝眨眨眼,瞬间捂住她的嘴,手指碰到了少女出来的下颌骨:“等等!你,你先别托孤,我们还有救!”盈娣拂开她的手,声音嘶哑道:“不,姑娘,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弄脏了你漂亮的衣裳,还失手误伤了你两次。”芙姝脑袋飞速运转。

 她想她们应该是回到了庙里,但具体方位尚且未知,不然盈娣不会如此冷静。盈娣继续说着:“我果然是个错误…祂说得对…”***“祂是谁?”盈娣摇‮头摇‬,不肯说。

 芙姝愤怒地看着她:“如果真的有人对你说这句话,你应该把他杀了,而不是求着我杀你。”盈娣愣愣地说:“可是,可是,如果不是我…”没有一个人的出生是个错误,更何况是女人。

 芙姝看过司天监的书。明明,这个世间一开始是由女子主宰的。女子孕育生命,女娲是创世之神,大自然给予她灵,使她能够感知万物,悉人,抟土造人,有了人,才有了当今俗世文明。

 分明是是上天赐予世间的宝物,又怎么会是个错误?当今世人都说女子多愁善感,悲伤秋,可她觉得分明就是男子缺少那一种感情,他们嫉妒女子拥有他们拥有不了的同理心与共感,他们嫉妒,他们天生残缺。

 他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所以他们便拼命地说感情一事是人之弱点,是弊端。父皇是这样,所有人都是这样。芙姝对于这盆无故泼过来的脏水早已腻烦。

 他们不但没有同理心,还最狡猾,开了智后便用一些肮脏手段将话语权从女手中褫夺过来,不仅如此,还要夜提防她们东山再起,赶紧赋予她们一座座牢笼,用繁琐的规则桎梏她们。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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