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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还有裑子娇弱
 晏珽宗脚步停滞了片刻,还是沉声说:“去看看她吧。”毕竟那也是他的…不是么?西院是王府最偏僻的一个院子,虽偏僻。

 但是却不荒凉破败,衣食吃穿的供给都是上等,还有人夜看守着,他刚入内,就听见里头女人的疯喊声:“是碧瓜!是碧瓜!是他来给我送碧瓜了、他要娶我回家了哈哈哈!他没死,他来娶我回家了!”晏珽宗入内时。

 那女人甚至根本就没注意到他,自顾自收拾箱笼细软就说要走了。“孟夫人,你这是要去哪?老老实实待在这、养尊处优的还不够吗?”孟氏女惊诧地回头望了他一眼,神情如孩童一般天真,又手舞足蹈起来:“他没战死,他来娶我回家了!

 我们有过约定,他来娶我时候什么聘礼我都不要,我就爱吃碧瓜,就要一只瓜就够了!”晏珽宗问她:“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孟氏女拍了拍手里的瓜,将它到肚子里,鼓鼓囊囊地立起来扮演怀孕妇人的模样,故作玄秘地说:“我不敢告诉别人!别告诉陶侯爷、别告诉宫里的皇后主子!哈哈哈!其实他是我儿子的亲爹!”

 他的呼吸滞住了。好半晌才开了口:“那你儿子呢?你儿子的生父又是谁?”女人用衣服将那瓜裹了起来收好,一边包裹着一边小声说:“我儿子啊?我儿子入宫享福去了呗。我的男人啊。

 他是个‮儿孤‬,无名无姓,从小做乞儿长大的,后来…”或许是这只碧瓜刺到了她的神经,她断断续续地说起了自己藏了一辈子也不敢开口的事情。

 “后来他战死,我从十几万将士尸骸堆砌的尸山里掏了出来,却不慎被拐子拐走,卖到青楼,沦落风尘,可那时候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宝宝了!

 我得给我的宝宝谋个好前程,就趁着还未显怀时候在窑子里勾搭上了咱们当朝皇后娘娘的亲哥哥、国舅老爷陶侯爷!他果真上了当,以为这是他的儿子,不舍得叫我打掉,就给我买了宅子置在外头当他的外室,让人照顾着我把孩子生下来…”

 晏珽宗静静矗立在那儿听着她说着几十年前的过往,那晚他没去寻婠婠,反而连夜去了兵部治所,在一卷卷厚如高山的卷宗里找到了关于他生父的记载。本朝铁律,反是随军作战的将士,姓名都会被记载下来,然后永久收好,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几十万人的姓名和生命献给了朝廷,最后一齐记载了一本书册里罢了,他找到二十多年前关于鹿水之战的记载。

 在一队部曲的兵士姓名实录中找到了孟氏所说的那个人。“第二十七人,虎哥,自幼乞儿,无姓名籍贯,无父母兄姐,年二十五,素骁勇善战。有孟氏,楚州人,父母早亡,无兄姐,年二十,随军为厨妇。”

 ***果真和那孟女说的一模一样,晏珽宗轻轻用手指抚过那短短的两行文字,静静凝视着它许久许久,忽有一声鸣声响起,原来此刻东方未曦。

 正到了天破晓时分,他就在这儿待了‮夜一‬。再回府换衣裳也赶不上了,他索就骑着来时的马从这直接进了宫。李茂安一大早守在皇帝寝殿外面同他低声汇报了下皇帝和皇后从昨晚到今早的动向:

 “昨崔保城奉陛下之命处理燕王女眷的时候,皇后娘娘并未说什么其他的话,还说她们若是后安分,也可好吃好喝地好好待着。

 谁知就方才的功夫,才开宫呢,皇后身边的宝荣就急匆匆奉她的命,咬牙切齿地去西北六所那儿把他们全都狠狠掌掴殴打了一遍。还吩咐说:后这些罪妇、尤其是陈氏、单氏二者,人人皆可欺辱待,只是不能叫她们轻易就死了!

 给她们的吃食都得是养的那些看门的狼犬吃剩下的泔水才行。”说着,李茂安还有些无奈地摇了‮头摇‬。

 晏珽宗勾了勾角:“那就按皇后母亲的意思去办就是,娘娘既这么吩咐了。必有她的苦心,不过旁人就不必知道了。免得污损我母亲慈悯的名声。照外,还说皇后娘娘要人善待她们的。”李茂安连连称是。

 昨晏珽宗前脚刚走,三个婢女就呼天抢地地围到了婠婠的前。婠婠摆摆手隔着幔看向云芝:“芝嬷嬷,我母亲知道了。是么?”云芝点了点头:“这就是娘娘亲自指派了奴婢来看殿下的缘故了。”

 婠婠情急,连忙隔着帘子按住了她的手:“芝嬷嬷,你先听我说可好,回宫之后只告诉我母亲我一切都好,叫她别为我伤心着急,免得伤身,她现在是不能再受一点儿打击了。

 还劳烦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周到。”她真没想到晏珽宗会这么过分!把那方污秽的帕子拿去给她母亲看了。

 陶皇后一生目视甚高,听闻女儿受此侮辱,只怕要气出大病来。云芝抹了抹眼角,强扯出了几分笑意来:“殿下纯孝,可叹是母女连心呢。娘娘派我来宽慰殿下。

 就是怕您…怕您一时想不开了、寻了傻念头,让我来宽抚安慰您,悄悄您的情况可还好。”婠婠按住她的手又重了几分,定定地道:“你们都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就这样寻了了短的,我还得好好活着侍奉母亲呢。本宫身为帝女,绝不食言。”

 刚说着,桂姑姑就顺势把托盘上的一碗热粥往前递了递:“殿下能想开些,奴婢们心中也就阿弥陀佛了,那殿下快用点东西吧,您已经一天多没吃饭了。这‮子身‬哪里熬得住啊!”

 “是啊…您合该掀起帘子给咱们看看您的样子,否则我们如何安心呢!”中午借着给她送避子汤的由头,婠婠才准她们入内一趟,可也是放下了药碗就让出去了。没见到她的人,犹豫良久,婠婠终于伸出一葱段似白的细指挑开了帘。

 华娘和月桂也上手把这顶金银纱剥了开来。昨夜被下的衣裳,她没想再穿,但整个人被折腾到都下不来了。

 她也就没再去衣橱里找衣服穿,只是那样赤着缩在了锦被里。三个婢子仔细盯着她的模样瞧了瞧,果然如她们预料的那般憔悴,她们的心也痛了起来,宫里的女人…不论帝王的嫔御还是嫔御们的婢女。

 其实很多人不是很在乎血缘的,这话说出来或许有人不大愿意相信,但其实被那方高墙锁住了一生,哪个孩子是被自己看着养大的,哪个孩子就是她们亲生的命子。

 所以往往一宫之内哪个妃嫔生了孩子的,尤其是生了女儿,亲近的同居一宫的嫔御们都会去跟着照看,无他,只为寂寥人生中多个慰藉罢了!

 就如同皇后身边对她忠心耿耿的侍婢们,也早在心里拿大殿下和帝姬当自家孩子一般偏心宠爱。华娘拿了个碧玉簪子上前盘起了婠婠的长发。

 就要伸手去仔仔细细地查看她身上的痕迹。昨夜帝姬哭得那样伤心,身上必然是免不了吃苦的,还有她‮子身‬娇弱,事后的那些伤口可上了药了么?男人最是无情,只管行事的时候自己利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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