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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后头林子里
 不过大门敞开,沙发上坐着熟悉的人,俞忌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起身,转过去,等她走到自己身边,说:“我带你回去。”许姿不同意,但俞忌言说,有话和她说。

 清晨的院子里,是像油画般浓墨重彩的鸟语花香图,还有潺潺的水声。俩人走到了树下。一晚过去,许姿也没消气,“你想说什么?”俞忌言像是带着决定来的,着眉骨,沉着声说:“给我一个请罪的机会。”许姿眼珠暗暗一转,又抬起头,冷眼问,“你想怎么做?”俞忌言摊开手,“你定。”

 这老狐狸竟然把主动权抛给了自己,其实昨晚入睡前,许姿也盘算了一件事,恰好,给了自己机会。她说:“好,但是我要你同意两件事。”将手收回背后,俞忌言一笑,“许律师,已经开始会算计我了。”

 “当然,”许姿更傲的抬抬眉,“跟你这种人做易,我自然是吃一堑长一智。”俞忌言若有所思的点头,“好。”

 “不问什么事吗?”许姿盯着他。“不问,”俞忌言从容不迫,“我是来请罪的,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不知是不是有猫腻,但许姿需要抓住机会,试着去反将他一军,“好,一会告诉你。”

 “嗯。”迈巴赫停在了茶园的老地方。俞忌言和许姿过去时,俞婉荷竟然站在车旁,手里抱着玻璃罐。俞忌言按下车钥匙,扭头问,“萧姨又给了什么东西?”

 俞婉荷没理他,走到了许姿身前,用下巴指了指怀里的玻璃罐,说:“这是萧姨做的辣椒酱,我给你拿了三瓶…”

 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俞忌言先上了车,她们和车隔了一截距离。俞婉荷说:“每个玻璃罐上我都贴了字条,标注了是辣度。”许姿瞅了一眼。

 看到字条上还写了她和俞忌言的名字,不过,她发出疑惑,“你是不是写错你哥哥的名字了?”因为字条上写的是“俞寄言”

 俞婉荷俏皮的耸耸肩,“我讨厌那个忌字,我喜欢这个寄,他在我这里就是这个名字。”***俞忌言设置好导航,驱车离开了茶园,只是。

 他不明白为什么许姿要去尾夷山公园,他单手撑着方向盘,手腕上的银色表盘,有些刺目,他稍微侧过头,“怎么?还有闲心爬山?”

 这次换许姿肚里藏了坏水,没看他,只哼笑一声,别开了脸,将车窗按下一小半,吹着乡间的风,看看开阔的景。‮夜一‬的暴雨洗涤,空气里混着泥土和青草味。

 被舒服的阳光晒晒,许姿竟然有了些困意,椅背跟着就缓缓降了下去,她斜睨了俞忌言一眼,然后侧着躺下,但隔了会。

 她还是好奇的问:“你妹妹为什么要把你的忌字写成寄托的寄?”驾驶位边的光线稍暗,俞忌言眼角边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五指在方向盘上怔了几秒,淡声说,“她就是古灵怪,小时候老给我改名玩。”就像真只是妹妹贪玩而已。

 许姿回头瞥了他一眼,有些不信,但也懒得多问,又侧回‮子身‬,闭上了眼,阳光暖暖的,太宜休憩。疲惫的心里飘过一句:怎么不叫你俞人。从茶园去尾夷山,有40分钟的路程。还好,早上没什么车,不堵。

 俞忌言将车停在了山脚下的坪里,睡了一路的许姿,迷糊的连打了几个哈欠,又撑了撑筋骨,算是清醒了些。绕过车走来,俞忌言指着她的脚,“确定穿成这样,能爬山?”

