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所谓不知者不罪
看着好友急红了眼,一股暖
自心间涌起,云水自她对面而坐,也学她伏在案桌,侧头与她面对面,伸手轻点绿蕊眼角的红晕,一颗泪珠滚至指尖,烫进云水心里。
柔和笑意自眉眼散开,少女柔声劝慰道“别哭,我既做了这事还能不给自己想条后路?”“休来诓我,你再有法子能抵过国公府去?”绿蕊嗔怒瞪她。
“嗯…我都想好了。过些日子我便悄悄赎身离开,不被他们发现,日子久了。也没人会记得一个爬
的小丫鬟了。”绿蕊
鼻头,伸手握住云水放在桌上的手,泪水簌簌,忿忿道“瞎说,你才不是那样的人,定是世子强迫你的!
都是他,害的我你以后再不能相见。”看着极力维护她的好友,云水捏了捏她握住自己手的指尖,轻声哄她,“等定安下来,我会偷偷给你捎信的。”
窗外,天空晴朗无云,碧洗蓝天如同铺着画布一般净透,周敏白裙裹身临窗而立,乌黑发丝被风扬起。
“事情办妥了?”“办妥了。姐小放心吧。”紫衣给周敏披上披风,关切道“姐小,窗口风大,当心着寒。”说着,伸手要把窗户关上,被周敏制止。
“无事,表哥还没回来?”“没呢。不过,奴婢最近听闻,三皇子近来往淮
侯府跑的勤快,京城都在传,说是三皇子有意求娶侯府的赵姐小。”
“哦?有这事?”周敏温和的面上显出丝玩味,“看来,连老天都在帮我。”紫衣替周敏拢拢滑落的披风,不解道“姐小何出此言?”周敏斜睨着她,如看朽木一般,摇头摇,“枉跟了我这么久。
三皇子与候府自无瓜葛,如今出了这样的传闻,许是有意放出风声,试图拉拢淮
侯,表哥又与那头相
甚密,岂会袖手不问。忙的了那头,可就顾不了这头咯…”
紫衣恍然,笑眯眯道“原来如此,还是姐小心思缜密,紫衣自愧不如。”周敏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舒了口气,转身漫不经心说道“走吧,去姨母那儿坐坐。”淮
侯府,赵颖儿秀眉紧蹙看着裹成个粽子,抢她燕窝羹的无赖。
“你到底要在这赖到几时!”人形粽子瞥了眼咬牙切齿的赵颖儿,悠哉悠哉地将手中的燕窝粥饮尽,咂咂嘴。
看着她,“赵姐小好生小气,一碗燕窝粥都不舍得,先时在主子面前,你可是应承了会好好照顾我的!”少年音清如泉水击石,带着些微委屈。赵颖儿被噎的一顿,红
动了动。
想到了什么,
直
杆嗔他,道“当时是你说可以帮我,我才留的你,现如今连尧哥哥的人影都见不着,你还有脸说,当初就不该轻信你!”
娇人身着绫罗,飞仙髻佩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钗,粉白面颊上一双美目直直看向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十六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不赞同地摇着头,“赵姐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你是知晓的,当下这情形,就是主子来了。也没心思谈儿女情长,咱们目光得放长远些。”说着,拖动椅凳来到她身边,面对相坐,见赵颖儿正要后退,少年指向门口,转移她注意力,俊脸暗
离近了几分。
“虽说现下主子不会过来,但并不妨碍赵姐小示好,赵姐小若会针线,倒是可以给主子
制双鞋垫儿,这样主子穿上也会时刻想着你。”赵颖儿闻言,眸珠‘叮’的亮了起来。
“有道理啊…我现在就让丫鬟去做!”“哎!”十六忙攥住她,憋着笑道“找别人做算怎么回事儿,这得你亲手做才行。”“啊?”赵颖儿犯了难,“可我不会啊。”“不会更好,显的真诚!”
看着面前人紧拧秀眉,十六松开扯她衣袂的手,懒散的靠回椅背上,抵着椅子一晃一晃地拿眼觑她,道“唉…看来赵姐小的喜欢也不过如此,难怪主子喜欢云姑娘,想当初,她为主子做件披风可是熬了三天三夜呢。”
“真的?”“那可不,我亲眼所见,那小眼哟,熬的通红,啧啧…”十六一边头摇一边偷瞧赵颖儿的反应,见她蹙眉沉思,心中暗笑。
“行!就按你说的办!”赵颖儿咬咬牙应下。十六笑了。起身自身上摸出一个鞋样子递给她“哝…照这个做。”赵颖儿伸手接过,两面翻看“哪来的?”
“随手拿的,答应了要帮你的。”赵颖儿将鞋样子拿在手里。看着十六清隽的面庞,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娇
动,生硬地道了声谢,正
走,闻言少年侧头看她,眸中带着戏谑,“赵姐小客气。”
言罢,拱手径自离开。***昌国公府,周敏自谢氏下首,手持青瓷茶盏小口抿着茶水,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小意。
谢氏看着跪在堂下的小翠,面无一丝笑意,厉声道“你说的可是属实,若是扯谎定不轻饶。”小翠闻言,赶忙应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夫人不信,大可唤院中其他婢子来一问便知,哦…还有书香苑的门童也识得她。”
谢氏听得小翠如此笃定,已是信了八九,
中怒意滋长,“啪”一声狠狠拍在椅座扶手,正要说话,身后李嬷嬷上前将凉茶换去,递了杯新茶过来,出声劝慰,“夫人莫恼,不若将这婢子说的几人唤来问清,再处罚那个丫头也不迟。”堂内一时无人说话,谢氏端着李嬷嬷递来的茶水。
看着她,眸中意味不明,李嬷嬷坦
笑笑,颌首退至谢氏身侧,余光瞥过门外一抹翠绿裙摆一闪而过,心中悄悄舒了口气。
这厢,绿蕊四处寻不到人,轻薄衣纱被汗水打
紧贴着肌肤,顾不得擦拭额间香汗,急得直跺脚,“这小蹄子,究竟跑哪去了…”想了想,当机立断往府中后山跑去。
那儿有片草药场,如果还是寻不到人,便合该那丫头有此一劫,绿蕊心中默默祈祷,加快脚下步伐,小跑起来。
远远的便见山上一身着粉衣纱裙的女子正吭哧吭哧的挖着草药,少女察觉一片阴影投下,茫然抬起头,净白的小脸上还沾着泥土,明亮如星辰的水眸中倒映出一身穿水墨衣,冠发高束,长身玉立的男子。
“姑娘这是在做甚?”男子朗眉星目含笑看着她…手里的珍稀药草,一副主人家的模样。云水瞅瞅手中的草药,又看看他,恍然,慌忙起身,不自在地拍了拍沾在手上的泥土,对着男子礼道:“民女不知这草药是公子所有,失礼了。这银钱多少,我赔你。”
男子笑着摆摆手,只问“这是公府后山,旁人进不得,姑娘是公府的人?”云水一礼,“民女是世子院中侍婢,闲逛至此,见山上长了许多珍稀草药,又无人把守,以为是天生地长,却不想揭了公子的宝,还望宽恕,只是,公子是何人,怎会在此处?”
“在下旬
,家师申佚。每年都会随家师来此小住月余。”少女闻言一惊,“啊?竟是申神医的草药场,婢子多有得罪,那这草药…”云水看了看手中还沾着泥刚出土的药草,蹙眉为难的小模样逗笑了旬
,
朗笑声自震动的
腔发出,“姑娘不必挂怀,所谓不知者不罪,家师不是那小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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