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张口就哥哥
但此时裴音愿意承认,哥哥是对她最好的人了…至少在这种作为选项之一出现的情况里,李承袂从未选择过委屈她。频视通话结束后,她拿起机手,低头给哥哥发信短。
“母亲节快乐,哥哥。”犹豫一瞬,裴音委委婉婉地又发了一条。“Xx。”在青春期小女孩的世界里,X与Kiss同义,她想说的是:亲亲。裴音一厢情愿地相信,哥哥会看懂她这一刻的思念。
当天晚上的二修,林铭泽拿着卷子来裴音班里写,和陈寅萍坐在裴音前面。裴音小声讲了这件事,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林铭泽想了想,提议道:“要不要私奔?”一个词直接暴
了内心的想法,他停顿了一下,在陈寅萍
怪气的眼神里
盖弥彰:“我的意思是,离家出走?”
裴音没在意他不自然的表情,还在想这一建议的可行
,随口问道:“哪个家?”话音刚落,她就
眼可见地萎靡下来。“你看我,我都把哥哥那儿当成自己家了…”裴音叹了口气,低头填了道填空,郁郁道:“我只能跑回
喜了。
那里我熟悉而哥哥不
,他一时半会儿抓不住我的。”林铭泽和陈寅萍对视一眼,认为可行:“快跑吧,你回你哥哥家,他那么态变,对你又不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又送医院了。”
裴音不吭声,又填了一道填空,心里已经有些动摇起来,“可我怕他抓到我…他一定在我逃跑当天就会知道我在哪儿。”
陈寅萍显然对这个计划很感兴趣,为狐朋狗友出谋划策:“你可以找那种…不用份身证的,懂吧,环境比你平时住的肯定差一点,但也没有那么糟。
不登记份身证,你哥就算报警,那也得费点心思找上你两天。”裴音眼睛一亮,深以为然。“就这么决定了。”她道。做决定时信誓旦旦,一回宿舍,裴音心里就泛起了嘀咕,她离家出走,李承袂会为她着急吗?她十八岁的生日就在六月。
他会不会特地为她准备?他会不会为她的抗拒而伤心…?人还没走,心已经疼起来,裴音为自己的没出息感到厌烦,躺在
上发呆,直到向韩羽右肩挎着书包走进宿舍。
***向韩羽明显是下了晚修还和男朋友陈寅萍出去逛了一圈,神情亢奋,上
后还不想睡,伸了只手下去,要跟裴音聊天。
“我最近知道了一个方子,能让脸再白净一圈…裴音,你想不想知道?”向韩羽在裴音上铺翻了个身,又喃喃道:“不过你已经很白了。大概也不需要。”裴音知道这种时候她应该继续问下去,这是和朋友相处的小技巧,女孩子会无师自通。
“说说嘛,是什么?”裴音开口。向韩羽立刻兴致
接上她的问句:“绞面!也叫开脸、绞脸,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绞脸…?”“嗯…据说新娘子出嫁之前,就要绞面的。用细细的线在脸上过一遍,把汗
啊绒
呀都拔掉,所以看上去就会比之前白一圈呢。”
裴音听到
板轻微的响动,想来向韩羽在说话的时候也还在奋兴地比划,即使知道
下的倾听者看不见,她大概是没有做新娘子的机会了。裴音想到很久不见的哥哥。应该说,从喜欢上李承袂开始。
她就注定没有做新娘子的机会了。李承袂的份身根本不可能娶她。哪怕她到死不改姓,从妈妈嫁进李家的那一天开始,这件事就已是定局,但做新娘子前该做的事,她好像也可以做。这并不属于封建时代贞节的证明环节,千百年来,好像也不是只有待嫁的女处可以做。
“那个…要在哪儿弄呀?”裴音尽量让语气像刚才那样自然。向韩羽听出裴音有意,立马来了精神。
“我会!我跟我
学过,你想吗?如果你想的话,明天等咱们回了宿舍,我就可以给你做。”裴音做了一整天心理建设,终于在这个正正好的傍晚。
在宿舍里,由与她同龄的女孩子绞了脸。细细的两
白线捻在一起,从额际一路刮下去又移上来,脸上传来绒
拉扯、拔出的疼。
而后是
热,裴音闭着眼,竟为这发生在学校宿舍内的“爱美运动”感到紧张。好像她真的有机会,真的要嫁他一样,李承袂当年结婚时裴音并不知情。
她一无所知地在另一个城市共时长兄的新婚,傻乎乎地对他情深
种,把那件外套藏进衣柜的最里层,偶尔才拿出来看上一眼。再见时,李承袂已经离异。
或许以后他还要牵别人,一次或几次,还要
换誓言,戴婚戒,使用“
子”“太太”这样的称呼。但在这一刻,裴音私心认为,这是只属于她和哥哥的。
“…好啦!”向韩羽的声音从面侧传来,她听起来很奋兴,语气里一半惊
一半好玩:“裴音,你好漂亮!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绞了脸之后,看上去变成
了一些呢。”
裴音脸一阵一阵的烫,她捧着镜子近距离观察自己的脸,看它呈现出待嫁的新娘子未施脂粉时的面部状态,到底是什么样。
细细的弯挑眉,柔软收窄的鼻头,和哥哥无比相像的眼睛,双眼皮前收后开,但有李承袂没有的
褶感,钝木里带着稚气和媚意。
畅稚
的一张脸,好看,漂亮,想不出李承袂不喜欢的理由。
裴音几乎有些自恋地欣赏自己的皮肤状态,往日凑近能看到的绒
都消失了。整张脸像个现代仿古的小瓷盘。
或许是被镜子里女孩子羞怯的眼神鼓舞到,裴音心里燃起久违的勇气和冲动,满脑子都是去见哥哥,给他看她绞了脸之后的样子。
“我要出校…我要出校。”裴音显示出一种虚弱的热情。她说着,已经开始起身穿衣服,把机手、钥匙这些东西从柜子里拿出来放到桌上。向韩羽相当惊讶,用指尖捋着那两
白线道:“可是已经很晚了。”
“我只出去一会儿…或许不回来,或许很快就能回来!”裴音把头发扎起来,少见地对舍友
出完全轻松的笑容:“别担心,我到时候给你发消息!”***以为会很顺利,或许显得理直气壮,把男人从
上拉起来,坐在他身边要他来看。
但裴音在林铭泽的帮助下溜出学校,到
湾别墅区找哥哥,却扑了个空。到公司也是,权限,保安,密码门锁,电梯卡,每一步都成了阻挡她的理由。
裴音呆呆站了一会儿,只能退而求其次,给李承袂的秘书杨桃打电话。于是她终于得以在凌晨一点之前站到这里,看几个月前在黑暗的车里强吻她、隐晦地用
器磨她的兄长,此刻神情平淡地与她遥遥对望。
李承袂的目光最先放在妹妹身上,确定裴音完好无损,一点儿伤也没受,才微微皱眉看向她的脸:“你怎么过来了?”如果是平时,裴音一定会多想,觉得哥哥这话就是嫌她烦,不想看到她的意思。
但此时她心里装着事,完全没有精力去顾及那些细枝末节,只急急看着他,张口就道:“哥哥,我…我绞了脸…”
这几个字说完,裴音就尴尬局促地停了下来,她似乎懊悔自己
口而出的内容,同时又对自己未说出口的话感到紧张和窘迫。李承袂当然知道“绞脸”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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