 “这就是个公园,没几个台阶。”许姿边说边往前走。俞忌言没说什么,跟了上去。尾夷山的确是个公园,因为地不偏,附近还有住宅区,算是成州市民最常来的休闲地。入了7月,花姿婀娜,枝叶茂盛,湖面上水草婆娑。

 其实许姿没来过,像她这种最厌恶户外运动的人,恨不得一休息就宅家里,打小父母拉都拉不动。才刚刚走一半路。

 她就‮腿双‬疲软。俞忌言低头看了一眼,她脚后跟都磨红了,也不知道她是要‮磨折‬谁,他将胳膊拱起,示意,“扶着。”

 “不用。”许姿就是累死,也不想碰他,不过,没走两步,她认输了。虽然是低跟鞋,但尖头面走起来真累人,许姿挽住俞忌言的手臂,整个人几乎是被他带着往上走。一路上,她嘴里只重复一句话:你慢点。

 终于走到了视野开阔的平地。凉亭里是唱戏、耍剑的老人,咿咿呀呀的粤剧声混在清脆的鸟鸣里,有些小热闹。

 站稳后,许姿抓着俞忌言的胳膊,还在呼吸不匀的气,额头上是细密的汗,一张雪白的脸,热到红扑,而他则相反,常年健身,又喜欢户外运动,这几个台阶耗不了他几个体力。

 俞忌言望着凉亭,哼笑,“许律师,还是喝了酒以后,体力比较好。”无死了。许姿没力杠,只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心底暗自一哼。让你笑,一会让你哭。

 俩人站开后,俞忌言转过身,问,“所以,你要我答应你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一双细细的胳膊挽在身后,许姿迈着小碎步走到了前面的台阶边,石阶下是延伸到树林间的凉台,刚好此时没有人,她朝身后的人勾了勾手指。俞忌言走了过去。

 虽然才9点多,但毫无遮挡物,阳光直晒,木头灼烧得发烫,他眺望着远处,看得到立桥、楼房,还有隐约的青山,他指着下面,装出惊讶的模样,“许律师,上次让我跳湖,这次不会是让我跳山吧?”

 “当然,”许姿故意卡住,分两句说,“不是,我怎么会闹出人命呢。”一路卖关子,勾起了俞忌言的好奇:“那是?”

 像是找到了恶趣味,一种能玩死他的恶趣味,谁让这老狐狸一直算计压制自己。许姿笑得狡黠,咬字清晰,“我要你,站在这里,大喊一句,我俞忌言算什么男人。”

 俞忌言一怔,下了窜上来的闷气:“许姿…”“我昨天也很丢脸的。”许姿给了他一记不悦的眼神,然后别开了脸。

 泼金的阳光太晃眼,俞忌言眯起了眼,笑:“可我也是无辜的,机场接我妹妹的事,我真没算计你,非要玩这么大吗?”许姿转过头就呛回去,“但这两个月,你算计我的次数还少吗?”她扔下一句,“别废话,照做”

 然后坐在了后面的木椅上,翘起腿,抚平了裙身,双手挽在前,姿态高傲的盯着那个即将丢人的身影。俞忌言眉眼一抬,下颌线绷紧。

 他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不至于赖账,转过身,撑着滚烫的木栏,冲山下一喊:“我俞忌…”是男人都要面子,这还真喊不出来。

 只见,许姿着急的催,“快点,很热,喊完赶紧走。”俞忌言又咽下一口气,动了动喉结,喊去,“我俞忌言,算什么男人。”到底还是在意脸面,声音有点小。许姿很不满意,上身往前一,丝绒般细长的脖颈撑了起来。

 “俞老板,我听不清啊。”俞忌言弓着背,手指用力的敲着木栏,看得出来口憋着一股劲。

 不过没再墨迹,冲山下高吼了句,“我俞忌言,算什么男人。”这次,声音大到像有了回音。喊的明明是他,但感觉到丢脸的却是许姿,她四处张望,探探头,真怕有人过来,忽然,后头的林子里,冒出两个打太极的老人,什么都听到了。其中一个老头朝俞忌言鼓了鼓掌。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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