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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早已不再冷漠
 摇摇坠的世界,恶魔的虎视眈眈,她着自己冷静,维系住劳心劳力构筑的一切。“我是该生气的,”低哑的声音轻得难以捕捉,“可你在帮我。如果没有你,我逃不过。”

 “所以我不知道了。”“我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魏枳。”原来他也会隐瞒,也会欺骗,也是,这才是个‮实真‬的人。

 即使这番所作所为类似控制,可那是为了她的‮全安‬,她经不住更多的打击,大脑已经本能地想好了说辞。岚筠第一次从膝盖移开视线,看向男人,空又漠然地安慰道:“或许我一点都不怪你,还是要谢谢你。”

 “云云,我不是在监视…”“不必解释,我相信你。”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打字机输出的几个字符。“我相信你的。”她又重复了一遍,却像呓语。“我该告诉你的。在你第一次问的时候,”

 他被这两个字煎熬,“对不起,岚筠,我该征求你的意愿,是我的错。”叹气,可能是她发出的唯一还带着情感温度的声音,可其中的感情太杂,他品不清,只有一嘴涩。

 那一束真挚歉然的眼神,看久了竟变了质,黏腻滑变成赵文山眼镜上的反光,又是一阵反胃。闭上眼,她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有些伤害不可能只凭理智就能粉饰完好。

 “我现在很烦,魏枳,给我两周,两周后我会回来,跟以前一样,”“什么意思?你要走?”魏枳下意识去抓她的手,一团空。

 “我需要时间调整一下。现在对肢体接触有点…恶心,不碰我好不好?”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却依旧不住那股戾气,“看到你,我心里很。”她视野里无尽的黑暗试图噬唯一的光,光团发出痛苦的呜咽。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半晌反应过来的魏枳方寸大,“云云别走!回家好不好?我去书房!你不舒服需要照顾,不开心,不开心可以不见我!不碰你,我不会碰你的,云云…”

 “不需要。两周,我保证。”她决然得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问题的源在那桩该死的强未遂,不把这件事解决到,她无法跟他好好沟通。魏枳张了张嘴又闭上,不论说什么都是徒劳了,他当然能做到不顾她的意愿带她回家,可魏枳觉得自己已经错的够多了。

 “你要去哪?”他忍不住问,又跟上大段的解释,“我不会去打扰你,只是希望你能‮全安‬,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想说就算了。我没…”

 “去找程愈。”她回答的时候都没有一丝迟疑,魏枳苦涩地想。他能想到的嘱托那个男人也一样,他好像真的与她的前任们没什么不同,而程愈显然是不同的那个。没再自讨没趣地问为什么是他,甚至,好像再也没别的话可说。

 破晓前的暗夜,魏枳带着守了一的倦离开医院,口痛得几乎要让他进心内科。并不知道岚筠是何时走的,清晨,等他回到病房,那里只剩下空空的玻璃杯,着张字条。“照顾好小七,和自己。”

 “云云…”***程愈开着车,忍不住一把砸在方向盘上,骂了一句。岚筠安静地听他问候完丁赵二人的祖宗十八代,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他忍不住又问:“那你那男朋友呢?他怎么照顾的你!”

 “别提他。”程愈终于在那双眼里看到了一丝属于人的情感,可惜他看不懂,不过岚筠既然不想提,他也就不提,虽然一直安静地在看向窗外。

 但程愈知道那里的风景只是在无神的瞳仁上滑过,她抱紧双臂的手一刻都没放松,他很想将那几用力到发白的手指掰开,给她一片‮全安‬的怀抱。

 但这早就被证明不可行,‮体身‬的接触只会带给她更大的惶恐,此刻他格外想辱骂命运,虽然平也骂,但却是与现在远不可比的恨。

 在这场以他们生命写下的剧本里,主角本人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一方,所以被迫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走过写好的轨迹。不,他们还不如木偶,毕竟,木偶不会痛。

 程愈已然学会了忽视那些疼痛,为此他放弃了让自己觉得痛苦的感情,一个彻头彻尾的逃避者,他试图劝过那个姑娘,同样受命运欺凌的可怜人。岚筠没有听,相反,她说要让他看看另一条不一样的路。

 “我会赢的程愈,这世界肯定不会那么糟糕。”他并不反驳,冷眼旁观她一次一次如扑火的飞蛾去拥抱爱。

 直到被一个追求者堵在小巷,紧要关头,她狠狠踢中男人的‮身下‬,落荒而逃,那时他怕是连起码的同情心都丢了。对逃来躲避的女孩质问:“现在,你还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糟吗?”谁知她回答什么?

 “程愈,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女孩长到二十岁从没遇到过扰?”他失算了,原来,她的世界比他以为的还要糟得多。让女孩躲了一阵,他目睹那个坚韧的灵魂如何完成一场自救,起初只是好奇,后来忍不住心疼。噩梦眼泪,紧咬的齿关,自式的清洁,程愈看不下去。

 递给她一杯酒,那是他做过最正确亦是最错误的决定,教她如何做个逃兵。打开房门,给女人指了客房的位置,忍住想拍她肩的手,“去睡吧,冰箱里有酒,少喝点。”

 “谢了。”岚筠走进客房,房门一关,隔绝了外界。程愈清楚,她之所以给他打电话,无非是因为之前的糟糕经历,也不知命运会不会哪天良心发现反思一下自己,他们为何都对这件事路。笑话,它哪有什么良心。

 当晚,匆匆回家的程愈,在楼下的树影中看到令他怒火中烧的男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程愈猛地一拳揍到脸上。魏枳踉跄几步,抹掉疼痛到麻木的嘴角渗出的血丝,问:“她还好吗?”程愈转身就走,手臂却被紧紧拽住。

 他怒极,反手又抓住魏枳的领口,吼道:“你没资格问,还想挨揍是不是?”用力将人推得趔趄,程愈从牙中挤出一个字,“滚!”魏枳停在原地,“我们没有分手,程愈。”

 “那她可真是瞎了眼!”哐当一声门响,魏枳发酸的眼眶,楼上某扇窗依旧黑漆漆的。不开灯,她会怕的。轻敲两下客房的门,无人应答,程愈推门而入,浓烈的酒气与过量的烟味让人窒息。

 岚筠缩在飘窗的一角,抱着膝,不知睡了多久。“小云?”试探着唤她,人没有要醒的意思。

 程愈看了一眼散的酒瓶和烟头,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这地方还是他来睡吧。主卧的上,女人蜷着‮体身‬,在盖好的被子里小得可怜。像是又回到了那个黑夜,她裹紧毯子瑟缩着将自己埋进被子深处。

 将干净的衣物放在枕边,灯光温暖微黄,多年过去,虽然他早已不再冷漠,可依旧没有学会如何帮她舐伤口。客房里的几个空酒瓶,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收拾完躺在满了烟酒味的上,无力又疲倦。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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